一个老太监上前,低声道:“太后,夜深了,该歇息了。”
高太后叹了口气:“歇息?这天下事,哪一件让哀家能安心歇息?北有辽国虎视眈眈,西有西夏屡屡犯边,朝中党争不休。
皇帝又年轻气盛,不听劝谏,还和哀家争夺权利,搞得朝中人心惶惶,哀家这身子,也不知还能撑几年。”
老太监连忙道:“太后福泽深厚,定能长命百岁。”
“百岁?”
高太后苦笑:“哀家今年六十有三,已是高寿了,如今疾病缠身,也只能盼着多活几年,看着皇帝稳重些,将这江山彻底安稳的交到他手中。”
她说着,咳嗽了几声,脸色有些苍白。
萧峰在屋顶看着,心中了然。
果然,高太后已到暮年,身体不佳。
历史上她就在明年病逝,享年六十二岁。
如今看来,确实时日无多了。
这样更好。
一个垂死的太皇太后,控制起来更容易。
而且她死后,权力真空,正是自己插手朝政的好时机。
甚至萧峰都想着,如果能大事成功的话,用神照经给高太后续命也不是不行,毕竟这是两码事。
萧峰不再犹豫,身形如一片落叶般飘下,从窗户缝隙钻入殿内,落地无声。
他速度极快,殿内几个宫女太监只觉眼前一花,还未看清是什么,已被萧峰点中穴道,软软倒地,昏迷过去。
“谁?!”
高太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她毕竟是掌权多年的太后,虽不会武功,但见多识广,胆识过人,此刻虽惊不乱,伸手就要去抓桌上的杯子,准备摔碎传递信号。
但她的手刚动,萧峰已到身前。
一根手指轻轻点在她腕上,高太后只觉手臂一麻,再也动弹不得。
“太后何必妄动肝火,与身体不宜。”
萧峰澹澹道,扯下脸上黑巾:“在下萧峰,特来与太后商议天下大事。”
“萧峰?”
高太后瞳孔一缩,面露惊骇之色:“你……你是那个辽国新的南院大王萧峰?”
萧峰闻言一乐,说道:“我已在大辽内部宣布封锁消息,没想到太后依然知道我的身份,看来,大辽有不少太后的探子啊。”
之前江湖中人不知道萧峰的身份,就是因为萧峰封锁了消息,这个时候高太后知道他的身份,那就完全能够印证萧峰说的话了。
高太后眼神之中虽然有一点慌乱,但大体不失,反而厉声说道:“你竟敢擅闯皇宫,该当何罪!”
她声音虽厉,却压得很低,显然也知此事不宜声张。
萧峰微微一笑:“太后不必虚张声势,今夜我来,不是来行刺,也不是来造反,我是来救大宋的。”
“救大宋?”
高太后冷笑:“你一个契丹人,会好心救我大宋?”
萧峰不答,反而问道:“太后可知,如今大宋内忧外患,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高太后沉默,只是脸上依然带着冷笑。
萧峰继续道:“辽国三十万铁骑陈兵边境,西夏十万精锐虎视眈眈,吐蕃铁骑蓄势待发,大理也蠢蠢欲动。
而大宋朝堂,党争不休,军备松弛,百姓困苦,甚至皇帝和你这个当奶奶的太皇太后都斗来斗去,这般下去,不出三十年,大宋只怕必亡。”
这话说得平静,却如重锤敲在高太后心上。
她何尝不知这些?只是身为当权者,有些事知道,却无力改变。
而且在她的心中,倒也没觉得大宋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只是知晓有病需要治疗,但还没到治不了的地步。
“你……你想说什么?”高太后声音有了一点干涩。
萧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能救大宋,我能让辽国退兵,西夏臣服,吐蕃归顺,大理纳贡,我能让大宋四海升平,国泰民安,再造一个超越汉唐的盛世。”
高太后一个没忍住就噗嗤一声笑了:“你……你凭什么?”
萧峰笑了:“就凭我是萧峰,就凭我如今掌控辽国军政,西夏太皇太后李秋水是我师叔,也是我的属下,吐蕃国师鸠摩智也是我下属,大理段氏是我盟友,也是我的属下,天下几乎尽归我手。”
他每说一句,高太后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话若在平时,她只当是天方夜谭。
但此刻,萧峰就站在她面前,能悄无声息潜入守卫森严的皇宫,能瞬间制服她身边所有人。
这样的人,说的话,却也未必是假的。
“你……你到底想怎样?”高太后颤声问。
萧峰从腰间取出酒葫芦,然后倒出来一点,通过深厚内功凝聚成了一片生死符。
这生死符薄如蝉翼,在烛光下泛着幽幽蓝光。
这一幕,也把高太后看得有点震惊,她虽然乃是大宋的实际掌控者,但也没见过如此厉害的手段啊。
“很简单,太后只需和我做这个交易,从此听我号令,我保保太后安享晚年,不受疾病困扰,保皇帝健健康康,香火不断。”
他看着高太后惊骇的眼神,缓缓道:“否则,太后应该知道,我能悄无声息地来,也能悄无声息地让太后病逝,到时朝局大乱,天下动荡,这责任,太后担得起吗?”
高太后浑身颤抖。
她一生经历无数风浪,但从未像此刻这般恐惧。
眼前这个人,武功深不可测,势力庞大到难以想象,更可怕的是,他看透了一切,抓住了她所有的弱点。
答应,从此沦为傀儡。
不答应,今夜就要死。
而且死后,大宋真如他所说,会陷入万劫不复……
这让高太后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无力感。
她很清楚,萧峰这番话很明显,让她安度晚年,让赵宋皇室血脉不断。
可是江山呢?
很显然,萧峰是图谋江山来的。
高太后终归是有所气节的人,她并没有多少畏惧之色,只有对未来的担忧。
但她还是终归摇了摇头,冷笑着说道:“萧峰,你以为这就能让我屈服,未免也太小看了我,我这个老婆子死后,我大宋也依然存在,何惜我一条性命?
我就不信集合一国之力,不会是你的对手,我中原王朝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屈服过异族,你想要通过如此威胁的手段来得逞,那是做梦!你可速杀我!”
高太后的话说的十分坚决。
如此,确实是有几分大宋太后的气度,让萧峰也是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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