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缝内，林凡心急如焚。外界兵刃交击声、王哥的怒吼、张哥的闷哼不断传来，显然战况激烈，伙伴已陷入险境。而他体内，因心神震荡而紊乱的寂灭灵力如同脱缰野马，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嘴角已溢出鲜血。强行出关，必遭反噬；坐视不理，兄弟危矣！
千钧一发之际，林凡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寂灭心经》中一句晦涩口诀：“心死神活，寂灭非终，亦可为始……危机之刻，或可引寂灭之力，化死为生，逆转乾坤……”
“引寂灭之力，化死为生？”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既然寂灭灵力蕴含生死奥义，能否将这次走火入魔的危机，当作一次另类的“寂灭”体验？不压制，反而引导这股暴走的寂灭之力，将其宣泄出去？
赌了！
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不再试图平复紊乱的灵力，反而集中全部神念，引导着那股狂暴的寂灭灵力，不再流向丹田，而是疯狂涌向双臂经脉！他要将这次危机，转化为一次攻击！
“噗！”经脉传来撕裂般的痛楚，林凡喷出一口鲜血，但双臂之上，一股灰蒙蒙、带着死寂与毁灭气息的能量已凝聚而成！
“给我……开！”林凡用尽最后力气，双掌猛地向前推出，目标并非石门，而是石门上方的岩壁！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并非巨大的爆炸，而是那一片岩壁仿佛瞬间经历了万载岁月，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簌簌落下，露出一个可容人通过的缺口！一股精纯却充满毁灭意味的灰败气息，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石洞外，正激战的五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那股令人心悸的气息震慑，动作齐齐一滞！
只见林凡面色惨白如纸，嘴角带血，踉跄着从破开的石壁缺口中走出，他周身缭绕着淡淡的灰芒，眼神冰冷，扫过孙涛三人。那眼神，仿佛在看三个死人，带着一种漠视生命的寂灭之意。
孙涛被这眼神一扫，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灵魂都在颤栗！他从未在一个炼气期弟子身上感受过如此可怕的气息！那根本不是灵力威压，而是一种……仿佛能湮灭一切的意境！
“你……你是什么怪物？！”孙涛声音发颤，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他身边两个炼气四层的同伴更是脸色煞白，握法器的手都在发抖。
王哥和张哥也惊呆了，他们看着仿佛变了一个人般的林凡，既惊喜又担忧。
林凡强忍着体内空虚和剧痛，沙哑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滚。否则，死。”
简单的三个字，配合那寂灭的气息，形成了巨大的心理威慑。孙涛三人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他们接到的命令是骚扰试探，没说要跟这种怪物拼命！
“撤！”孙涛当机立断，三人狼狈不堪地转身就逃，连句狠话都没敢留下。
看着三人逃远，林凡紧绷的神经一松，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晃，向前软倒。
“林老弟！”王哥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林凡。
“快！回洞府！李师弟，警戒！”张哥也反应过来，举起盾牌护在两人身前。
就在此时，一道白色身影如惊鸿般掠至，正是柳萱。她显然也被刚才的寂灭气息惊动，匆匆赶来。看到林凡气息萎靡、昏迷不醒的样子，她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他强行冲击瓶颈，灵力反噬，神魂亦受震荡。”柳萱蹲下身，伸出纤纤玉指搭在林凡腕脉上，片刻后，眉头微蹙。她能从林凡体内感受到一股极其诡异且强大的力量残留，那力量充满了死寂，却又诡异地蕴含着一丝生机。
“柳师姐，林老弟他……”王哥焦急地问。
“情况不妙，但暂无性命之忧。”柳萱言简意赅，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倒出一颗清香扑鼻的碧绿色丹药，“这是‘清魂丹’，可稳其神魂。你们先助他服下，护住心脉。我需要一处绝对安静之地为他疏导紊乱气息。”
王哥等人见柳萱出手，如见救星，连忙依言将林凡抬回石洞深处。柳萱让王哥等人在外守护，自己在洞内布下一个简易的隔音结界和聚灵阵。
她看着昏迷中仍眉头紧锁的林凡，眼神复杂。这个外门弟子，身上秘密实在太多。刚才那股气息，绝非普通功法所能拥有。他炼制的丹药，他修炼的功法，都透着一股神秘甚至……危险的味道。
但不知为何，柳萱并未生出上报宗门或夺宝的念头，反而有一种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对这份“不同”的欣赏。
她盘膝坐下，双手掐诀，一股柔和精纯的水蓝色灵力缓缓渡入林凡体内，小心地引导着那些残余的寂灭之力归于平静，滋养着他受损的经脉和神魂。
时间一点点过去。洞外，王哥、张哥、李师弟三人焦急等待，寸步不离。洞内，柳萱额角渗出细密汗珠，显然疏导过程并不轻松。
直到月上中天，柳萱才缓缓收功，脸色略显疲惫。而林凡的气息，终于平稳下来，脸色也恢复了一丝红润。
“他暂无大碍，需静养数日。”柳萱走出石洞，对王哥等人道，“此次他因祸得福，那诡异力量虽险险要了他性命，却也意外淬炼了他的经脉肉身，待他恢复，修为或可更上一层楼。只是……此法凶险，绝不可再试。”
王哥等人闻言，这才松了口气，连连向柳萱道谢。
柳萱摆摆手，目光再次投向洞内昏迷的林凡，心中暗忖：“林凡……你究竟是何人？修炼的又是何等功法？丹霞峰此番试探失败，绝不会善罢甘休。待你醒来，这青云宗外门，怕是再无宁日了……”
她隐隐感觉到，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因这个看似普通的杂灵根弟子而起。而自己，似乎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卷入了风暴的中心。
（第二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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