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一道闷雷降下。
次日,沈幼宜和裴靳臣便搬回了天心庄园。
大约是被老二洗脑了,夏云对女儿搬出去住这件事,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反对。
沈幼宜跟母亲长谈一番后,夏云望着女儿清澈而坚定的眼眸,无奈地叹了口气。
“靳臣这孩子看着富贵无极,没想到也是个可怜人。那你们什么时候搬回来?”
“等雷雨季过去,或者中途他的病好了,我们就搬回来。”沈幼宜抱住母亲的手臂,轻声安抚,“这周大哥和小哥就回来了,到时候家里又热闹起来了。”
那兄弟俩,除了出门跑步,基本不社交,就宅在家里看书,玩电脑,研究厨艺。
夏云依依不舍地握着女儿的手,再三叮嘱:“你要常回家看看,爸爸妈妈也会去天心庄园看你们的。”
“知道啦妈妈。”
沈幼宜心中没有什么不舍,她只是外出两个月,而且平时不忙她也能回家吃饭,算不上分别。
跟爸爸妈妈的不舍相比,裴靳臣的唇角就没下来过。
拎着行李箱去车库时,他轻手轻脚,不敢看岳父岳母的脸色。
望着那辆黑色的迈巴赫渐行渐远,消失在街道拐角。
沈渡哼了一声:“这跟度蜜月有什么区别,他们还没结婚呢!”
夏云:“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沈渡:“……”
他也想对裴靳臣发难,可这几个月,裴靳臣的表现堪称“模范女婿”。
陪他打理花草,陪他聊经济政治、国际形势,陪他下棋、品茶、看球赛……
孝顺的不得了,像是他半个儿子。
他想挑错也没理由。
-
天心庄园。
太太能够回来,庄园所有佣人发自内心地喜悦。
那段太太不在的日子里,先生身上的低气压能冻死人!
素来谦和宽厚的先生,竟然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裁撤了好几个员工。
虽然给了补偿,但大家更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太太,您好像又长高,更漂亮了!”
“太太,衣帽间新到了一批夏装,全是您喜欢的风格和款式,快去看看吧!”
“太太,花房里的玫瑰这几日开得特别好,一定是知道您要回来了!”
“太太,先生在花园那儿亲手给您搭了个秋千……”
沈幼宜一一回应大家的热情,一个小时后终于得了空,坐在花影处的秋千上。
上次过来还没有呢,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裴靳臣将她的行李归置好,才出来寻她。
他手里握着一支红玫瑰。
“亲爱的沈女士,”他微微欠身,“我能邀请你共进晚餐吗?”
沈幼宜接过玫瑰,凑到鼻尖轻嗅:“我的荣幸。”
走进餐厅,摇曳的烛光和银质餐具、以及摆盘用心的佳肴,再没有旁人。
沈幼宜看向他,“裴先生,我怎么觉得你今晚特别高兴?高兴得…有点不太正常?”
“我也这么觉得。”他淡淡一笑,替她拉开椅子,“请坐。”
他则在她身边坐下。
握住她的手,目光却深邃灼热:“宝贝,谢谢你愿意离开父母,过来陪我。”
“不客气,裴先生。”
要不是担心他在她家里发病(情)吓到爸爸妈妈,她也不想搬出来住。
沈幼宜眼神扫过香喷喷的牛排,“快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裴靳臣的心思不在吃上,他慢条斯理切着牛排,“关于婚纱……”
“干杯!”沈幼宜端起葡萄酒杯,打断他。
自从她无意发现他藏起来的婚礼策划案,他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几乎每天晚上,都要见缝插针地跟她聊婚礼细节。
就没见过他这么恨嫁的男人。
好不容易敲定了大致的婚礼方案,他又开始纠结婚纱。
没想到他偏爱隆重、盛大、极尽华丽的拖尾款式,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名贵的宝石都缀在她身上。
他的低调稳重呢?
要是正在读中学的沈幼宜一定跟他聊得来,但工作磋磨了她的少女心,她觉得简洁优雅的婚纱就行。
也不必定制婚纱,很多成品也很漂亮。
她甚至还觉得,婚礼就在天心庄园的草坪上举办,温馨又省事。
两人因此产生了不小的分歧。
每次快要吵起来的时候,裴靳臣就会转移话题,他不想跟她吵架,也不肯退让。
-
饭后,沈幼宜无视裴靳臣‘鸳鸯戏水’的邀请,去书房处理公务。
浏览完旗下所有产品的运营数据,她打开一份新的Ip评估报告。
刚看到一半,窗外骤然一亮,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闷雷滚过天际。
和昨天一样,只听得见雷声,不见雨点。
沈幼宜眼皮跳了跳,没太在意,继续看报告。
然而,没过多久,噼里啪啦的雨点敲打在玻璃窗上,声音密集得让人心慌。
她正要合上资料,就听到敲门声。
打开门,门外站着刚刚沐浴完的裴小臣,发梢还湿漉漉地滴着水,他没擦,就那么站着。
漆黑明亮的眼眸望着她,里面交织着委屈、控诉,以及一种孩子气的依赖。
“我正要去找你,你没事吧?”
牵着他的手回到卧室,拿起吹风机给他吹干头发。
他乖顺地低着头,任由她摆弄。
等头发不湿了,他将脸埋在老婆的……
吃疼老婆了还想继续,被老婆打了一巴掌,他别过脸,红着眼眶掉眼泪。
沈幼宜生无可恋地让他换一边。
好在他没有特别过分。
等她洗完澡出来,他也只是乖乖抱着她聊天。
“老婆,我想看你穿最华丽的婚纱,婚礼只有一次,我不想你留下任何遗憾。”
“是你不想留下遗憾吧。”沈幼宜毫不留情戳破他。
“你的遗憾就是我的遗憾,”他漆黑的眼眸柔柔的,“老婆,你怎么会不喜欢华丽的婚纱,还是说你要穿给别人看?”
他低头继续厮磨。
边吃边哭。
沈幼宜服了他。
裴先生跟她商量正事,一般都是点到为止,裴小臣却不讲道理,哭哭唧唧一定要达到目的才满意。
“行行行,穿!穿华丽的!”她被磨得没了脾气,“但我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试婚纱上,我顶多配合你试穿三次。”
“原来老婆喜欢三次。”他得意地勾起唇角,发力。
-
就这样在天心庄园过了五天。
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厮混,沈幼宜觉得特别累。
这种累不是身体和精神上的累,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特别累,明天就是毕业典礼了,她真怕自己当众睡着。
怕什么来什么。
七月三号,毕业典礼。
在校长致辞环节,沈幼宜坐着睡着了,上台领取毕业证书,还是室友提醒。
跟校长合影时,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排的裴靳臣。
他穿着正式的西装,身姿挺拔,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只见他突然掏出手机,她还以为他要给她拍照,下一秒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瞬间沉凝。
径直起身离开了位置。
沈幼宜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她顾不得后面还有什么流程,拿着证书下了台就去找他。
裴靳臣刚挂断电话,衣摆就被人攥住。
“裴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她问。
“你大哥打来的电话,你小哥卷进了一场跨国金融骗局,他们两个在混乱中分开了,你小哥下落不明。”
沈幼宜小腹一痛,晕了过去。
“杳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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