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 5月，法务部的会议室里堆着半人高的文件。
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代码对比报告”上，红色的标注线像一道道划痕，刺得人眼睛发紧。
我坐在律师对面，手里攥着老王的书面证词，纸页边缘被我捏得发皱。
他承认“受欧朋高薪诱惑，将 UE内核源码拷贝到移动硬盘带走”，还附了一份银行流水。
是深圳那家合作方给的“补偿金”，金额正好是他在 UE半年的工资。
“证据链已经完整了。”
张律师推了推眼镜，把一份《民事起诉状》放在我面前。
“代码对比报告证明欧朋的测试版内核与 UE高度一致，尤其是‘碎片化解析’方案和 mtK6225的专属注释；老王的证词和付款记录能证明泄密行为和欧朋的主观故意；再加上你们的开发日志和用户反馈，胜诉的概率很大。”
我翻到起诉状的赔偿金额页，“500万元”的数字很醒目。
这不是随便定的。
是法务部根据内核开发的人力成本、欧朋可能的获利，还有泄密导致的潜在损失算出来的。
老张坐在旁边，手里拿着 2007年的代码提交记录册。
指着老王的签名说：“当时他提交‘碎片化解析’优化时，我还跟他吵过，说变量名太复杂，现在倒好，这些复杂的变量名成了最有力的证据。”
开庭前一周，我们在机房做了无数次演示演练。
菲菲帮我做了 ppt。
把 UE的代码提交时间线、欧朋的反编译片段、老王的注释对比做成了动态图表。
还特意标了“2007.8.15”这个关键日期，那天老王提交了带 mtK6225注释的代码。
而欧朋的测试版里，一模一样的注释连标点都没改。
“欧朋肯定会说‘代码相似是行业常规’。”
张律师在演练时提醒我。
“你要做的，就是用细节证明这不是常规，是抄袭。比如那个注释，比如你们特有的错误处理逻辑，这些只有参与开发的人才能知道。”
开庭那天，法院的旁听席坐了不少人。
菲菲和团队的同事都来了。
钟佳琪也特意请假过来。
手里拿着安安画的向日葵卡片，悄悄塞给我。
“安安让我给你加油，说要打败偷代码的坏人。”
庭审一开始，欧朋的律师就否认侵权。
说：“浏览器内核的基础逻辑本就相似，UE主张的‘碎片化解析’是行业通用技术，mtK6225的适配方案也能在公开论坛找到，不能仅凭这些认定侵权。”
他还拿出几份公开的技术文档，试图证明欧朋的代码是自主开发的。
轮到我方举证时，张律师先提交了代码对比报告和老王的证词，然后我作为技术证人出庭。
法官允许我用法庭的投影设备做演示。
我点开 ppt，先展示了 UE的开发日志。
“2007年 6月，我们启动内核优化项目，目标是解决老款功能机的解析卡顿问题；8月，老王牵头完成‘碎片化解析’方案，将网页分块加载的阈值设定为 128Kb，并在代码中加入‘\/\/适配 mtK6225芯片’的注释，这个注释是为了后续维护方便，从未对外公开。”
接着，我切换到欧朋的反编译代码片段。
“大家可以看，欧朋测试版的内核中，分块加载的阈值同样是 128Kb，错误处理的分支顺序与 UE完全一致，甚至连‘\/\/适配 mtK6225芯片’的注释都完整保留。如果是自主开发，为什么会有如此巧合的注释？为什么连变量名‘fragment_block_size’都和 UE的一模一样？”
我又调出老王的付款记录和深圳合作方的工商信息。
“欧朋称与深圳某科技公司是合作关系，但该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是欧朋前员工，且在老王离职后第三天，就向他转账 20万元，转账备注是‘技术咨询费’——这显然是泄密的报酬。”
欧朋的律师试图反驳，说：“老王的证词是单方面的，付款记录也不能直接证明与泄密有关。”
我演示完代码溯源的最后一步——将 UE 2007年的代码编译后，与欧朋的测试版进行实时对比。
两者的运行日志完全一致！
他的声音明显小了。
“就像每个人的笔记有自己的笔迹，代码的细节也有独特的‘印记’。”
我指着投影上的对比图。
“这些变量名、注释、逻辑分支，就是 UE内核的‘笔迹’。欧朋的代码里，到处都是这样的‘笔迹’，这不是巧合，是赤裸裸的抄袭。”
庭审结束时，法官表示会综合考量证据，择日宣判。
走出法庭，菲菲立刻跑过来，手里拿着一瓶水。
“刚才的演示太精彩了！欧朋的律师脸都白了。”
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膀：“早就说过，咱们的代码经得起查，那些细节他们抄不走。”
何总在公司群里发了消息：“无论判决结果如何，我们都要维护技术的原创性和团队的心血。感谢刘军和法务部的努力，也感谢所有同事的支持。”
下面跟着一连串的点赞。
安安还让钟佳琪发了个语音：“爸爸真棒！以后再也没人能偷代码了！”
晚上，我把庭审的情况写进了工作笔记。
最后加了一句：“技术可以被学习，可以被超越，但不能被偷窃。守住技术底线，就是守住团队的尊严和用户的信任。”
打开加密硬盘，念念的虚拟形象抱着向日葵跳出来：“爸爸，我们赢了对不对？以后我们的内核再也不会被偷了。”
“对，”
我摸了摸屏幕，“以后不会了。”
窗外的月亮很亮，机房的服务器还在平稳运行，“开心农场”的用户还在种着向日葵。
这场诉讼或许还没结束，但我们已经用细节和坚持，证明了原创的价值。
就像安安画里的向日葵，只要根扎得深，就不怕被风雨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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