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里的温暖】
王学姐带着柳舒含向停车场走,边走边聊。
话题从旅途见闻到巴黎天气,再到东岚大学这些年的变化,自然而又亲切。
柳舒含得知,玛丽女士毕业后先在一家法国文化机构工作,后来考入索邦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并留校。
如今已是国际学术交流部的资深负责人,事业家庭都在巴黎扎根,但始终心系祖国和母校。
“这次交流项目,我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促成的。”
坐进玛丽女士那辆舒适的标致5008 SUV里,暖风扑面而来,驱散了寒意。
玛丽女士一边熟练地驶出停车场,一边对柳舒含说道。
“一方面是希望能为母校做点事,给后来的学弟学妹们铺铺路;
另一方面,也是真心觉得,像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应该走出来,看看更广阔的世界。
巴黎不仅仅是浪漫之都,它更是思想碰撞、文化交融的中心。
尤其是接下来这个月,正好赶上那个‘安保技术博览会’。
虽然是偏技术和商业的,但涉及大量文化遗产保护、艺术品鉴定的前沿议题。
我们学院也会组织相关的研讨会和参观,你提前过来,正好能全程参与,机会难得。”
“嗯,我来之前也查阅了很多资料,很期待。”
柳舒含点点头,目光投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巴黎街景。
灰色的天空下,是熟悉的欧式建筑轮廓。
但与瑞士的整洁宁静不同,巴黎的街道似乎更拥挤,建筑更密集。
色彩也更丰富驳杂一些,带着一种历史沉淀下的喧嚣与活力。
这就是巴黎了,她即将生活六个月,确切地说可能八个月的地方。
“住处我给你安排在学校附近的一处学生公寓。
单间,带独立卫浴和小厨房,安全安静,离地铁站也近,去学校、去市中心都方便。”
玛丽女士继续介绍着,“生活上有什么不习惯的,随时跟我说。
学习上,你的导师是人文学院的杜邦教授(注:常见法国姓氏,与奥利维尔·杜邦无关)。
他在十七、十八世纪艺术史领域是权威,人也很和蔼,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
听着玛丽女士事无巨细的安排,柳舒含心中充满了感激。
独自一人远赴重洋求学的那点忐忑,在学姐周到温暖的关怀下,渐渐被兴奋和期待所取代。
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潜心向学,不负时光,也不负母校和学姐的期望。
车子驶入巴黎市区,掠过塞纳河畔的朦胧光影,埃菲尔铁塔在雨雪中若隐若现。
柳舒含将脸颊贴在冰凉的车窗上,望着这座陌生的、即将承载她一段重要青春岁月的城市。
【小窝与旧物:思念的涟漪】
玛丽女士驾驶的标致SUV,平稳地停在了巴黎第五区一条僻静的石板路旁。
眼前是一栋看起来颇有年头的奥斯曼式建筑。
米黄色的外墙,精致的铁艺阳台,爬满冬日枯藤的石质立面,散发着历经岁月沉淀的优雅与宁静。
这里毗邻索邦大学,又偏离主干道的喧嚣,是闹中取静的安心之所。
“就是这里了,三楼,向阳的那间。”
玛丽女士领着柳舒含,用门禁卡打开沉重的橡木大门。
踏进铺着黑白棋盘格地砖、弥漫着淡淡木蜡油清香的门厅。
一架老式黄铜笼电梯吱吱呀呀地将她们送上三楼。
房间不大,大约二十平米,但布局合理,功能齐全。
一张铺着碎花床单的单人床靠窗,一张结实的橡木书桌。
一个嵌入墙体的书架兼衣柜,还有一个小巧的独立卫浴和带迷你冰箱、电磁炉的开放式厨房角。
窗户敞开着通风,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来,将小小的空间照得明亮而温馨。
房间显然被精心打扫过,一尘不染,窗台上还摆着一小盆绿意盎然的罗勒。
“还满意吗?” 玛丽女士环顾四周,微笑道。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栋楼里住的基本都是索邦的访问学者和博士生,比较安静。
楼下有门禁,很安全。钥匙给你,这是楼下的门禁卡,这个是信箱钥匙。”
柳舒含接过那串沉甸甸的老式钥匙,心里满是感激:
“太满意了,瑞丽姐,这里太好了,让您费心了。”
“别客气,你安心住下就好。先整理一下行李,好好休息倒倒时差。
晚上六点,我和我先生来接你,就在街角那家‘Le petit bistro’,地道的法国菜,给你接风洗尘。”
玛丽女士又交代了几句生活琐事,比如最近的超市、药房、地铁站的位置,便体贴地告辞了。
留下柳舒含一个人在陌生的、却已备感温暖的小窝。
房门轻轻合上,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鸽子咕咕声,和远处模糊的城市背景音。
柳舒含站在房间中央,轻轻舒了口气,旅途的疲惫这才后知后觉地涌上来。
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和对新生活的隐隐期待。
她打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
衣物一件件挂进衣柜,书籍和笔记本整齐地码放在书架上,父亲塞给她的常用药和家乡特产也找到了安身之处。
她动作麻利,带着一种学者特有的条理感。
当拿起洗漱包准备放进浴室时,她的指尖触碰到了箱子最内侧一个用柔软的麂皮绒包裹的小小手缝布袋。
动作顿了一下。
她小心地取出那个巴掌大小的布袋,放在书桌上。
解开系绳,里面是一对冰冷的、泛着幽幽金属光泽的飞镖。
造型流畅,带着一种冷酷的美感,镖尾位置,刻着一个难以辨认、像是某种古老符号的标记。
这是林莫毕业前夕送给她的礼物:“留着,就当是护身符吧……”
指尖抚过冰凉的金属表面,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初接过它时——
那种沉甸甸的、混杂着担忧、疑惑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悸动的心情。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两个月前的新加坡。
那个燥热的午后,她在国立大学图书馆查资料过于投入,临走时竟将随身的小挎包落在了座位上。
等她坐上回住处的公交车,走出三站地才猛然惊觉。
那一瞬间的惊慌失措,几乎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她仓皇下车,不顾一切地往回跑,心里祈祷着奇迹发生。
结果……她竟然“巧合”地遇见了他!
就在她胸口因为思绪而微微起伏时,那枚在衣领间若隐若现的、造型别致的金狮胸针——
那也是林莫在机场用“特别”的方式,送她的礼物,价值不菲,设计精巧。
她一直珍藏着,时常佩戴。
当时来不及多问,也似乎无需多问。
他只是简单确认她安全无虞,便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机场的人流中。
仿佛那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偶遇。
但柳舒含知道,那不是偶遇。
林莫的世界,是她无法触及,也无法理解的暗流汹涌。
“你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安全吗?”
她低声喃喃,目光投向窗外。
巴黎的天空,依旧是一片冷淡的灰蓝色。
与新加坡炙热的阳光、潮湿的海风截然不同。
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连思念,都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看不真切,却又真切地存在着。
两个月了。
从那次机场的分别到现在,音讯全无。
她尝试过拨打那个几乎永远关机的号码,也曾在夜深人静时,对着那对冰冷的飞镖和胸针出神。
但她什么也做不了。他的世界,她进不去。
她能做的,似乎只有照顾好自己,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让他担心——如果,他还会担心的话。
将飞镖小心翼翼地重新包好,放进书桌抽屉的最里层,和她的护照放在一起。
那枚金狮胸针,她轻轻取下,在指尖摩挲了一下,又重新别回毛衣领口下方。
冰凉的金属贴着她的皮肤,带来一丝奇异的安定感。
她继续整理行李,当最后一件物品归位,这个小房间终于有了“家”的雏形。
疲惫再次袭来,她决定按照学姐的建议,先小睡一会儿,倒倒时差。
躺在床上,身下是陌生的床垫,鼻尖萦绕着房间淡淡的、属于陌生国度清洁剂的味道。
在沉入梦乡的前一刻,柳舒含模糊地想:
林莫,无论你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执行着怎样危险的任务,请你一定要平安。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这座光鲜与阴影交织的梦幻之都,命运的齿轮早已悄然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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