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云谷的弟子和长老们闻讯赶来,望着那已然消失的宗门象征,脸上写满了震惊与茫然。
冰皓天站在人群最前方,他的目光扫过那片废墟,最终落在了不远处雪地上站立的几人身上,尤其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的女儿冰芸身上。他身形一动,便来到了几人面前。
“云大师,凌小友,石坚小友,还有……”他看向冰芸,眼神复杂,“芸儿,你们都没事吧?”
“劳谷主挂心,我等无恙。”云逸拱手回道,“玄冰窟崩塌,乃因内部支撑的秘境湮灭所致,那煞气之源已随秘境一同消散,日后冰云谷当可安宁。”
冰皓天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或许是崩塌之下唯一的好消息。他再次看向冰芸,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芸儿,随为父回谷吧,你伤势初愈,还需好生调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冰芸身上。
少女站在风雪中,身姿挺拔,她看了看父亲眼中那份深藏的关切与不舍,又看了看身旁的云逸、凌墨和石坚。她的脑海中,闪过玄冰窟深处的险死还生,闪过那被噬神锁折磨万载的玄武尊者,闪过云逸力挽狂澜的丹术与智慧,凌墨那斩灭一切的剑光,以及石坚那不动如山的守护。
她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仿佛要将某种决心烙印在心底。随后,她转向冰皓天,目光清澈而坚定:“爹爹,女儿想跟随云大师他们,继续游历修行。”
冰皓天眉头勐地一蹙:“芸儿!你可知外界险恶?此次若非云大师,你早已……为父如何能放心你再涉险地!”
“爹爹,正是因为经历了这些,女儿才更要出去!”冰芸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决,“我生在冰云谷,长在冰云谷,以前只觉得北境风雪便是天地。可这次,我看到了被魔尊枷锁困缚的神兽,看到了有人为了守护他人甘愿以身挡劫,也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和更沉重的责任!”
她上前一步,握住冰皓天的手,语气恳切:“那噬神锁,那魔尊虚无,不仅仅是玄武尊者的敌人,也是整个世界的威胁。女儿不想永远躲在谷里,享受着尊者遗留福泽的庇护,却对真正的危机视而不见。我想变得更强,想用自己的力量,像云大师他们一样,去守护一些东西,而不仅仅是冰云谷这一隅之地。”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让周围一些赶来的冰云谷长老都为之动容。
冰皓天看着女儿,看着她眼中那份不再是出于好奇或报恩,而是源于自身认知与信念的光芒,他沉默了。他深知女儿的玄冰灵体天赋极佳,留在谷中,按部就班,未来接任谷主之位顺理成章。但那样,她的天空或许永远只有北境这么大。
而跟着眼前这几位……他看向云逸,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种他看不透的潜力与格局;看向凌墨,那份冷冽与强大毋庸置疑;甚至连那看似憨厚的石坚,也绝非池中之物。他们搅动的风云,或许才是真正能让她翱翔的天地。
良久,冰皓天重重地叹了口气,反手拍了拍冰芸的手背,目光中带着无奈,更带着一丝释然和骄傲:“罢了,雏鹰终要离巢。你长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为父……不拦你。”
他转向云逸,深深一揖:“云大师,小女性子执拗,但心性纯良,日后路上,还望大师与诸位小友,多多照拂。”
云逸连忙侧身避过,郑重还礼:“谷主放心,冰芸姑娘既是我等伙伴,自当相互扶持,生死与共。”
凌墨虽未言语,但也微微颔首。
石坚咧嘴笑道:“谷主老伯放心,有俺在,保管没人能欺负冰芸妹子!”
冰芸眼圈微红,对着冰皓天和几位长老深深一拜:“爹爹,诸位长老,保重!芸儿定会勤加修炼,不负冰云谷之名!”
离别总是带着伤感,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盼。冰皓天将一枚刻有冰云纹路的储物戒指塞到冰芸手中,又细细嘱咐了许多,这才带着一众心情复杂的长老和弟子,返回了谷中。
风雪依旧,但站在雪原上的队伍,却从五人变成了六人。
冰芸最后望了一眼那片生她养她的山谷,转身看向新的同伴,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又充满斗志的笑容:“云大师,凌前辈,石大哥,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云逸与凌墨对视一眼,凌墨澹澹开口:“你既已决定同行,唤我们名字即可。”
云逸笑了笑,接话道:“凌墨说得对。我们接下来,需要去西荒。”
“西荒?”冰芸眨了眨眼,她对那片遥远的沙漠所知甚少。
“嗯,”云逸点头,目光投向南方,仿佛穿透了无尽的风雪与山河,“学院传讯,西荒有异动,可能与魔族更大的图谋有关。而且……”
他顿了顿,没有说出另一个理由——根据五行推断,以及素问若有若无的感应,执掌极致力量与杀伐的始祖金龙,其线索,极有可能就在那片广袤而危险的沙漠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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