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败影蛇和陈浩带来的短暂宁静，仅仅持续了三天。
这三天里，陆言团队的地下室据点如同一个高效运转的工坊。周明沉浸在陆言提供的那些超越时代的“规则代码”片段中，技术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蜕变，他架设的监控网络覆盖范围和深度都大大增加。陆言则专注于消化吸收那团无属性能量本源，并尝试更精细地操控“有限指令输入”权限，他能感觉到自己与这个“破烂系统”的连接似乎更加紧密了一些。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早已开始涌动。
“老大，情况有点不对。”周明盯着屏幕，眉头紧锁，“从昨天开始，我们监控范围内的重生者活动模式发生了明显变化。”
陆言走到他身后：“说。”
“之前像是无头苍蝇，各自为战，争夺已知的资源点。但现在……”周明调出数据图谱，“他们开始变得有组织性了。冲突减少了，甚至出现了多个重生者小队协同清理某个区域怪物、或是共同开发一个资源点的情况。而且，他们的信息交流频率和加密等级都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屏幕上，代表不同重生者小队的光点，不再是杂乱无章的散点，而是隐隐形成了几个簇拥的集团。
“有几个名字开始频繁出现，被这些重生者提及时，带着明显的敬畏。”周明切换画面，列出了几个Id：“‘血屠’、‘千面’、‘医生’……还有，出现频率最高的——‘秦王’。”
“秦王？”陆言眼神微动。
“嗯，根据零星的信息碎片拼凑，这个‘秦王’真名似乎叫秦风，是‘秦盟’的创始人兼最高领袖。”周明敲击键盘，调出一张极其模糊、似乎是远距离偷拍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身形挺拔的男子侧影，站在一栋高楼的天台边缘，俯瞰着城市，气势沉稳而孤高。
“秦盟……”陆言重复着这个名字，前世记忆的碎片被触动。在他的记忆里，秦风确实是在末世初期迅速崛起的一方枭雄，凭借铁腕手段和精准的“先知”，网罗了大量重生者和本土人才，建立了庞大的势力。只是前世他崛起于另一座城市，没想到这一世，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秦风的目光提前投向了这里。
“我们之前的行动，可能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周明有些担忧。一个组织严密的庞然大物，和之前散兵游勇式的重生者，完全是两个概念。
就在这时，周明面前的通讯器亮起了一个特定的加密信号——来自叶哲衡。
陆言示意他接通。
“陆言先生？”叶哲衡的声音传来，比之前少了几分惊慌，多了几分凝重，“你们那边，还好吗？”
“暂时安全。”陆言回道，“你那边有新的发现？”
“是的，很重要的信息。”叶哲衡语气急促，“我按照你给的思路，加强了对特定频段能量波动和异常数据流的监控，发现了一个规律——城市中至少有三个区域，存在着与你们之前遭遇的‘空间裂隙’同源，但微弱得多的规则扰动点。而且，这些点似乎……被人为地标记和监控着。”
陆言目光一凝。秦盟的动作比他预想的还要快，他们已经开始了对系统bUG的初步研究和控制了？
“还有，”叶哲衡继续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截获到一些秦盟外围成员的通讯片段，他们……他们在谈论你们。用词很不友善，将你们描述为‘破坏秩序的不稳定因素’，那个秦风似乎已经下令，要‘评估’并‘处理’掉你们。”
“处理？”陆言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是的。根据我收集到的关于秦风的情报，此人极度自负，掌控欲极强，信奉绝对的秩序和力量。他不能容忍任何脱离他掌控的、尤其是像您这样……神秘而强大的存在。”叶哲衡顿了顿，补充道，“他麾下的‘血屠’以残忍好杀闻名，‘千面’精于潜伏渗透，‘医生’则据说拥有诡异的精神控制能力。都不是易与之辈。”
信息已经非常明确。秦盟这个盘踞在本地的巨兽，已经正式将陆言团队视为了需要清除的目标。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情报。”陆言说道，“继续保持监控，重点关注秦盟核心成员的动向，尤其是那个秦风。”
结束通讯，地下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周明看着陆言，等待着他的决定。面对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是继续隐匿，还是……
陆言走到主控屏前，看着那张模糊的秦风侧影，眼神深邃。
“看来，之前的立威还不够。”他轻声自语。
仅仅击败一个影蛇，只能震慑宵小，还不足以让真正的强者正视。秦风将他视为“不稳定因素”，说明在他眼中，陆言或许有些麻烦，但尚未上升到“对手”的层面。
这，可不行。
“周明，”陆言转身，语气果断，“调整监控优先级，将秦盟核心成员，以及他们控制的资源点、监控的规则扰动点，作为第一监控目标。”
“老大，我们要主动招惹他们吗？”周明有些吃惊。
“不是招惹，是回应。”陆言纠正道，“别人已经把刀架在脖子上了，难道我们还要装作看不见吗？”
他走到武器架旁——这里已经多了几件利用废弃材料和规则微调制造出的简易装备——拿起一把看起来像是用钢管和电路板拼凑而成的、充满废土风格的长棍。
“而且，一个合格的情报官，不能只躲在屏幕后面。”陆言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长棍，对周明说道，“我们需要一个能走出去，融入他们，又能把信息带回来的人。”
周明愣了一下：“您是说……像电影里的间谍？可我们哪有……”
“会有的。”陆言打断他，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阻隔，看到了城市某个角落，“一个擅长利用规则漏洞获取情报的天才，一个能编织信息网络的专家……是时候，把她‘请’过来了。”
他脑海中，浮现出苏小婉的资料。前世那位游走于各大势力之间，总能获取最关键情报的金牌公关。这一世，她应该也已经重生，并且，很可能正利用她的能力，在城市的某个角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个混乱的新世界。
找到她，考验她，然后，让她成为团队的眼睛和耳朵。
陆言将长棍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准备一下，周明。秦盟的时代？”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该换换天了。”
（第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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