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差的效率一如既往。陈凡的“紧急收购与合作通告”发出后不到半天，回音就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到来了。
当时陈凡正在前哨站仓库里，尝试用冥钞缓慢净化那些从沃尔玛保险柜里找到的混乱能量结晶。过程很艰难，冥钞的纯净幽冥之力与晶体内的混乱生命能量相互消耗，效率低下，远不如直接使用冥钞来得便捷。这让他更加意识到，快速获取大量“现金流”的紧迫性。
忽然，仓库一角，一片原本普通的阴影开始不自然地扭动、拉长，最终凝聚成一个模糊的、没有固定形态的人形轮廓。它没有五官，没有实体，就像是一个立体的、活着的影子。
阴兵小队瞬间警觉，刀盾齐指，阴冷的气息锁定了那片阴影。老李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陈凡身侧，锈蚀的扳手上泛起幽光。
那影子没有攻击的意图，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段信息，并非通过声音，而是直接映入了陈凡的脑海，带着一种冰冷的、非人的质感：
“通告已阅。‘影’，回应招募。特长：潜行，情报搜集，暗杀。报价：基础年薪五十亿冥钞，或按任务难度单项结算。接受契约监管。”
陈凡心中一震。这不是通过邮差，而是直接找上门来的！而且开口就是五十亿年薪！这家伙要么是实力极强，要么就是……非常了解冥钞的价值和他目前的处境。
“如何证明你的价值？”陈凡没有立刻答应，同样用意念传递信息。他需要更具体的评估。
影子没有动作，但陈凡面前的空气中，如同水墨晕染般，浮现出几幅清晰的画面：
一幅是丽景苑内部，刘猛正在和他几个核心手下低声商议，画面甚至能捕捉到他们对话的唇语（内容是关于如何从黄泉这里换取更多冥钞，并提到了他们藏匿的一小批军用炸药的位置）。
另一幅是纺织厂内，火蛇正在擦拭一把复合弩，而他们老大“铁拳”则在一个房间里，对着一个沙袋练习，他的拳头在击中沙袋的瞬间，隐约覆盖上了一层金属光泽（果然是身体强化类觉醒者）。
最后一幅，则是前哨站外围，一个隐蔽的角落里，趴着一个穿着吉利服、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狙击手！他正透过瞄准镜，观察着前哨站的入口！而这个狙击手，并非来自丽景苑或纺织厂任何一方！
陈凡瞳孔骤缩！最后这幅画面信息量巨大！果然有第三方在窥视！而且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画面维持了几秒，便如同烟雾般消散。
“这是‘定金’。”影子冰冷的信息再次传来。
无需多言，这展示出的潜行与情报搜集能力，已经值回票价。那个未知的狙击手，更是证明了雇佣“影”的必要性。
“基础年薪四十亿。接受黄泉集团规则契约监管，任务奖金另算。”陈凡还价。他现在是负债经营，必须精打细算。
影子沉默（如果它那种状态能称之为沉默的话）了大约五秒。
“可。缔结契约。”
一道由阴影能量构成的、更加复杂诡异的契约文书在陈凡面前展开，条款与之前给雷豹的类似，但增加了更多关于保密、任务优先级的细节，违约惩罚同样是灵魂湮灭。陈凡以冥钞支付了契约见证费用（由薇薇安远程完成），并在甲方处留下烙印。影子则分出一缕本源阴影，融入契约。
契约成立！一股比与雷豹等人联系更加晦涩、冰冷的感应建立起来。陈凡能感觉到“影”的存在，如同一个潜伏在自身阴影中的幽灵。
“你的第一个任务，”陈凡立刻下令，“查明外面那个狙击手的来历、所属势力、目的。非必要，不冲突，以情报为主。”
“收到。”影子的信息传来，随即它那模糊的轮廓如同融入水中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仓库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陈凡松了口气，有了“影”这把隐藏在暗处的利刃，他应对未知威胁的能力大大增强。
然而，就在他准备继续研究能量结晶时，脚下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感知的震动。
不是物理层面的震动，更像是一种……精神的涟漪。
源头，正是那道被加固的黑色裂缝！
陈凡脸色一变，立刻集中全部精神，感知那道裂缝。之前那种狂暴的、充满恶意的吞噬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沉、混乱，仿佛无数个意识碎片在同时呓语的波动。这些呓语模糊不清，充满了痛苦、迷茫和一种古老的怨恨，它们并非针对陈凡，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泄露。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混乱精神污染扩散！虽无主动攻击性，但长期接触将导致精神错乱、认知扭曲！】
银行的提示冰冷而及时。
陈凡立刻后退几步，感觉头脑一阵轻微的眩晕和恶心。连他都如此，如果是雷豹或者王福贵长时间待在这里，后果不堪设想！
这地底的东西，哪怕被“租赁”协议限制，其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污染源！物理加固和能量警戒只能防止它“出来”，却无法阻止这种无形无质的精神侵蚀！
必须想办法隔绝这种精神污染！否则，这前哨站根本没法长期使用，他投入的资源将大打折扣！
他立刻通过契约联系薇薇安，询问是否有办法。
“精神污染？哼，麻烦的东西。”薇薇安的声音带着一丝厌烦，“我的领域可以一定程度上隔绝，但范围太大，消耗也大，得加钱！而且，治标不治本。”
“需要多少？”陈凡直接问。
“每个月额外二十亿冥钞，我可以将我的规则力量延伸过来，覆盖这片区域，过滤掉大部分精神杂音。但只能过滤，无法消除源头。”
每个月二十亿！这简直是抢钱！但考虑到前哨站的战略价值和里面的物资，这笔钱似乎又不得不花。
“可以！立刻开始！”陈凡咬牙同意。又是一笔巨大的固定支出。
很快，一股源自别墅方向的、阴冷但带着秩序感的力量蔓延过来，如同一个无形的罩子，将整个前哨站笼罩。空气中那令人烦躁的低语呓语顿时减弱了大半，虽然还能隐约感觉到，但已经不会对精神造成直接影响。
代价是巨大的，但暂时解决了精神污染的问题。
陈凡看着账户里再次缩水的数字，以及那两百亿的负债，感到压力如山。
招募“影”，隔绝污染，每一天都在烧钱。他必须更快地开拓财源。
就在这时，王福贵兴冲冲地跑来：“老板！好消息！纺织厂那边，火蛇带人出去了，好像找到了一个以前的金库，里面可能有东西！他们发信号回来请求支援，说那里有点棘手！”
金库？陈凡眼睛一亮。末世前，金库意味着财富，末世后，可能意味着……未被发现的资源，甚至是蕴含特殊能量的物品！
“告诉雷豹，带上家伙，点五名阴兵，我们亲自去一趟！”陈凡立刻下令。
风险和收益并存。现在，他需要一场胜利，更需要一笔横财，来填补日益扩大的资金缺口。
资本的战车，在负债和危机的双重驱动下，不得不加速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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