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跑车的自动驾驶提示音在静谧的夜色里格外清晰。
“嘀——嘀——”。
一声柔媚的嗓音：“主人，我先去把它关了？”
“让它叫。”
方洛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低哑。
下一秒，摩擦的细碎声响彻底盖过了蜂鸣。
那提示音像个不知趣的旁观者，执着地“嘀”着，却连两人交叠的身影都没能惊扰，更别说打断这满车厢的炽热。
跑车沿着预设路线匀速滑行，蜂鸣声从急促到平缓。
再到车辆稳稳停在路边时依旧不停，却始终没能“叫”醒这对沉溺其中的男女。
路边的路灯透过车窗洒下冷光，又过了约莫十分钟，车门才终于从内侧推开。
方洛一身黑色夜行服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右手稳稳握着那柄造型雅致的三日月宗近。
刀鞘上的暗纹在光线下若隐若现，下车时动作利落，丝毫不见方才的慵懒。
而顺着半开的车门往里看。
叶澜依正慵懒地倚靠在真皮座椅上，身姿在昏暗的车内灯光下展露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原本规整的裙摆被揉得不成样子，半边大腿露在外面，肌肤泛着被暖意熏透的粉。
最惹眼的是她胸前的弧度，松垮的领口往下滑了大半，柔软的曲线在衣料下毫无保留地凸显，随着她轻喘的呼吸微微起伏。
几缕汗湿的发丝黏在她光洁的颈侧，她轻轻喘息着，眼波流转间残留着未褪的激情与满足。
那种经由情欲彻底滋润后散发出的慵懒与艳光，几乎要满溢出来，与车外方洛的肃杀形象形成了极致而迷人的反差。
………………
叶澜依坐在驾驶座上，望着方洛的身影如猎豹般矫健地跃过别墅群的围墙，消失在浓黑的夜色里。
车厢内瞬间只剩引擎低鸣，她握紧方向盘，指尖微微泛白，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围墙的方向，呼吸微不可闻。
车内只有仪器表盘发出的微弱冷光，映照着她专注的侧脸。
夜色寂静，但很快，远处便隐约传来几声沉闷的爆响，如同被厚布包裹的重物坠地。
紧接着是金属交击的尖锐脆鸣和灵力剧烈碰撞产生的、仿佛空气被撕裂的嗡鸣。
这些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突兀，却又迅速被更大的寂静吞没。
叶澜依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
不到两个时辰。
突然，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传来，即便隔着一段距离，跑车车身也明显地晃动了一下。
她猛地抬头，只见围墙内火光冲天，映亮了半边夜空。
叶澜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多时，一道黑影从围墙内翻出，几个起落便接近了车辆。
正是方洛。
他拉开车门坐进后座，带进一股淡淡的硝烟和血腥气味。
借着车内微弱的光线，可以明显看出他的脸色比离开时苍白了许多。
呼吸也带着不易察觉的急促，额角甚至沁出了细密的冷汗，显然刚才的经历绝不轻松。
“下一个！”方洛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是！”叶澜依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启动引擎，跑车悄无声息地滑入夜色。
车辆驶离时，她透过后视镜看到夜空中有几道穿着镇守使制服的身影，正闪烁着灵力光芒，如同流星般疾速赶往方才出事的地点。
接下来的时间，如同按下了快进键。
跑车在夜色掩护下，如同鬼魅般辗转于三个不同的隐秘驻地。
每一次，方洛都是独自潜入，留下叶澜依在车上焦灼等待。
每一次，远处都会传来不同程度的动静。
而方洛返回车厢时，脸色都愈发难看，气息也一次比一次紊乱。
当跑车终于驶上返回东区首府的高速通道，暂时安全后。
叶澜依终于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那个闭目调息的身影，声音带着紧张和担忧。
“主人……您……您没事吧？您的脸色非常差！”
此时的方洛，脸色已苍白如纸，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显然灵力与体力都透支严重。
他缓缓睁开眼，眼中带着血丝，却依旧锐利。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声音有些沙哑。
“没事，趁着大赛期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在东区首府。
我们反过头去清理清河城的后患，是最合理的时机。
灯下黑的道理，他们想不到。”
“可是主人。”
叶澜依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我们现有的资源，加上您在虚拟世界的布局，其实已经足够支撑学院崛起了。
您真的不用如此……透支自己啊！”
方洛微微摇头，心中却清楚。
若非这半个月来，与方清凝之间那种灵力深度交融的双修，意外地助他提前突破了剑士境的瓶颈。
大大提升了灵力总量与恢复速度，他今夜根本无力完成如此高强度的连续突袭。
这算是意外之喜，但消耗也是实打实的。
他没有解释这点，而是将话题引向了更深层的原因。
“澜依，你觉得，如果仅仅是林家覆灭，会导致什么后果吗？”
叶澜依专注地开着车，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方洛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冰冷。
“到了高阶修炼者的层次，很多人都信奉凡事必有因果。
他们或许一时找不到确凿证据指向我，但一旦我日后崭露头角，必然会有人将我与林家的覆灭联系起来。
到那时，只要有人觉得我有威胁，有动机，有能力。
即便没有证据，也足以成为他们动手的理由。
我必须提前扫清这些明显的、会指向我的潜在威胁。”
叶澜依透过后视镜看向方洛，眼中充满了深深的崇拜与折服。
主人不仅实力强大，谋虑更是深远。
“所以，主人您是特意选择在大赛期间，利用时间差和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
杀一个回马枪，将清河城那些家族势力……一网打尽？
把水彻底搅混！
车辆的也是通过黑市改装，包括我们也有了不在场证明。
这样就没人能单通过我们和林家之间的因果寻到我们？”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因激动，也是因后怕。
而方洛却偏过头，望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被夜色笼罩的荒原，声音低沉得仿佛自言自语。
“不止是这个原因……”
他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前世战场上，那些倒下的战友的身影。
他的声音里浸染上一丝深沉的痛楚与愤怒：
“既然已经亲眼见证过人族内部的黑暗与腐朽。
那么，让这种黑暗在我知晓的情况下多存在一刻，都是对我的折磨。
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目光所及之处的污秽，我必须全部扫荡干净。
只有这样……我才能……稍微抬得起头。”
他的话语在车厢内回荡，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使命感与沉重的悲伤。
车厢内陷入沉默，只有引擎的轰鸣在夜色中持续回荡。
叶澜依看着方洛苍白却坚毅的侧脸，忽然看到了他身上那股沉甸甸的重量。
那是跨越生死的执念，是对“救世”二字最决绝的践行。
夜色中，跑车向着东区首府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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