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阳光明媚，最适合带孩子去外面晒晒太阳放放风。
楚瑶背着水壶，提着小桶和铲子，牵着武菱打算去小广场玩。
“小娟说要跟我一起堆城堡，还要挖沙洞，说广场的沙坑比托儿所里的大多了。”
楚瑶期待满满，口袋里还揣了点小零嘴，想等会儿分给小伙伴们。
到了小广场，两人发现这个广场可一点儿都不小。
周围一圈宣传栏，有遮阳的长廊，爬了紫藤花，里面好多石桌石凳都坐了人。
宽敞的水泥地广场上小娃娃骑着铁质小三轮，满场嘎吱嘎吱作响，大一点的孩子排队爬云梯、练单抗，一人抱着腿一人往上拉引体向上，热热闹闹笑成一片。
巨大的沙坑则是最受小朋友的欢迎，三三两两或蹲或坐，玩得不亦乐乎。
“瑶瑶妈妈，这儿这儿！”
方小娟的妈妈眼睛尖，看到了武菱直招手，她来得早，占了个最好的位置。
武菱两人过去，楚瑶嘴甜地挨个儿叫一圈，才跟小娟和兰兰带着工具往沙坑跑。
小娟妈妈不住地感叹：“大大方方地孩子真招人稀罕，我家小娟，见了人不往你背后躲就不错了，哎呀真是没传到我的性子。”
兰兰妈妈也附和，“我家兰兰虽说没那么内向，但根本想不起来喊人打招呼，过年带她回老家，头一天见过的人第二天就忘了是谁，啥时候才能开窍？”
妈妈们聚在一块儿都瞎聊，除了孩子的事儿，都是些购物信息或是家长里短，夹杂一些认识的人的前程问题。
武菱初来乍到也不多开口，基本就是听，只有问到她脸上她才避重就轻地回答。
这两个妈妈性子都挺直爽，有什么也不避讳，“我是看不惯家委会那些人装腔作势的样子，但我也没有勇气跟她们作对，不过我不会让小娟疏远瑶瑶，当然她也不用我说，她可喜欢跟瑶瑶一块儿玩了。”
“你要是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只要我知道，肯定知无不言，反正我爱人自己也说了他晋升空间不大，我才没那么多顾忌。”
小娟妈妈说，家属院有不少人都对家委会有意见，奈何有前车之鉴，多有忌惮。
“可这种风气本就不该出现！她们自己也知道，所以每当有新人来这儿，家委会就以强势的姿态给人一个下马威，以维护她们的威严。”
兰兰妈妈告诉武菱，其实家属院的人对她的出现都很关注，“来一个新人本来就备受瞩目，你一上来又绕过家委会去找管理处办事，对她们来说可以算是一种挑衅了。”
难怪武菱从刚才就觉得自己身上有些若隐若现的目光，这会儿算是坐实了。
“不过你也不用有压力，你怎么做都无可厚非，没人能指责什么。”
小娟妈妈把想说的一股脑都说完，又开始跟兰兰妈妈聊起她家的邻居，“昨晚上又吵了，大半夜的，他媳妇也是倒霉，遇上这么个婆婆，天天夹在里面两头挑唆，我都看不下去……”
武菱神游地看着远处沙坑里的瑶瑶，她旁边好像人又多了？隐约见到她们搭出了个长长的造型，也不知道是什么。
小娟妈妈让她不要有压力，然而她其实根本就没有，甚至觉得家委会雷声大雨点小，到现在没让她抓到机会，枉她天天跟楚牧打听有没有人欺负他。
小广场上也有家委会的成员带着孩子来玩，坐得离武菱远远的，不屑与她靠得近。
过了会儿楚瑶跑回来喝水，擦干净手后抱着水壶咕嘟咕嘟地灌了一气，跟武菱炫耀：“我们搭了城墙，开了城门都没有塌，好多小朋友来看呢，一会儿能搭得更长。”
她小脸玩得红扑扑，武菱给她把头发里的汗擦一擦，正要叮嘱她多回来喝水，忽然听见沙坑那儿传来小孩子尖锐的叫喊声。
小娟妈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她听出了是小娟的声音。
武菱看过去，几个小孩子搭的城墙塌了一半，小娟站在沙坑里哇哇地哭。
那边跑过来一个认识的，急匆匆道：“小娟妈妈快去看看，她被沙子撒眼睛里了！”
“什么？！”
小娟妈妈撒腿就跑，武菱跟楚瑶也快步往沙坑过去。
到了地方一看吓了一跳，小姑娘眼睛紧闭，眼里都是沙子，眼泪不住地往外冒。
小娟妈妈立刻急得直跳脚，“谁干的？！”
武菱则是拉过小娟，“我先带她去把沙子洗出来。”
到了水龙头那儿，武菱背着人，看着像是接了水擦，实际轻轻扒开小娟的眼皮，耐心地控制水流将眼里的沙粒卷出来……
等小娟妈妈大骂一通风风火火地赶过来，这边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只是眼睛还是肿得通红，眼泪刷刷流。
小娟在她妈妈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能抽空把事儿给说了。
“家乐他们自己搭不出，就来破坏，我们辛辛苦苦搭半天，他给踩坏了，我想把他推开，他就用沙子撒我……”
小娟妈妈听完气得七窍生烟，抱着小娟去找家乐算账去。
小广场的人热情地给她指路，“那儿呢，刚说要回去，人还没走远。”
小娟妈妈气势汹汹地去把人给堵了，“你们要不要脸？欺负了我女儿还想一走了之？有没有点教养？”
家乐妈妈就是家委会里的高知分子，被劈头盖脸这么一骂，脸上也挂不住，“你有话好好说，怎么张嘴就骂人？”
“骂的就是你！你家儿子往我女儿眼睛里撒沙子，这是人做的事情？你个当妈的没说来问一声道个歉，扭头就要走，还装什么无辜啊？”
家乐妈妈这才作势询问家乐，“有这事儿吗？”
“没有！是她先推我的！”
“小畜生嘴里一句实话没有，旁边那么多人看着你都敢撒谎？家里人都死了吗没人教？！”
小娟妈妈性子泼辣，声音又脆又响，说好多人都看见了，就是他撒的，有脸做没脸承认，不是畜生是什么？骂得家乐妈妈又急又气，又说不过她。
“你说话怎么这么粗俗？”
“那也没有你儿子做的事歹毒！也没有你这个当妈的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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