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慕苓夕也几乎脱力，身体晃了晃，被白景远从身后及时扶住。
笼罩在白景远心头的那层阴霾随之散去，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色更白了几分，但眼神却变得清明和轻松。
解除了这最大的隐患，两人都感觉轻松了不少。
为了继续鼓舞士气，在白景远伤势好转后，两人便开始有意识的改变策略。他们不再总是待在将军府或校场高台，而是时常走入各营士兵中间。
慕苓夕有时会坐在火堆旁，听那些老兵讲述他们跟随秦将军时的趣事，也会询问年轻士兵家中的情况，聊聊收成，说说孩子。
她甚至偶尔会露一手，军营里有限的食材，做出些味道不错的小食，分给值守的士兵。
白景远则继续发挥他洒脱亲和的本色，和士兵们打成一片。或是教他们一些实用又狠厉的招式，引得将士们拍手叫好。
渐渐的，军营里除了操练和复仇的呐喊，一开始多了些烟火气和偶尔的笑声。将士们发现，缅怀将军的方式，不仅仅是愤怒和厮杀，也可以是更好的活下去，守好将军曾经守护的一切。这种潜移默化的转变，让军队的氛围不再那么紧绷的令人窒息，多了一种历经伤痛后的坚韧与凝聚力。
这一日，天色渐好，白景远来到校场，见一队弓箭手正在练习。他一时兴起，笑着走上前：“光练多无趣，谁来与我比试一番？彩头嘛……输的人今晚负责给大家烤羊腿！”
士兵们见是白景远，又是兴奋又是忐忑。一位以箭法闻名的神射手被推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白公子，您这……我们哪是您的对手？”
白景远朗声一笑，随手拿起一把制式长弓，掂了掂：“就用这营中的弓，我也不用灵力，全凭手上功夫，如何？公平吧？”
此言一出，士兵们顿时来了兴致，纷纷围拢过来，那神射手也燃起了斗志：“好！那就请白公子指教！”
两人站定，距离百步，箭靶红心清晰可见。神射手屏息凝神。弓如满月，“嗖”一箭射出，正中靶心偏上一点，以是极好的成绩，引来一片喝彩。
轮到白景远，他姿态闲适，仿佛只是随手而为。但是，就在他弓弦拉至八成满，即将撒放的瞬间，一道素雅的身影，倏然出现在箭靶正前方！正是慕苓夕！
她面向白景远，背对着众士兵，仿佛只是恰好路过，站定了位置，甚至还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将整个人完全暴露在了箭矢的轨迹之上！
全场瞬间死寂！所有士兵都惊呆了，连那神射手都张大了嘴巴。
白景远瞳孔骤缩，心脏几乎漏掉一拍！他完全没料到慕苓夕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弓已开，力已蓄，箭在弦上，千钧一发！
此刻，他强大的控制力展现的淋漓尽致！原本流畅的发力轨迹被强行扭转，手腕与肉眼难以捕捉的幅度，做出了一个极其精准的调整！他几乎是靠着肌肉记忆和对角度力量的掌控，松开了弓弦！
“咻——！”
箭矢离弦，化作一道难以追踪的虚影，紧贴着慕苓夕颈侧的肌肤掠过，带起了她几根扬起的发丝！她嘴角却勾起了一个浅浅的笑意。
箭矢穿透她身后飘飞的发丝，去势不减，“噗”的一声，精准的钉入了后方箭靶正中心的红点！
而慕苓夕，依旧站在原地，脖颈光洁如玉，连一丝红痕都未曾留下，只有几根被箭气割断的发丝，缓缓飘落。
静，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校场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喝彩！
“我的天！这……这箭法神了！”
“毫厘之差！白公子这控制力，简直非人！”
“慕丞相也太……太胆大了！”
“厉害！太厉害了！”
白景远缓缓放下弓，感觉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他快步走到慕苓夕身边，又是后怕，又是气恼，压低声音道：“你胡闹什么！万一……”
慕苓夕转过身，笑吟吟的看着他，眼中带着狡猾和毫不掩饰的赞赏，打断了他的话：“没有万一，我就知道，你的箭，决不会伤我分毫。”
她顿了顿，提高了声音，对着周围仍在激动议论的士兵们说道：“都看见了吗？这就是你们白公子的本事！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人，哪怕是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他的每一分力量，都能控制到极致！有他在，你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话既是对白景远极限掌控力的至高赞扬，也是借此机会再次提振军心。
白景远看着她巧笑倩兮的模样，心中的气恼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无奈和一抹被全然信任的暖意。他摇了摇头：“下次可不许这么吓人了！”
校场上又传来一阵欢呼声。士兵们看向慕苓夕的眼神，除了最初的敬畏，此刻更添了由衷的钦佩与亲近。
不知是谁先带的头，人群中开始爆发出对慕苓夕的赞叹：
“慕丞相胆识过人！末将佩服！”
“是啊！刚才那一下，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一个老兵嗓门洪亮，带着几分感慨笑道：“白公子之前总跟我们夸，说京城的慕丞相是如何如何厉害！咱们那会儿还琢磨，能让白公子这么夸的姑娘，得天仙成什么样儿？如今一见，嘿！白公子这哪是夸呀，分明是说的太保守了！”
这话立刻引来一片附和：
“对对对！慕丞相处理军务那叫一个利落！”
“对咱们也极好，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可不是嘛！我看呐，白公子和慕丞相，简直是郎才女貌，顶顶般配！”
“就是！站一块跟画儿里的神仙似的！”
“没错，刚才那默契，那信任，绝了！”
这些行伍出身的汉子，说话直来直去，心里想什么嘴上就秃噜出来了。
他们是由衷的觉得，这位智勇双全，胆大心细的慕丞相，和他们敬若神明，洒脱不羁的白公子，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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