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现端倪
矿洞深处，林峰挥动着沉重的铁镐，每一次敲击都在岩壁上迸发出零星火花。三个月的杂役生涯，让这个曾经的外门弟子手上布满了厚厚的老茧，原本略显单薄的身形也变得精壮结实。
铛！铛！铛！
规律的敲击声在幽深的矿道中回荡，像是在为这暗无天日的生活打着节拍。这里是青云宗最偏远的黑曜石矿区，被发配到此地的都是宗门最不受待见的弟子。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只有墙壁上镶嵌的几颗夜光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今天就到这里吧。同矿洞的老杂役王瘸子擦了把汗，气喘吁吁地靠在岩壁上，再挖下去，这把老骨头就要散架了。
林峰点了点头，将铁镐轻轻靠在墙边。这三个月的磨砺，让他学会了如何在这恶劣环境中保存体力。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矿洞里，过度消耗就意味着死亡。
返回杂役居所的路上，林峰刻意放慢脚步，目光在沿途的灌木丛中仔细逡巡。自从那夜触碰黑色石碑发生异变后，他发现自己对鲜血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感应能力。更诡异的是，他的身体似乎能够从血液中汲取力量，这发现既让他恐惧，又隐隐感到一丝希望。
沙沙——
右侧的灌木丛传来细微的响动。林峰眼神一凝，悄无声息地靠近。只见一只通体赤红的火蜥蜴正在啃食一株赤焰草，这是最低阶的火属性妖兽，除了喷吐微弱火焰外毫无威胁。
若是往常，林峰定会绕道而行。但今日，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
他缓缓抬起右手，脑海中回忆着那夜触碰石碑时的奇异感觉。一股微弱的吸力自掌心产生，仿佛有什么沉睡的东西正在苏醒。
火蜥蜴敏锐地察觉到危险，转身就要逃窜。但就在这一瞬间，林峰的手掌已经按在了它的背上。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火蜥蜴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鲜红的血液化作丝丝红线，透过林峰的掌心融入体内。一股暖流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疲惫感顿时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这...这就是石碑赋予我的能力？
林峰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掌，那只火蜥蜴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更让他惊讶的是，体内原本稀薄的真气竟然壮大了一分，虽然微不可察，但确实存在。
狂喜之后，强烈的恐惧感涌上心头。这种吞噬血液的能力，怎么看都像是邪魔歪道的手段。若是被宗门发现，恐怕就不是贬为杂役这么简单了。
必须保守这个秘密。林峰深吸一口气，迅速将火蜥蜴的干尸埋入土中，仔细掩盖了所有痕迹。
返回杂役居所时，天色已晚。所谓的居所，不过是几间简陋的茅草屋，二十几个杂役挤在通铺上，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和霉味。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王瘸子递过来一个硬邦邦的窝头，再晚点，连这点吃食都没了。
林峰接过窝头，心中微暖。王瘸子是矿场的老杂役，腿脚不便却心地善良，这三个月没少照顾他。
在路上耽搁了会儿。林峰含糊其辞，三两口将窝头吞下肚中。
夜深人静，其他杂役都已沉沉睡去，此起彼伏的鼾声中，林峰悄悄坐起，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吞噬火蜥蜴带来的力量仍在体内流转，但一种难以言喻的燥热感也随之而来。仿佛有一团火在经脉中燃烧，让他坐立难安。
看来这种能力并非没有代价。
林峰盘膝而坐，尝试运转青云诀疏导这股外来力量。然而斑杂的血脉让真气运行异常缓慢，整整两个时辰，才将那股燥热感勉强压下。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刺耳的铜锣声就将所有杂役唤醒。
都给我起来！今天要开采黑曜石精矿，完不成任务的统统没有饭吃！
监工赵四挥舞着皮鞭，凶神恶煞地吼叫着。他是赵家的远亲，靠着这层关系在矿场作威作福，尤其喜欢刁难林峰这个曾经的外门弟子。
矿洞深处，黑曜石精矿镶嵌在坚硬的岩壁中，开采难度是普通矿石的十倍。才半天功夫，已经有好几个杂役力竭昏倒，被拖到一旁不省人事。
看什么看？还不快干活！赵四的皮鞭狠狠抽在林峰背上，火辣辣地疼。
林峰咬紧牙关，继续挥动铁镐。若是以前，这样高强度的劳作早就让他筋疲力尽。但今日，他发现自己仍有余力。
是那只火蜥蜴的功劳？
这个发现让林峰心中一动。如果吞噬妖兽血液真能增强体质，那或许是他摆脱当前困境的唯一希望。
傍晚收工时，大部分杂役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林峰虽然也很疲惫，但状态明显好于他人。
咦？你小子今天状态不错啊。王瘸子诧异地看着林峰，我记得你刚来时，干半天活就累得像条死狗。
林峰心中一惊，连忙掩饰道：可能是习惯了。
王瘸子眯着眼睛打量他半晌，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年轻就是好啊。
接下来的几天，林峰开始有意识地寻找落单的低阶妖兽。矿场位于青云宗后山边缘，偶尔会有一些低阶妖兽出没。
第二次吞噬的是一只铁甲鼠，这次林峰有了经验，刻意控制了吞噬的速度。果然，反噬的燥热感减轻了许多，获得的力量却丝毫不减。
第三次、第四次...
随着吞噬次数的增加，林峰发现自己对这股力量的掌控越来越熟练。更让他惊喜的是，长期停滞不前的修为竟然有了松动的迹象，随时可能突破到炼体二重。
然而好景不长。这天傍晚，林峰刚吞噬完一只风兔，正准备返回居所，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噗——
一口鲜血喷出，林峰单膝跪地，只觉体内气血翻腾，仿佛有数股不同的力量在互相冲撞。火蜥蜴的灼热、铁甲鼠的厚重、风兔的轻灵...这些被吞噬的血脉特性竟然在他的体内发生了冲突！
原来如此...不同妖兽的血脉会相互排斥...
林峰强忍着痛苦，盘膝调息。直到月上中天，才勉强将暴动的气血压下。
这次经历让他意识到，吞噬能力虽然强大，但风险同样巨大。如果不能解决血脉冲突的问题，迟早会爆体而亡。
必须更加谨慎了。
擦去嘴角的血迹，林峰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这吞噬能力就像一柄双刃剑，用得好可以助他登临绝顶，用不好就会万劫不复。
夜色渐深，林峰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居所。在经过杂役处广场时，他注意到几个陌生面孔正在与监工赵四交谈。
听说没有，过几天有内门弟子要来矿场巡查。王瘸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压低声音说道。
林峰心中一凛。内门弟子突然巡查偏僻的矿场，这绝不是巧合。
知道是哪些人吗？
领头的是个姓赵的，据说是赵乾的堂兄。王瘸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峰一眼，小心点，我听说赵家的人在打听你的事。
林峰默默点头，心中警铃大作。赵家果然不会轻易放过他，这次的巡查恐怕来者不善。
回到拥挤的通铺，其他杂役早已熟睡。林峰躺在硬板床上，望着窗外的月色，久久无法入眠。
吞噬能力带来的力量让他看到了希望，但随之而来的风险和危机也同样巨大。前有血脉冲突的生命危险，后有赵家的虎视眈眈，他仿佛走在一条细钢丝上，稍有不慎就会跌落深渊。
必须尽快掌握这种能力...
林峰握紧拳头，眼神逐渐坚定。既然上天给了他这次机会，他就一定要抓住。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夜色中，少年眼中的光芒，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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