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复中心临时设立的检查室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孩子们体内残留的未知神经活性物质，再加上那句关于“光”的模糊描述，像两块沉甸甸的巨石，死死压在每个人心头。
“脑机接口信号写入测试……”叶轻眉盯着分析报告上那行骇人听闻的结论，声音都在发颤，“他们……他们竟然拿活生生的孩子做这种实验！这群畜生！”
王胖子气得眼睛通红，一拳砸在墙上（又赶紧收回手，龇牙咧嘴地吹了吹）：“妈的！别让胖爷我抓住这群杂碎！不然直接把他们脑壳打开瓢，看看里面装的是哪条沟的下水道！”
凌玄脸色铁青，胸口因压抑的愤怒剧烈起伏。商业竞争他能理解，技术窃取他能反击，但这种践踏人伦底线、将魔爪伸向无辜孩童的行径，彻底点燃了他眼底的杀意。
“明月，那种神经活性物质，能分析出具体成分和潜在影响吗？”凌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沙哑地问道。
南宫明月秀眉紧蹙，反复翻看血液与体液的初步检测报告：“成分极其复杂，包含几种已知的神经递质前体，但更多是人工合成的奇特化合物——它们的作用似乎是降低大脑防御机制，增强对特定频率信号的敏感性和可塑性。长期影响目前无法预估，但可以肯定，绝对有害无益。”
“也就是说，他们在给孩子们的大脑‘松土’，好方便后续‘播种’？”苏清雅精准总结，语气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怒火。
“可以这么理解。”南宫明月沉重点头。
“证据！我们现在急需确凿的证据！”赵灵儿急切上前，“光靠检测分析和孩子的模糊描述，根本没法给‘彼岸花’定罪！必须找到他们在医院实验的直接证据——那些发蓝光的仪器、数据记录，任何能佐证的东西都行！”
秦雪立刻接话：“我已经安排人手尝试再次潜入被封锁的‘特殊观察区’，但医院方面迫于压力（大概率是受到了某些警告），看守得格外严密。而且对方很可能早已转移或销毁了关键证据。”
线索仿佛在此刻中断，一股无力感在空气中悄然弥漫。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坐在角落、轻轻为熟睡小女孩梳理头发的林薇薇，忽然抬起头，怯生生地开口：“那个……我……我或许……画下了一点东西。”
众人一愣，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
林薇薇从随身画夹里，小心翼翼取出一张素描——那是她在“特殊观察区”赠送画册时，凭借惊鸿一瞥的记忆，快速勾勒的场景。画面里，病房布局清晰可辨，几个小小的身影躺在床上；而房间角落，一个被帘子半遮的奇特仪器被粗略却精准地捕捉下来：流线型外壳、正面闪烁的幽蓝色指示灯，还有几根纤细的透明管线，正连接在孩子头部。
“薇薇！你居然画下来了！”凌玄又惊又喜。
叶轻眉几乎是扑过去抢过画纸，盯着仪器细节越看眼睛越亮：“这个结构！这个接口方式！虽然是草图，但特征太明显了！这绝对不是任何合法医疗设备！这玩意儿……看着就像个劣质简化版的脑波信号放大器兼写入器！”
“有这幅画，至少能证明那里存在非法设备！”赵灵儿难掩兴奋。
可叶轻眉的兴奋只持续了几秒，又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但光有外观图还不够啊！我们需要内部数据、运行日志、参数设置——那些才是能锤死他们的铁证！”
众人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房间再次陷入沉默。
这时，那个被林薇薇梳过头发的七八岁小女孩，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她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围拢的大人，突然小声说：“那个……会发光的箱子……有时候会‘说话’……”
所有人瞬间屏住呼吸！
凌玄立刻蹲下身，放柔声音，尽量显得温和无害：“小妹妹，你说那个箱子会‘说话’？它都说了些什么呀？”
小女孩歪着头努力回忆，声音细细软软：“它……它嗡嗡响……有时候会有个阿姨的声音数数，1、2、3……还会问我……喜欢红色……还是蓝色……”
脑波测试！他们在做基础的感官偏好与信号响应测试！
“还有别的吗？小妹妹，你还想起什么了？”南宫明月也柔声追问。
小女孩摇了摇头，随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伸出小手，指了指自己枕头下露出的布偶兔脚：“小兔子……听到了……”
众人满脸疑惑。林薇薇心细，轻轻拿起那个有些陈旧的布偶兔，检查时发现兔子一只耳朵里塞着一小团软物。她小心翼翼掏出来——竟是一团皱巴巴的精密仪器导电泡沫，而泡沫上，赫然粘着一个比米粒还小的亮晶晶物件！
“这是……什么？”林薇薇将东西递给叶轻眉。
叶轻眉用镊子夹起小物件，放到便携显微镜下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一口凉气：“是……是某种生物兼容性微型信号记录芯片？！我的天！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凌玄立刻追问：“里面可能存有数据吗？”
“有可能！这种芯片通常带微型存储单元，用来记录临时数据！”叶轻眉声音都在发抖，“但它太小了，读取接口也是非标准的！我必须回实验室！”
“立刻返程！不惜一切代价，读出里面的数据！”凌玄果断下令。
叶轻眉像捧着稀世珍宝般护住芯片，在王胖子的护送下火速赶回实验室。
几个小时的焦急等待后，凌玄的电话终于响起，听筒里传来叶轻眉激动到破音的声音：“凌玄！读出来了！真的读出来了！虽然大部分数据被加密，但我们破译出了一小段日志文件！里面有明确的日期时间戳、设备编号、操作指令片段，还有……还有针对不同孩子的简短脑波响应记录！铁证！这绝对是能把他们钉死的铁证！”
终于！拿到了关键证据！
凌玄握紧拳头，眼中寒光四射。有了这个，至少能让“彼岸花”的这个据点暴露在阳光下，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然而，叶轻眉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冷水狠狠浇下：“但是……凌玄，日志里还提到了一个代号——‘雏鸟计划’。而且从碎片化信息来看，这家医院……可能只是他们的一个‘初级测试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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