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9年2月,刑场之上,吕布与高顺、陈宫被军士押跪在地,等待问斩。眼前那碗行刑酒,散发着浓烈的童子尿骚气、与乌鸡血的腥臭,这是刽子手辟邪壮胆的古老配方。今日要斩的是名震天下的第一勇士,这酒里,更是比平日多加了一倍的“料”。刽子手生怕眼前这位万人敌,日后化作厉鬼缠身。
吕布却无心在意酒中掺了何物。他低首,在浑浊的酒面倒影中,看见自己蓬头垢面、形如枯槁的模样,哪还有半分当年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手持方天画戟,在万军中驰骋往来的英姿?他堂堂天下第一武将,未曾马革裹尸,却因自缚投降而受此大辱。那大耳贼刘备假仁假义,向曹操进言,称他“三姓家奴,天生反骨,今日不除,后患无穷”。而满堂文武,竟无一人出言求情。此生,实在错得太多。若能重来,他定不再任性妄为,受尽世人唾弃!
望着身侧同样跪地的陈宫与高顺,吕布嘶声吼道:“孝父、宫台——来生再会”!
话音未落,颈间一凉。
吕布眼前的景象不由自主地旋转起来,直至定格在俯视地面的最后一瞬。他看见自己无头的躯体轰然倒地。那满腔懊悔的双眼,终究未能合上。
公元172年春夜,一声惊叫划破寂静。 年仅十二岁的吕布猛然从榻上坐起,冷汗如雨。同屋的吕安不过八岁,被这动静吓得一颤。月光清冷,他定神望去,只见二哥双手死死掐着自己脖颈,虎目圆瞪,额上汗珠密布,寝衣早已湿透,如刚从水中捞出一般。
吕安吓得扑上去,抱着他哭喊:“哥、哥!你怎么了?呜呜呜。”可任凭他如何摇晃,吕布都毫无反应。孩子心性,除了抱着哥哥痛哭,再无他法。
惊叫与哭声在静夜中格外刺耳。同院的吕青连鞋也来不及穿,赤脚奔出,急促拍响房门:“吕布!安儿!出什么事了?快开门”!
吕安抽噎着打开门,扑进姐姐怀里,小手颤巍巍地指向榻上:“姐,哥、哥哥他”。
吕青牵起幼弟,快步走到床边,抓住吕布双肩急唤:“二弟!二弟你醒醒,别吓姐姐”!
被她一晃,吕布猛地松开了掐住脖颈的手,浑身脱力般倒回榻上,大口喘息,断续呢喃:“水、水、给我水”。
吕青急忙捧来茶壶,也顾不得倒进碗中,直接递到他嘴边。吕布接过,仰头痛饮,如久旱逢甘霖的旅人。 半晌,他终于缓过神来。怔怔望着眼前尚在人世的姐姐与幼弟,他难以置信,刑场一别,竟是重回少年?死前的悔恨,难道真换来重活一次的机会? 他将二人紧紧搂入怀中,声音哽咽:“大姐、三弟,我想你们,想得好苦”。
次日清晨,吕布独坐院中木凳之上。 前尘往事如潮水涌来:拜丁原、战三英、诛董卓、叛袁绍……,直至被曹操斩首于下邳。他一生厮杀,顶着“天下第一”的威名,却活得如丧家之犬,“三姓家奴”之讥妇孺皆知。他眼神几度变幻,由凶狠至愤恨,由愤恨转迷茫,最终归于一片深沉的怅惘。
余光瞥见一旁惴惴不安的吕安,他沉默良久,终是发出一声低哑的苦笑。 “三弟莫怕。”他轻声说道,目光渐凝,“从今往后,哥哥定护你与大姐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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