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这么早，睡眠不足，小心长不高。”秦岁安在水井边洗漱后，把牙刷插到墙缝里，水杯放到窗台前。
晓娟这时候也醒了。
晓梅现在被秦岁安强制要睡到自然醒，还在睡。
把粥熬上，两人在秦岁安带领下，来到菜地边的大树下，开始做热身准备。
然后是最基本的练军姿开始，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右转、齐步走，每一个动作，反复练习多次。
起初，两人的动作都有些生疏，甚至会同手同脚，有时候还会相互撞到一起。
晓娟还忍不住想笑，被秦岁安一瞪，就忍住了。
她感觉现在的秦岁安，不是她妈妈，而是一个真正的教官，冷峻而严肃，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声音也比往常更低沉有力。
她不由自主，就被这种威严感染，收起所有的心思，专注在训练上。
秦大妹更是因为秦岁安严厉的样子，紧张得很，一点错都不敢出。
但越是这样，越是容易出错，急得她满头大汗，手脚都不听话了。
“别慌，越慌越乱。”秦岁安一边纠正她的动作，一边安抚她。
秦大妹慢慢镇定下来，动作也逐渐熟悉了，出错也少了。
两人身上的汗越出越多，但是动作越来越整齐，越来越熟练。
等到天完全大亮，秦岁安感觉也差不多了，喊“立正！解散！”
两人放松下来时，反而觉得全身都酸软得很。
晓娟觉得，比练一个小时刀法还累。
“还想进民兵队吗？”秦岁安笑着问晓娟。
晓娟犹豫了一瞬，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吃过早饭，秦岁安怕今天那几个混混又来，早上和晓娟一起去菜市摆摊。
家里，她安排了秦大妹洗菜和做午饭的活。
菜市里，那几个混混没来，倒是生意比平时还好一些。
一个是因为天更热了，大家对开胃的东西，需求更大了，一个是因为昨天的事传开了。
这年头，娱乐本来就少，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能让大家津津乐道半天。
更何况是咸菜大姐勇斗三混混的劲爆新闻。
当时可有不少人亲眼目睹了。
说这卖咸菜和凉拌菜的大姐，手有多稳，刀有多快，简直都看不清她的动作。
几个月前，上映的那部功夫电影火遍大街小巷，在全国掀起一阵武术热。
最近这个阵风，正好吹到了洪港县。
县城唯一一家电影院，天天爆满，大排长队。
整个电影院，一天不停放这部电影。
县城里，凡是能拿出那一毛钱的，基本都看过这电影了。
突然间，码头菜市传出来一个会功夫的咸菜大姐，大家都讨论得津津有味。
甚至加油添醋，越传越玄乎。
最后差点传成咸菜大姐一人单挑七八个混混，全把人打趴下了，血都流满了整条街。
现在的秦岁安，自然不知道后来越来越疯狂的流传故事版本。
她只是安安分分卖着咸菜。
“秦大姐，没想到你还会功夫啊！”朱阳隔三岔五会来买一碗咸菜。
早上她去码头挑沙，就听到不少工友在说这个事。
中午休息时，她过来买咸菜，顺便问问这个事。
看不出秦大姐竟然身手不凡啊。
“没有没有，我不会功夫，只是参加过半年民兵队，练过点刀法。”秦岁安今天早上跟客人说了很多遍了。
她不会武术，不会功夫，就会点刀法。
但大家都只当她谦虚。
“那也很厉害了。”朱阳有些崇拜地看着秦岁安。
秦岁安无奈地笑了笑，随便吧。
反正生意还好了点，就当给她打广告了。
不到十二点半，六坛子咸菜就卖完了。
她和晓娟挑着担子往家走。
“妈，你这都被传成身怀绝技了。”晓娟忍不住，终于笑出了声。
她觉得她妈其实没传闻的那么厉害，但是她越否认，大家就越觉得她只是在谦虚。
“还笑呢，等下那几个混混，找十几个人来堵我们，看你还笑不笑得出。”秦岁安也跟着笑了。
她也搞不懂，怎么就传得这么离谱，没见血，没见伤，也没断腿断手，哪里看得出她厉害了。
看来得加练了，不然都对不住大家的热情宣传。
“呸呸呸，乌鸦嘴。好的灵坏的不灵。”秦岁安说完又怕真被自己说中，赶紧呸了几下。
不过幸好，一直到家，都没出什么事。
晚上卖凉拌菜的时候，戚沛榆又来了，还带了她的好消息。
“我大概问了一下，手里有瑕疵布的工友。大家多少都有一点富余的。几尺到几米的都有，加起来大概几十米。”
“不过都是颜色比较难看那种，土黄色，军绿色什么的。价格嘛，基本都是用一尺正品布的钱能买到一米瑕疵布。”戚沛榆今天问了一圈人。
她们经常能买到便宜的瑕疵布，也会匀给亲戚邻居，那种颜色鲜亮的，大家抢着要，那些颜色不好看的，又舍不得便宜卖了，所以往往都会有剩。
“咱们这情况，还挑啥啊，能穿就行。戚同志，这我怎么买啊？是一家家去买还是？”秦岁安一点不挑，反正能穿就行。
“那你想怎么买？”
“我能全包了吗？”秦岁安想着，明年年底就会取消布票，到时候，价格会有一小波上涨。
她可以现在就屯一点，把四季衣服都做出来。
她们几个人现在可没有冬天能穿的衣服。
原来那些都是又破又旧的老棉袄，又硬又不保暖。
洪港县这里不会下雪，经常也会冷到零度左右，冬天还是挺难熬的。
“全包啊？”戚沛榆大概算了一下价钱。
“对啊，原本想着不多，就大家做一套，如果有多的，自然是要多做两套，冬装也要的。”现在每天都有十几块的收入，前天，她往信用社又存了一百。
现在手里还有八十多块。
“也是。”戚沛榆一想也是，几个大人的衣服冬夏各两套，就要不少布了。
“这样吧，戚同志，你能不能帮我组织一下，让大家都集中一起，我看中的就买了。
我请你免费吃一个月的凉拌菜，当你的辛苦费，你随时都能来吃，不限时间。
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头号顾客，新出菜品，都免费尝鲜。”秦岁安不好说直接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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