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奥斯陆,街角的樱花树缀满粉白的花瓣,风一吹便簌簌地落,像下了一场温柔的雪。林怡希站在奥斯陆大学的演讲厅后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挂在胸前的琥珀吊坠——里面封存着那枚经过特殊处理的病毒结晶碎片,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微光。周延从幕布缝隙探头进来,手里捧着一束刚采的野花,茎秆上还沾着晨露。
“紧张?”他压低声音,将花束塞进她手里。花朵混合着蒲公英与矢车菊的香气,冲淡了后台消毒水的味道。
林怡希攥紧花茎,指腹感受到微微的刺痛——那是野花的生命力。她抬头看向观众席,三百多个座位已经坐了大半,前排坐着联合国生物安全联盟的代表,后排则挤满了举着相机的学生。“有点。”她诚实地说,“但更多的是……期待。”
三年前在极光下许愿的女孩,如今站在了国际学术的舞台上。她不再是那个因一瓶矿泉水与邻居争执的都市白领,而是能从容讲述4c真相的“希望传递者”。周延替她整理好领口的蝴蝶结,指尖的温度透过衬衫传来:“你妈妈会为你骄傲。”
演讲厅的灯光暗了下来,主持人热情的介绍声中,林怡希踏上舞台。聚光灯有些刺眼,她眯起眼睛,看见第一排正中央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那是母亲生前的同事,也是当年“冰霜”项目仅存的几位知情者之一。老妇人向她竖起大拇指,皱纹里盛满鼓励。
“各位下午好。”林怡希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起初有些发颤,但很快变得坚定,“今天,我想讲一个关于温度、恐惧与希望的故事……”
她从怀表说起——那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件实物,表盖内侧刻着“在寒冷中寻找温暖”;讲到自己如何因为一个又一个关于4c的梦,从普通的囤货爱好者变成真相的追寻者;提及周延如何在她最恐惧时敲响家门,带来母亲的老照片与未寄出的信;最后是那管病毒样本如何在恒温箱里沉睡,又在科学家们的努力下变成守护更多人的疫苗研发基石。
“……所以当我们谈论生物安全时,我们谈论的不仅是实验室里的试管与数据,更是每一个普通人对生活的热爱与准备。”林怡希看向台下,看见前排的老妇人悄悄抹眼泪,看见学生们举着手机记录,看见周延坐在最后一排冲她比大拇指,“真正的安全感,从来不是把冰箱塞满直到溢出,而是在知道黑暗可能存在时,依然愿意为他人点亮一盏灯。”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林怡希走下舞台时,脚步有些虚浮,却被周延稳稳接住。“完美。”他在她耳边低语,递来一杯温水,“连老陈都说,这是他听过最动人的演讲。”
后台休息室里,那位老妇人——林怡希称呼她为“林阿姨”——拉着她的手不肯放:“你妈妈要是看到这一幕,该有多高兴。当年她总说,科研的终极意义是守护平凡人的日子,你做到了。”
周延在一旁插话:“对了,林阿姨,我们下个月要去挪威峡湾,要不要一起?听说那里的野生罂粟开得正好。”
“去!当然去!”林阿姨笑得眼角堆起皱纹,“我正想再去看看你妈妈当年采样的那片草地呢。”
傍晚,三人漫步在奥斯陆的弗鲁格纳公园。初夏的风裹挟着草木的清香,林怡希抱着从演讲厅带出来的野花束,看着周延和林阿姨聊得起劲。她摸了摸胸前的琥珀吊坠,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
“林阿姨,这是妈妈留下的另一份笔记。”她将纸袋递过去,“里面是她对‘冰霜’项目后续研究的设想,还有……给您的信。”
林阿姨颤抖着拆开信封,纸页上的字迹有些褪色,却依然能辨认出母亲的笔迹:“‘致我的老同事林芳: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冰霜’的阴霾已经散去。我始终记得,当年是你帮我修正了第一批实验数据,也是你在我最迷茫时送来那盆开着小花的绿植。怡希就拜托你了,希望她能活在一个不必为4c担忧的世界里……’”
林阿姨的泪水滴落在纸页上,林怡希轻轻抱住她。周延默默递上纸巾,转头望向远处——夕阳正将奥斯陆湾染成金色,海面上有几艘帆船缓缓驶过,帆布上反射的光芒像细碎的星辰。
次日清晨,林怡希和周延登上前往卑尔根的列车。车窗外的风景从城市的钢筋水泥逐渐变成翠绿的田野,再过渡到起伏的山峦。林怡希靠着周延的肩膀,翻看手机里粉丝的留言——有人分享了自己家冰箱的整理心得,有人写道“因为你的故事,我终于敢好好囤货了”,还有一位生物系学生说“我决定报考公共卫生专业,像你一样守护更多人”。
“看。”周延突然指向窗外。一片金黄的油菜花田在山坡上蔓延,花丛中点缀着几株白色的野蔷薇,蜜蜂在花蕊间嗡嗡飞舞。远处,几头奶牛悠闲地啃食青草,脖颈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怡希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像不像妈妈笔记里描述的‘春天的田野’?”
周延点头:“她说,真正的春天不在冰箱里,而在泥土里、花朵里、人们的笑容里。”
列车驶入卑尔根站时,天空飘起了细密的小雨。两人撑着一把透明的伞走出车站,雨滴在伞面上敲打出轻快的节奏。周延预订的民宿藏在峡湾边的半山腰,木质结构的房子被爬山虎覆盖,阳台上能看到湛蓝的峡湾与远处雪山的倒影。
“晚上吃挪威传统的驯鹿肉炖菜?”周延晃了晃手机上的预订信息,“老板说用了你妈妈当年推荐的香料配方。”
林怡希笑着摇头:“还是吃三文鱼吧,我想吃妈妈最爱的那种,烤得外焦里嫩的。”
民宿的老板是一位和蔼的挪威老太太,听说他们的故事后,特意送来一束峡湾特有的蓝色罂粟花。“我丈夫以前是生物研究员,”她指着窗外的峡湾,“他说,这片水域曾经差点因为工业污染变成毒潭,但后来大家一起努力,现在又能看到海豹和海鸟了。”
夜幕降临,两人坐在阳台上看星空。峡湾的水面倒映着月光,像一条流动的银河。林怡希将琥珀吊坠放在手心,对着月光轻轻转动——里面的蓝色结晶碎片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极了极光。
“周延。”她轻声唤道。
“嗯?”
“你说,妈妈现在在哪里?”
周延沉默了一会儿,指向天空:“可能在某个春天的田野里,看着我们呢。或者……在每一片被守护的蓝天之下。”
林怡希靠进他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她知道,那些关于寒冷与温暖、恐惧与希望的日子已经远去,但那份在绝境中寻找光明的勇气,将永远伴随着她。
“明天我们去爬山。”周延说,“听说山顶能看到整个峡湾的春天。”
“好。”林怡希闭上眼睛,“我想去看真正的春天——有花、有风、有生命的气息。”
窗外,细雨不知何时停了。峡湾的水面泛着微微的波光,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星空与未来。这是林怡希和周延的故事,也是一个关于真相、勇气、爱与重生的故事。在寒冷与温暖的边界,他们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即使在最漫长的寒冬,只要心中有光,就能迎来属于自己的春天。而这个春天,不仅属于他们,也属于每一个相信希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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