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僵持就意味着巨大的消耗。每一天,都有大石大石的粮草从后方艰难运抵前线,每一天,都有一串一串触目惊心的伤亡数字传回京城。战争的阴云,如同乌云压境,沉重地压在每个大渊子民的心头。
朝堂之上,虽然不再有如初期那般激烈的争吵,但气氛却更加压抑。主战派与主和派的界限不再分明,更多人开始思考,这场战争究竟要打到什么时候?国库还能支撑多久?
梵曦通过“墨韵斋”的渠道,能够更清晰地感受到这种压力。各地物价开始出现波动,尤其是粮食和布匹。一些与北境有贸易往来的商队损失惨重,民间开始出现厌战的情绪。
她知道,时间并不会站在大渊这一边。如果不能尽快打破僵局,即便最后能守住边境,大渊也将元气大伤。
她加紧了与赵磐的隐秘联系。在后续的密信中,她不仅继续提供一些关于北凛军队习性、当地地形气候的分析(这些知识部分来自她超越时代的见识,部分来自玄隐前世偶尔提及的碎片),还开始询问落霞城守军的具体困难,比如军械损耗、药材短缺、士兵士气等。
她不再仅仅给出战略建议,开始尝试利用“墨韵斋”的商业网络,以“民间捐助”的名义,向落霞城输送一些急需的、又不算违禁的物资,比如效果更好的金疮药、御寒的棉衣、甚至是一些鼓舞士气的书籍和话本。
这些举动,虽然杯水车薪,却如同涓涓细流,悄然滋润着前线将士的心田。赵磐在密信中的语气,也越发恭敬和感激,隐隐已将这位神秘的“东家”视为重要的依靠。
梵曦虽然身处宫中,却也并未闲着。她利用自己“心系边关”的形象,向皇帝提出了几条关于稳定后方、安抚民心的建议,比如严惩囤积居奇的好商,由朝廷出面平抑物价,表彰前线立功将士的家眷等。这些建议务实而有效,得到了皇帝的采纳,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民间的压力。
她的身影,开始越来越多地出现在涉及军国大事的讨论中,虽然依旧低调,但其影响力,已在不知不觉中渗透到帝国的方方面面。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这位大渊国的九公主,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成长,她的目光高远,早已超越了后宫方寸之地,投向了更加广阔的天地。
然而,梵曦自己却很清楚,她所做的这一切,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真正的破局关键,在于顾清辞的北凛之行,在于北凛内部的矛盾能否被成功引爆。
她每日都会站在舆图前,目光越过落霞城,投向更北方那片广袤而陌生的土地。
顾清辞……你现在,到了哪里?你的使命……能否成功?
北境的烽火,依旧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熊熊燃烧。
而一场关乎帝国命运的巨大风暴,正在遥远的北方,悄然酝酿。
答案,即将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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