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鬼市再遇
送走苏婉清，林默并未在林府多做停留。定颜珠留在手中已无大用，反而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尽快将其转化为实实在在的资源。鬼市那位神秘老者，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有能力且可能愿意进行这种交易的对象。
是夜，月隐星稀。
林默再次改换形貌，穿上那身沾染着鱼腥味的粗布衣，悄然融入青崖城漆黑的夜色中。修为突破至引气中期巅峰后，他的身法更加飘忽灵动，对气息的收敛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如同一缕青烟，在屋檐巷道间穿梭，无声无息。
鬼市依旧热闹，空气中混杂着各种隐秘交易的气息。林默轻车熟路，径直走向那个偏僻的角落。
远远地，他便看到那枯瘦老者依旧蜷缩在阴影里，仿佛从未移动过。摊位上的物品似乎换了些，但那股淡淡的、独特的药香依旧萦绕不散。
林默走近，并未立刻开口，只是静静站在摊位前。
老者似有所觉，缓缓抬起眼皮，浑浊的目光在林默身上扫过，微微一凝，沙哑开口：“小子，修为精进不慢。看来那点碎星铁屑，还算合用。”
林默心中微凛，这老者果然深不可测，一眼便看穿了他修为的提升。他微微躬身：“全仗前辈指点。晚辈此次前来，是想再做一笔交易。”
说着，他取出那枚苏婉清归还的定颜珠。珠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温润的光华，与这鬼市的氛围格格不入。
老者看到定颜珠，昏黄的眼珠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了然：“定颜珠？倒是件稀罕玩意儿。不过，此物于老夫无用，对女修或许价值连城，对你……更是鸡肋。”
林默神色不变，平静道：“正因是鸡肋，才想与前辈换些有用的东西。”
“哦？”老者似乎来了点兴趣，“你想要什么？”
林默早已想好，直接道出需求：“第一，完整的、能够修炼到筑基期的金属性功法，品阶越高越好。第二，关于阵法、符箓的基础典籍。第三，若有能精进修为、或辅助突破瓶颈的丹药丹方，亦可。”
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选择。功法是根本，必须补齐后续。《金石锻体诀》虽好，但更侧重于炼体，且只有引气部分。阵法符箓是修士必备的辅助手段，无论是布阵守护洞府，还是制作符箓对敌，都极为重要。而丹药，则是快速提升实力的捷径。
老者听完，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半晌，他才缓缓摇头：“小子，胃口不小。完整的筑基功法，乃是各派不传之秘，价值远超这定颜珠。阵法符箓基础典籍，倒是可以给你。至于丹药丹方……”
他顿了顿，从怀里摸索着，掏出两本薄薄的、封面泛黄甚至有些破损的小册子，以及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木盒。
“这本《阵道初解》，记载了些粗浅的阵法原理和几个简易阵法布置。这本《符箓杂谈》，是些基础符箓的绘制法门和心得，能学多少，看你自己造化。”老者将两本册子推到林默面前。
接着，他打开那个黑色木盒，里面并非成品丹药，而是三张折叠好的、材质特殊的兽皮纸，上面用朱砂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和图形，散发出淡淡的药香。
“丹药没有，丹方倒有三张。一张‘聚气散’，适合引气中期修士精进修为；一张‘回元丹’，疗伤恢复效果尚可；最后这张……”老者拿起最后一张兽皮纸，语气似乎郑重了几分，“是‘筑基丹’的残方，只有主材和部分辅材记载，炼制之法缺失大半，能否凑齐材料、补全丹方，看你自己的机缘。此丹方虽残，价值却非前两者可比。”
林默目光扫过那筑基丹残方，心脏不由得加速跳动了一下！筑基丹！这可是能增加突破筑基期概率的珍贵丹药！即便只是残方，也足以让无数引气后期修士疯狂！
“这三张丹方，加上那两本典籍，换你的定颜珠，如何？”老者看着林默，昏黄的眼珠深不见底。
林默迅速冷静下来。这交易，看似他占了便宜，毕竟定颜珠对他无用。但老者给出的东西，除了筑基丹残方，其他都只是基础，价值有限。而筑基丹残方，更像是一个画出来的大饼，能否吃到嘴里还是未知数。这老者，精明得很。
“可以。”林默没有犹豫，将定颜珠推到老者面前，伸手接过了两本典籍和那个木盒。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些基础知识和一个可能的方向，比一件用不上的宝物实在得多。更何况，他隐隐觉得，与这老者保持联系，其本身的价值或许更大。
老者收起定颜珠，看也没看，便揣入怀中，又恢复了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林默将东西小心收好，正准备告辞。
“小子，”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提醒，“最近青崖城不太平，城外黑风山脉似有异动，不少修士暗中前往。你修为初成，锋芒已露，小心木秀于林。”
林默心中一动，躬身道：“多谢前辈提醒，晚辈谨记。”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融入鬼市的人流中。
看着林默消失的背影，老者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低声喃喃：“金石之体初成，杀伐锐气内蕴……有点意思。这青崖城的水，是越来越浑了。白骨坑……或许，还真有机会……”
林默离开鬼市，并未直接回林府，而是绕道去了城西一处荒废的宅院。这是他让福伯暗中购置的一处秘密据点，作为以后的修炼和藏身之所。
在密室中，他点燃油灯，迫不及待地翻看起那两本典籍和丹方。
《阵道初解》和《符箓杂谈》内容确实基础，但对他而言，却如同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阵法借天地之力，符箓纳灵气于方寸，皆是玄妙无比。他如饥似渴地阅读着，结合自身对金铁之气的理解，隐隐有了一些独特的感悟。
而那三张丹方，更是让他惊喜。“聚气散”和“回元丹”所需的药材虽然珍贵，但并非无法寻得，或许可以通过鬼市或者林家自身的渠道慢慢收集。最让他重视的，自然是那张“筑基丹”残方。上面记载的几种主药，无不是天地灵物，罕见至极，但他却牢牢记在了心里。这，将是他未来修炼道路上的一个重要目标。
“实力……还是需要更强的实力！”林默合上典籍，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林家内部的麻烦暂时平息，但外部的风雨即将来临。苏婉清的来访，老者的提醒，都预示着青崖城即将迎来动荡。
他必须尽快掌握这些新的知识，提升炼丹术，积攒资源，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做好万全准备。
指尖，一缕暗金色的气感悄然浮现，如同灵蛇般游动，散发出锐利的气息。
接下来的日子，他将更加忙碌。而林家的崛起，乃至他个人的复仇之路，都将从这间小小的密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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