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万象,开局被拉普兰德收养

苏少祀

首页 >> 人在万象,开局被拉普兰德收养 >> 人在万象,开局被拉普兰德收养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只盼岁岁长相守港综从砵兰街巡街沙展到港警宪委火影:穿越后我成了初代的弟子千机:废物王爷与女将军云掩初弦月能和你游npc谈恋爱吗快穿之宿主请你冷静一点死去的将军被小夫郎拐去种田了听说各界大佬都宠着一个小疯批都重生了,当然选京圈公主咯
人在万象,开局被拉普兰德收养 苏少祀 - 人在万象,开局被拉普兰德收养全文阅读 - 人在万象,开局被拉普兰德收养txt下载 - 人在万象,开局被拉普兰德收养最新章节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

第165章 暗流与礼物·十年实录之始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一、 长筱的烈焰与静寂

元龟五年(1574年)夏,烈日灼烧着信浓与三河交界的设乐原。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青草、汗水与铁锈混合的沉闷气息,更深处,则涌动着一触即发的、令人窒息的杀意。织田·德川联军的三段防马栅后方,旌旗如林,黑压压的士兵阵列沉默如山。更远处,武田家引以为傲的赤备骑兵,如同一片翻滚的火烧云,在丘陵地带缓缓展开阵型,甲胄与刀枪的反光刺痛人眼。

这是决定东海道乃至整个战国走向的关键一战。历史于此凝固成沉重的砝码,压在每个身处其间者的心头。

然而,在大多数人无法感知的层面,另一些“存在”正以截然不同的视角,注视着这片即将被血与火浸透的土地。

观察点A:联军本阵侧翼,一片可以俯瞰整个战场的密林边缘。

不动行光趴伏在灌木丛后,手指深深抠进泥土,指尖发白。汗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滴落,但他毫无所觉,只是死死盯着联军本阵高台上,那个被众将簇拥的身影。

织田信长。

距离比在长岛时更近,甚至能看清他南蛮胴具足上精致的蚀刻纹路,看清他按在腰间太刀“不动国行”上的手背浮现的青筋。信长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可以说得上轻松,正用马鞭指着对面武田军的阵型,对身旁的德川家康和泷川一益说着什么,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

那笑意,让不动行光心脏骤缩。

他认得那种笑。并非喜悦,而是一种混合了嘲讽、期待、以及绝对掌控欲的、近乎残酷的愉悦。就像……就像曾经信长看着那些即将被“压切”的僧侣,或者欣赏一场精心安排的能剧表演时的神态。

“主公他……在享受。”不动行光声音嘶哑,带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他在享受这场决定无数人生死的战争。”

“战争本就是政治的延续,而主公是此道高手。”药研藤四郎蹲在他身侧,冰紫色的眼眸透过镜片,冷静地观察记录着联军阵型的每一个细节,士兵的状态,武器的配备,传令兵的跑动路线。“他在计算,衡量,等待最佳时机。这与残忍无关,是必要的冷酷。”

“必要……”不动行光咀嚼着这个词,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远处严阵以待的武田军。那些骑兵,那些士卒,他们也有家人,有想要回去的地方,有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但在主公眼中,他们大概只是“需要被计算的数字”,是阻碍他“天下布武”的、必须碾碎的障碍。

“注意,武田军开始前进了。”宗三左文字低沉的声音响起。他靠在一棵树后,绀色的身影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只有左眼那抹暗红的“魔王烙印”,在斑驳的光影中微微闪烁。他没有看信长,而是望向武田军阵中,那面“风林火山”的旗印,眼神复杂。“胜赖公……终究选择了正面强攻。”

历史的车轮,开始隆隆转动。

观察点b:设乐原东南方,一处被遗弃的破败寺庙遗址。

这里远离主战场,却能隐约听到随风传来的号角与呐喊。更重要的是,此处是七实探测到的、几个“历史怨念”异常凝聚点之一,也是时间溯行军此前活动频繁的区域。

调查组与观察组的部分成员(三日月、压切长谷部、山姥切国广、景月、永远、刹那、诸叶、七实)隐匿于此。他们的任务是在外围警戒,防范历史修正主义者可能发动的、针对战场关键节点的二次袭扰,同时监控时空异常波动。

“主战场方向,时空扰动值开始上升。”七实悬浮在半空,平板屏幕上数据流平稳滚动,“符合大规模历史事件发生的能量特征。未检测到非本时代的高能干涉。”

“看来我们之前的清扫工作有效果。”三日月宗近倚在断墙边,饶有兴致地眺望着远方烟尘渐起的战场,“那些代理人暂时被打断了爪子。不过,不能掉以轻心。”

压切长谷部抱臂立于阴影中,脸色依旧冷硬,但目光时不时会瞥向主战场方向,手指无意识地在刀柄上摩挲。山姥切国广裹紧被单,沉默地守在稍外围的位置。

景月盘膝坐在一处相对干净的石板上,闭目调息。经过这段时间的缓慢恢复,他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虽然本源依旧空虚,但至少不再是随时会倒下状态。永远和刹那一左一右护卫在他身旁,诸叶则占据制高点,箭矢搭在弦上,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荒野。

“景月叔,你说……那边会死很多人吧?”永远忽然低声问,金色的竖瞳望着远处,那里已经开始传来模糊的、如同闷雷般的铁炮轰鸣。

“嗯。”景月没有睁眼,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我们上次在顶上战争,也死了很多人。”永远的声音有些迷茫,“那时候觉得,为了救艾斯,为了家人,战斗是必须的,牺牲也是没办法的。可是现在,看着这些完全陌生的人,为了我们不了解的原因互相厮杀……感觉,有点奇怪。”

“战争的理由,有时清晰,有时模糊。”刹那轻声道,手指拂过膝上的兼光之巴,“但身处其中的人,感受的恐惧、痛苦、疯狂,或许是一样的。”

“我们能做的,是阻止‘外来的恶意’扭曲这场战争,让该流的血,按照历史本来的样子去流。”诸叶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冷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即使这听起来……也很残酷。”

就在这时,七实忽然发出警报:“检测到小股高能反应正在快速接近!方位:东北,距离三里!能量特征:时间溯行军,混合微弱历史修正者波动!数量:十二,速度极快,目标……疑似此处遗迹!”

“准备迎敌!”三日月宗近瞬间拔刀,新月眼眸中锐光一闪。

几乎同时,景月也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竖瞳望向东北方。他缓缓站起身,对永远、刹那、诸叶点了点头。

“又来?”永远撇撇嘴,菊十文字出鞘,青色雷光在刀身上跳跃,“没完没了啊这些家伙!”

“应该是被我们之前清扫据点,以及此处战场散发的强烈历史气息吸引来的残党或援军。”药研藤四郎冷静的声音通过通信符传来(观察组A点与调查组保持联络),“我们这边暂时安全,主战场按历史发展。你们小心。”

“了解。”三日月回应。

十二道裹挟着黑雾与腐朽气息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山林中窜出,直扑遗迹!它们的气息比之前遇到的更加凝练,眼中猩红光芒带着一种刻骨的怨毒,仿佛认定了调查组众人是必须清除的障碍。

战斗瞬间爆发!

刀光、箭影、月华、妖力、灵力、付丧神的信念之光,在破败的寺庙遗迹中交织碰撞!这一次的敌人更加难缠,配合也更为默契,显然是有备而来。

“保护景月大人和七实!”刹那娇叱,兼光之巴划出幽蓝弧光,将两名试图绕后的溯行军逼退。永远则与压切长谷部并肩,一者雷光狂放,一者刀法凌厉,正面挡住了大部分冲击。诸叶的破魔箭如同长了眼睛,专射敌人关节与能量节点,极大地干扰了对方的攻势。三日月宗近与山姥切国广则游走策应,填补漏洞。

景月没有直接参与高强度战斗,他双手结印,调动恢复了些许的月华之力,在众人周围布下一层淡淡的、具有“宁神”与“弱化负面能量”效果的结界。同时,他分出一缕心神,关注着主战场方向——那里的“历史气息”与“杀戮意志”正在急剧攀升,如同无形的风暴,隐隐与这边溯行军身上的“扭曲气息”产生某种共鸣,也让遗迹深处沉淀的古老怨念开始躁动。

“七实,监测空间稳定性。”景月低声道。

“是。当前空间扭曲度上升至警戒线,主战场历史节点能量与溯行军、本地怨念产生三重共鸣,有引发小型时空紊乱的风险。建议:尽快结束战斗,远离此能量汇聚点。”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那名看似头领、身披更加古老残破大铠的溯行军,在硬扛了永远一记苍龙破和压切长谷部一刀后,突然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周身黑雾沸腾,竟不再攻击众人,而是猛地将手中锈蚀的长枪,狠狠刺入了遗迹中央一处看似普通的地面!

轰——!!!

地面炸裂,并非土石,而是喷涌出浓郁如墨的黑色气流!那气流中翻滚着无数扭曲的面孔幻影,发出无声的凄厉哀嚎——那是这座寺庙在历年战乱中被屠杀的僧侣、避难的百姓、交战士兵残留的怨念,被这蕴含“历史扭曲之力”的一枪彻底激发引爆!

黑色怨念气流如同有生命般,一部分缠向调查组众人,另一部分则化作数道粗大的黑索,竟遥遥伸向主战场方向,仿佛要吸取那里正在爆发的、更加新鲜庞大的死亡与杀戮气息!

“不好!它在强行聚合、放大历史负面气息!”三日月宗近脸色微变。

“阻止它!”压切长谷部怒喝,紫黑色刀光暴涨,试图斩断那几道伸向主战场的黑索,但黑索由纯粹的怨念构成,被斩断后瞬间弥合,且吸收了战场上飘散来的杀意,反而更加粗壮!

永远、刹那、诸叶的攻击也收效甚微。怨念无形无质,对物理和能量攻击都有极强抗性。

景月眼神一凝。不能再等了。他强行提起一口本源之气,双手印诀一变。

“月华·净天!”

清冷的银白色月华,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不再是柔和的结界,而是带着凛然净化之意的冲击波!月华所过之处,缠向众人的怨念黑气如同遇到克星,发出“嗤嗤”声响,迅速消融。那几道伸向战场的黑索也被月华冲击得剧烈晃动,变得稀薄。

但遗迹中央喷涌的怨念核心依旧汹涌,且因为月华的刺激,反而更加狂暴地抽取着战场气息。

“这样下去不行!怨念根源不除,只会越聚越多!”永远急道。

“根源是那处地面下的怨念沉淀,和那家伙的长枪!”药研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急促,“宗三说,他感应到那里有很强的‘血’与‘佛’交织的扭曲执念!需要一次性净化或强力封印!”

一次性净化?景月看向那翻腾的怨念核心,又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所剩无几的月华之力,眉头紧锁。强行净化,他可能再次伤及本源。

就在这时——

“让我来。”

平静的声音响起。是山姥切国广。

他忽然解下了那件从不离身的白色被单,露出了其下穿着简易阵羽织的挺拔身形。一直被遮住的浅金色短发和碧绿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清晰而坚定。他上前一步,双手握住了自己的太刀“山姥切国广”。

“国广?”三日月宗近微微挑眉。

“我是山姥切国广。即使只是仿品,也是拥有斩妖除魔传说的刀剑。”山姥切国广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稳与决心,“我的存在,或许不及其正品辉煌,但守护同伴、斩断污秽的意志,不会输给任何人!”

话音未落,他太刀之上,骤然亮起纯粹而温暖的白金色光芒!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斩断虚妄、涤荡妖邪的凛然正气!正是传说中“山姥切”斩妖特性的体现!

“斩!”

山姥切国广一声低喝,太刀化作一道白金色的匹练,并非斩向怨念黑气,而是直刺那柄深深插入怨念核心的、溯行军头领的锈蚀长枪!以及长枪之下,那沉淀了不知多少年的怨念根源!

嗡——!!!

白金色刀光与怨念黑气、锈蚀长枪碰撞的刹那,没有爆炸,却发出了奇异的、仿佛无数人同时叹息又解脱的嗡鸣!刀光所及,锈蚀长枪寸寸断裂、消融!下方翻涌的怨念核心,如同被投入烈火的油脂,剧烈沸腾、收缩,最终在白金色光芒的净化下,化作缕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而山姥切国广保持着前刺的姿势,微微喘息,身上白金色的光芒缓缓收敛。他抬起头,看向众人,碧绿的眼眸中,少了一分常年萦绕的自卑阴霾,多了一分清澈的坚定。

“干得漂亮!国广!”永远欢呼。

“哈哈哈,不愧是我们的一员。”三日月宗近微笑赞许。

压切长谷部看着山姥切国广,眼神微微闪动,最终也点了点头。

失去了怨念核心的支撑,剩余的溯行军如同无根之木,很快被众人清理干净。

战斗结束。遗迹恢复死寂,只有远处主战场传来的、越发激烈的轰鸣与呐喊,提醒着众人另一场规模更大的厮杀仍在继续。

“空间扭曲度下降,危险解除。”七实报告。

众人稍作休整。山姥切国广默默捡起被单,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披上,而是拿在手中。

“刚才……谢谢你,国广先生。”刹那对他微微颔首。

山姥切国广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低声道:“不……这是我该做的。”

景月看向山姥切国广,又看向远处硝烟弥漫的主战场,心中若有所思。纯粹的“守护”与“斩邪”信念,同样能克制历史的扭曲与怨念。刀剑男士们的力量,或许有着比他们自己想象的更广阔的应用。

“主战场那边,好像快结束了。”诸叶忽然道。

众人望去,只见武田军的方向阵型已显溃乱,赤备骑兵的冲锋在联军的铁炮与防马栅前撞得头破血流。胜负已分。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三日月宗近道,“与观察组汇合,看看他们那边的情况。”

二、 安土之梦与人心之影

长筱之战,以织田·德川联军的决定性胜利告终。武田家精锐损失惨重,天下大势愈发清晰。

时光流转,转眼已是天正四年(1576年)春。

尾张与近江交界的琵琶湖畔,一座前所未有的巨城,正在信长的意志下拔地而起。天守阁的骨架已初现峥嵘,巍然耸立于湖水之畔,俯瞰着四方的土地。这就是后来名震天下的“安土城”。

观察组三人,以流浪画师、行脚僧、药材商等不同的伪装身份,活跃在安土城下町以及周边的市镇。长筱之战后,信长威望达到顶峰,但其行事也越发让人捉摸不透,时而展现出兼容并包的开明(大力引进南蛮文化、推广乐市乐座),时而又流露出令人胆寒的冷酷与专断。

不动行光的幻灭与重构:

他化名“行光”,在安土城下町的一家冶铁铺做帮工,偶尔也接一些打磨刀具的零活。这个身份让他能接触到各色人等,从最底层的町人、工匠,到一些低级武士、商人,甚至偶尔能远远看到信长骑马出巡的队伍。

他听到了太多关于信长的议论。有人赞颂他结束了战乱,带来了商机和秩序;有人诅咒他征收重税,强征民夫修建安土,动辄以“谋反”罪名清洗不顺从的豪族与寺院;有人畏惧他那些“南蛮癖好”和越来越像“魔王”的作风;也有人私下流传着他梦中得到“天启”、自比“第六天魔王”的诡异传闻。

不动行光沉默地听着,打磨着手中的刀。他心中的那个“完美主君”形象,早已在长岛的血腥和长筱的冷漠中碎裂。现在,这些碎片又被这些纷杂的议论不断冲刷、重塑。

他看到了信长为了修建安土,强征附近百姓,累病累死者不计其数,引发小规模一揆又被血腥镇压。他也看到了信长接见南蛮传教士,饶有兴致地询问地球是圆的证据,讨论火炮的改良,甚至允许他们在安土建立教堂。他看到了信长举办盛大茶会,与千利休等文化名人谈笑风生,品味着最风雅的艺术。他也看到了信长因为一点小事,就下令将一名颇有才干的与力切腹,家眷流放。

复杂,矛盾,难以理解。

在一次酒后(他依然嗜酒,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狂饮),他摇摇晃晃地找到正在寺庙挂单、抄写经文的宗三左文字,抓着他的僧袍,满身酒气,眼神却清醒得可怕。

“宗三……你说,主公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动行光声音哽咽,“我越来越看不懂了。他可以是那么聪明,那么有远见,喜欢新奇的东西,懂得欣赏美……可为什么,又可以那么残忍,那么不在乎人命?那些修建安土死掉的人,那些被他下令杀掉的人,在他眼里,到底算什么?棋子?灰尘?还是……根本什么都不是?”

宗三左文字放下笔,看着泪流满面的不动行光,沉默良久,才缓缓道:“他或许……从一开始,看到的就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么?”

“是‘天下’。”宗三左文字的声音低哑,左眼的烙印在烛光下幽暗,“是‘秩序’,是‘他想要的未来’。在他眼中,个人的喜怒哀乐,生死荣辱,与‘天下布武’的宏图相比,大概都轻如鸿毛。必要的时候,都可以是代价,是燃料,是铺就那条路的砖石。包括他自己,或许也是如此。”

不动行光怔住,随即发出近乎呜咽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我们都是他路上的砖石啊……连我,连你,连药研,连长谷部,都是……所以他才会那么轻易地,走进那场火里,对不对?因为连他自己,也是可以燃烧的砖石……”

宗三左文字没有再说话,只是重新拿起笔,继续抄写经文。笔尖微微颤抖。

那夜之后,不动行光似乎变了。他依旧在冶铁铺干活,依旧喝酒,但眼神中的狂乱和偏执消退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以及一种更加复杂的、混合了痛苦、理解、甚至一丝释然的目光。他开始有意识地记录听到的关于信长的各种评价,好的,坏的,恐惧的,崇拜的,用只有自己看得懂的符号,写在捡来的碎纸或木片上。他不再执着于“完美主君”的幻影,而是试图去拼凑一个更完整、更真实,哪怕因此更加令人心碎的“织田信长”。

宗三左文字的“看见”:

得益于“魔王烙印”对信长气息的微弱感应,以及行脚僧身份的便利,宗三左文字有时能更加“接近”信长,尤其是在一些非公开场合。

他曾在深夜,看到信长独自一人登上尚未完工的天守阁最高层,凭栏远眺,一站就是半个时辰。月光勾勒出他孤高的剪影,夜风吹动他华贵的南蛮斗篷。那一刻的信长,身上没有任何杀伐之气,只有一种近乎虚无的寂静,仿佛与脚下喧嚣的世界,与远方沉睡的山川,都隔着一层透明的屏障。

他也曾在清晨,看到信长在庭院中练剑。不是华丽的套路,而是最简单、最基础的劈、砍、刺,一遍又一遍,汗水浸湿了他的单衣。他的眼神专注而冰冷,仿佛不是在练剑,而是在用这种方式,确认自己身体与意志的“存在”。

他还曾在一次小范围茶会后,信长似乎微醺,屏退左右,独自坐在茶室中,对着墙壁上挂着一幅南蛮地图出神。他的手指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划过腰侧——那里本该挂着“宗三左文字”的位置。如今挂着的是别的名刀,但他的手指,却总是不自觉地滑向那个熟悉的位置,仿佛那里还残留着某种触感,或某种……缺憾。

宗三左文字躲在廊柱的阴影里,静静地看着。每一次“看见”,他心中的怨恨就仿佛被投入深潭的石子,荡开涟漪,然后缓缓下沉,沉淀到更深的地方,与一种全新的、冰冷而刺痛的理解融为一体。梦中的火焰依旧燃烧,但火焰中心那个模糊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清晰,清晰到他能看清那张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野心、孤独、疲惫、偏执、偶尔闪过的茫然,以及深藏眼底的、仿佛能焚烧一切的炽热光芒。

他不再只是怨恨那把将他带入火海的“魔王之刀”的命运。他开始思考,握刀的那个人,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向那场注定的烈焰?是疯狂?是觉悟?还是……别无选择?

他也开始记录。用隐晦的诗歌、零散的句子、简略的素描,记录下这些“看见”的瞬间。这些记录,与不动行光收集的市井议论、药研藤四郎整理的军政情报,风格迥异,却同样指向那个复杂难明的中心。

压切长谷部的“阴影”与行动:

长筱之战后,调查组的活动并未停止。在七实的持续扫描和药研从观察组发回的情报支持下,他们又捣毁了两处时间溯行军的小型据点,并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

一次,在追踪一股异常能量波动至近江一处荒废的豪门宅邸时,他们发现了令人震惊的东西。

那是一个隐藏极深的地下室,里面堆满了各种文献、书信、画卷的抄本或仿作。内容无一例外,都是关于织田信长的“暴行”记录:比叡山焚烧、长岛屠杀、对一向宗信徒的镇压、对政敌的清洗、强征赋税、劳役民夫……其中许多细节详尽到令人发指,且明显经过了夸张、扭曲和煽动性的润色。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些资料被分门别类,似乎正在被编纂成一部系统的、旨在将信长彻底描绘成“第六天魔王”、“佛敌”、“人间之恶”的“恶魔传记”。

“这是……历史修正主义者的手笔!”压切长谷部翻阅着那些文书,脸色铁青,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这不仅是因为这些资料旨在污名化他的旧主,更因为这些“暴行”中,有许多是他——压切长谷部这把刀,曾经亲身参与、甚至亲手执行的!那些血腥的记忆,是他内心深处最不愿触及的阴影。

“他们想从‘历史评价’的层面,彻底扭曲和钉死信长公的形象。”三日月宗近拿起一卷明显是伪造的、描绘信长生啖人肉的恐怖画卷,新月眼眸中寒光闪烁,“即便无法改变他死亡的结局,也要让他在后世史书中,变成一个纯粹的、符号化的‘恶’之化身。这样一来,与他相关的一切,包括他推行的一些政策、带来的变化,都可能被连带否定。这是一种更深层、更恶毒的‘修正’。”

“不可原谅……”压切长谷部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些被“压切”的僧侣绝望的眼神,听到了主公冰冷的下令声。但这一次,除了阴影带来的痛苦,更有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不是为了洗刷污名,而是愤怒于这种试图以“恶意”覆盖“复杂真实”的行径!愤怒于有人想用这种卑劣的方式,定义他曾经侍奉的主君,定义那段他亲身经历、五味杂陈的历史!

“摧毁这里。”压切长谷部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与决绝,“所有资料,全部销毁。找到编纂者,一个不留。”

“长谷部,冷静。”景月出声提醒,“销毁证据可以,但需留意是否还有备份,以及编纂者的真正身份和目的。”

“我知道。”压切长谷部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但眼神中的杀意丝毫未减,“七实小姐,能追踪这些资料的来源和流向吗?”

“正在尝试。资料上有微弱的灵力标记残留,与之前代理人能量特征部分吻合。已记录。同时,检测到部分原始史料残片,非伪造品。”七实报告。

压切长谷部走过去,拿起那些被随意丢弃在角落、沾染了灰尘的真实史料残片。有被焚寺庙的残存记录,有地方豪族对信长政策的抱怨奏章,也有商人对乐市乐座的赞誉……这些资料相对客观,甚至有些互相矛盾,但拼凑起来,才能更接近那个复杂时代的一角。

他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将这些真实的史料残片小心地收集起来。

行动很顺利。地下室被彻底捣毁,资料付之一炬。留守的两名历史修正主义者代理人被击毙(负隅顽抗)。但主要编纂者似乎提前得到风声,已然遁走。

撤离前,压切长谷部将那些收集起来的真实史料残片,仔细包好,递给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这些……交给药研他们吧。”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或许……对他们记录的东西,有点用。”

三日月宗近深深看了他一眼,接过包裹,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那一刻,压切长谷部感到心中某个沉重的枷锁,似乎松动了一丝。直面阴影,斩断来自外部的恶意扭曲,并且……尝试去保存一点“真实”,哪怕只是碎片。这或许是他与过去、与那段血腥历史、与自己内心达成和解的开始。

三、 十年实录:以梦为礼

天正四年(1576年)夏,安土城天守阁即将封顶。一座融合了和风与南蛮风格、前所未见的巨城,即将屹立于琵琶湖畔,成为信长权力与野心的最高象征。

观察组与调查组再次秘密汇合,地点选在琵琶湖西岸一处僻静的山谷。瀑布轰鸣,水汽弥漫,掩盖了交谈的声音。

众人分享了这段时间的见闻与收获。不动行光拿出了他那些写满符号的碎纸木片,宗三左文字展示了他隐晦的诗歌与素描,药研藤四郎则提供了厚厚一册整理好的军政、经济、社会情报汇编,以及对历史修正主义者暗中活动的新线索分析。压切长谷部沉默地坐在一旁,但目光不时扫过那些资料。

三日月宗近静静地听着,看着,新月眼眸中光华流转。当所有人都讲述完毕,山谷中只剩下瀑布的水声时,他缓缓开口了。

“诸位,这四年(自1572年至此),我们在这‘梦’中,看到了许多,听到了许多,也想了很多。”他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我们看到了一个更加复杂、更加难以简单定义的信长公。我们看到了野心与孤独,开明与冷酷,远见与偏执,如何在他身上交织。我们听到了赞美与诅咒,恐惧与崇拜,如何围绕着他回荡。我们也看到了,暗处有人,正试图用单一的颜色,去涂抹这幅复杂的画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位刀剑男士,也看向景月团队。

“我们无法改变这场‘梦’的结局,也无法在‘主干历史’中留下决定性的痕迹。但正如景月阁下所说,心之所向,即为真实。我们在此间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对于我们自身而言,是真实的。这份真实,不应随着梦境消散而彻底湮灭。”

“三日月,你的意思是?”药研藤四郎推了推眼镜。

三日月宗近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了压切长谷部交给他的、那些真实史料残片,又将不动行光、宗三左文字、药研藤四郎的记录示意了一下。

“我提议,我们共同编纂一份《信长公十年见闻录》。”他清晰地说道,“不是官修正史,不是胜利者颂歌,也不是失败者谩骂。而是以我们这些‘梦中之身’、‘器物之眼’,尽可能客观、多元地,记录下这十年间(自此刻起至本能寺),我们所看到的、听到的、关于信长公的一切。”

“记录他的政策与战争,也记录他的生活与性情;记录他的丰功伟绩,也记录他的残酷决断;记录世人对他的敬畏,也记录底层的苦难与希望;记录南蛮的新风,也记录旧势力的哀鸣。用不动听到的市井流言,用宗三‘看见’的瞬间,用药研分析的时局,用长谷部……带来的真实碎片,用我们所有人的眼睛和心。”

“将这一切,编织成一份尽可能立体、尽可能‘真实’的记录。这份记录,不是为了改变历史,而是为了……对抗遗忘,对抗单一,对抗被后来者随意扭曲的可能。即使它注定只是我们这场‘梦’的产物,只会存在于我们的记忆和这份载体中。但它本身,就是我们送给主君——也送给我们自己——的一份‘礼物’。”

山谷中一片寂静,只有瀑布奔流。

不动行光怔怔地看着三日月,又看看自己那些杂乱的记录,眼眶渐渐红了。宗三左文字握紧了拳头,左眼的烙印微微发热。药研藤四郎镜片后的目光锐利,似乎在快速评估这个计划的可行性与意义。压切长谷部猛地抬起头,看向三日月,嘴唇动了动,最终缓缓地、郑重地点了点头。

山姥切国广抿了抿唇,低声道:“我……可以帮忙整理和誊写。”

骨喰藤四郎和鲶尾藤四郎对视一眼,也点了点头。烛台切光忠微笑:“听起来是个很棒的计划呢,需要我负责记录一些生活细节和南蛮事物吗?”

永远眨巴着眼睛,小声对刹那说:“他们……要给自己和历史写一份礼物?听起来好厉害。”

刹那轻轻点头,冰蓝眼眸中闪过一丝触动。诸叶也若有所思。

景月看着刀剑男士们眼中重新燃起的、不同于以往沉重职责的另一种光芒,那是属于“记录者”、“见证者”的,更加复杂却也更加主动的光芒。他开口道:“若需保存载体,我可请七实协助,利用cSA技术,制作能够长期稳定保存、且相对隐蔽的存储媒介。”

“如此甚好,有劳景月阁下和七实小姐了。”三日月宗近含笑致谢,随即开始分工。

“那么,分工如下:不动行光,你负责记录市井流言、民间对信长公的各种评价、以及你感受到的‘人情’与‘温度’。”

“宗三左文字,你记录你‘看见’的信长公的瞬间,那些独处时的神情、细微的动作、情绪的变化,以及你的……感受与解读。”

“药研藤四郎,你继续负责军政大事、政策变动、经济数据的客观记录与分析,并留意历史修正主义者的动向。”

“压切长谷部,你……记录命令的执行,战场的情况,以及那些‘阴影’与‘光明’交织的真实。还有,你带来的这些真实碎片,也由你负责初步筛选和注解。”

“烛台切光忠,就麻烦你记录信长公的生活喜好、对南蛮文化的态度、以及安土城修建的细节与见闻。”

“骨喰、鲶尾,你们协助药研收集情报,并留意各地特异事件。”

“国广,就由你负责将所有记录汇总、初步整理、分类、誊写清楚。你的字,很工整。”

“而我,”三日月宗近新月眼眸弯起,“就负责总纂,并每隔一段时间,写一篇‘观察者感言’,谈谈我们这些‘梦中人’的所思所想吧。”

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一份跨越梦境与真实、由刀剑付丧神们共同编织的“十年实录”计划,在这瀑布轰鸣的山谷中,正式启动了。这不仅仅是一份历史记录,更是他们梳理自身情感、直面过去、理解主君、并在这个注定消散的“缓冲世界”中,留下属于自己“存在”印记的方式。

夕阳西下,将山谷染成金色。刀剑男士们带着新的目标与心境,再次分散,融入这个时代的暮色之中。安土城的剪影在远方天际线上愈发清晰,而一场更为浩大、也更为隐秘的“记录”工程,就此展开。

历史的火焰终将燃起,但在那之前,他们选择用眼睛、用笔、用心,去记住火焰燃烧前,所有的光与影。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暴风中文(m.baofengzw.com)人在万象,开局被拉普兰德收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四合院:开局傻柱打傻茂带着仓库到大宋萌妻不服叔铃羽知浅墨重生之权臣的掌中娇女尊种田,独宠绝色小夫郎王妃如云,智斗腹黑王爷替嫁神医:腹黑世子,甩不掉奉系江山【柯南】我要拯救世界!影帝的小撩精是全能大佬满门殉国你悔婚,我娶嫂嫂你哭什么?星际直播万人迷,帝国大佬争着宠舞侠2帝君下凡后竟多了一位夫人凡人修仙:这个法修很会拉扯关于鼬不仅是弟控还是兄控这件事分家分户,我来做家里的顶梁柱!我是土匪,屋里全是公主女帝咋了错时相恋
经典收藏死亡从学校开始了随军海岛:携系统保卫全军快穿:病人美人专宠悲惨反派神都斩妖人段正诚的无限之旅探险者自述国密局都来了,还说自己不会抓鬼神医毒妃超萌双宝读痞幼的书斩神:表哥剑圣周平,我成剑仙了七零军婚,一胎三宝后无法躺平了凶案真相东北灵异录黄仙庙夺舍圣主的我穿越到了小马宝莉影视之每次都有新技能夫人她马甲又轰动全城了乔念叶妄川仙妻太迷人,醋夫神君心好累我做男仆的那些日子魔极道溯灵圣体:林洛的复仇之路
最近更新我的专属故事小酒馆拒入狼牙后,我反手缔造特种神话人在方舟:元气骑士误穿女频:男频大佬被男主宠成宝重生哈利:魔法文明师寻龙从绝境归来四合院:电工的峥嵘岁月重生后,手握心声罗盘杀疯了?墨绘残卷六道轮回书破妄西行原神编年史:星落提瓦特崩坏,活着就好仙子视我为鼎炉,我却吞魔成圣四合院开局教训各个禽兽崩坏:虚数世界星铁:星小姐和她的骑士先生魔临青云邪修不加班:如懿传重生之青樱打倒大如王者:开局捡到个西施
人在万象,开局被拉普兰德收养 苏少祀 - 人在万象,开局被拉普兰德收养txt下载 - 人在万象,开局被拉普兰德收养最新章节 - 人在万象,开局被拉普兰德收养全文阅读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