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金色光门的瞬间,叶玄和凌云便感到一股浩瀚无比、纯粹至极的剑道意志将他们包裹。眼前景象变幻,不再是石殿,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由无数剑意凝聚而成的奇异空间。
天空是流动的剑气长河,大地是交错纵横的剑痕沟壑,空气中弥漫着或凌厉、或厚重、或缥缈、或炽烈的剑道气息。这里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永恒的剑光闪烁。这便是“问心剑界”——一个完全由剑意法则构筑的世界!
“好奇特的地方!”凌云感受着周围无处不在的剑意,守护剑心不由自主地与之共鸣,既感到压力,又觉得亲切。
叶玄则更为沉静,玄青剑在手中微微嗡鸣,与这方天地的剑意产生着玄妙的交流。他的混沌轮回体在此地似乎受到了某种压制,但剑意却异常活跃。
“两位试炼者,欢迎来到问心剑界。”一个宏大、冰冷、仿佛由无数剑鸣声合成的意志之音,在整个空间回荡,“此界共有七重试炼,对应剑道七境:锋锐、守拙、灵动、厚重、缥缈、生死、问心。通过全部试炼,可得剑界核心传承,亦可大幅提升剑道境界。失败,则剑心受损,修为倒退,甚至神魂湮灭。试炼,现在开始!”
话音落下,第一重试炼降临!
第一重:锋锐之试。
周围平静的剑意陡然变得无比凌厉,化作亿万道细微却锋锐无匹的剑气,如同暴雨般从四面八方朝着两人激射而来!这些剑气本身威力并不算太强,但其蕴含的“无物不破”的锋锐意志,却直指人心,考验着试炼者剑意的纯粹与锐利程度!
“以锐破锐!”凌云清喝一声,守护剑意瞬间转化为一股同样锋锐、却带着守护内核的剑光,如同青莲绽放,护住周身,将袭来的剑气纷纷击碎、弹开。他的剑,守护时坚不可摧,进攻时亦能无坚不摧!
叶玄则更为直接,玄青剑一挥,一道混沌色的剑气呈扇形扫出,并非硬碰硬,而是如同磨盘般,将袭来的锋锐剑气卷入、分解、化为混沌的一部分,再重新吐出时,已然失去了那股纯粹的锋锐,变得温和无害。以混沌之包容,化解锋锐之极端。
第一重试炼,两人轻松通过。他们对自身剑意的掌控,远超同阶。
第二重:守拙之试。
场景变幻,他们仿佛置身于一座巨大的剑阵迷宫之中。四面八方都是缓慢移动、看似笨拙、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巨剑虚影。这些剑影移动轨迹简单,但势大力沉,封死了所有灵巧闪避的空间,考验的是剑意中“以拙破巧”、“以力压人”的底蕴。
凌云将守护剑意催发到极致,剑光不再灵动,而是变得凝重如山,每一次格挡都如同山岳横移,以绝对的力量和稳固,抵御着巨剑虚影的冲撞。
叶玄则脚下步伐玄奥,身形在巨剑虚影的缝隙间穿梭,玄青剑时而轻点,时而横拍,并非硬撼,而是以巧劲引偏攻击,借力打力,将巨剑虚影彼此引向碰撞,自己则游刃有余。混沌之道,本就包含万千变化,守拙亦是其一面。
第二重,通过。
第三重:灵动之试。
场景再变,无数细若游丝、快如闪电的剑光在空间中毫无规律地穿梭、折射,形成一张密不透风、变幻莫测的剑网。考验的是剑意的速度、反应与灵巧多变。
这一次,凌云略显吃力。他的守护剑意更重防御与力量,在绝对的灵动与速度面前,显得有些笨重。但他很快调整,剑光不再追求大范围的守护,而是凝练于一点,以不变应万变,任凭剑网如何变幻,他只坚守自身三尺之地,剑光如磐石,任你风吹雨打。
叶玄则如鱼得水,混沌剑意本就善于演化万法,身法配合玄青剑,化作一道玄青色的流光,在剑网中肆意穿梭,甚至以其剑意模拟、引导部分剑光,反过来扰乱剑网的运行。这一重,他过得比凌云更加轻松。
第四重:厚重之试。
无边重力压下,仿佛每一寸空间都变成了实质的钢铁。无数由厚重剑意凝聚的“剑山”从天而降,缓缓压落,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考验剑意的沉稳、坚韧与承载力。
凌云精神一振,这正是他擅长的领域!守护剑意全面爆发,青色剑光冲天而起,化作一道坚韧的剑柱,硬生生顶住了数座“剑山”的下压之势,虽脚下地面龟裂,但身形岿然不动!
叶玄感受到的压力更大,混沌剑意虽包容,但面对这种纯粹到极致的“厚重”法则,也有些难以消解。他不再试图取巧,玄青剑插入地面,混沌轮回之力全力运转,在周身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灰色漩涡,如同深海中的涡流,将压下的“剑山”之力不断卸开、分散到整个剑界空间。
第四重,艰难通过。
第五重:缥缈之试。
周围的一切变得虚幻不真,剑意如同云雾般缥缈无踪,时而化作心魔幻象攻击神魂,时而隐于虚空发动致命一击。考验剑意的感知、洞察与破除虚妄的能力。
凌云眉头紧锁,守护剑意对实体攻击防御极强,但对这种无形无质、直击神魂的缥缈剑意,显得有些被动。他紧守剑心,以纯粹的守护信念对抗心魔,剑光护住神魂,虽然艰难,却一步不退。
叶玄的轮回剑意在此发挥了关键作用。轮回本就关乎真实与虚幻,生死与存在。他双眸之中轮回印虚影浮现,勘破重重幻象,玄青剑每一次刺出,都精准地命中那缥缈剑意最为核心的节点,将其从虚无中“钉”出来,然后一剑斩灭!
第五重,有惊无险。
第六重:生死之试。
场景骤然变得肃杀!前方出现两道与他们自身气息、剑意几乎一模一样的“剑意化身”!一个充满毁灭与终结的死寂剑意(对应叶玄“斩生灵”中的“斩”),一个充满偏执与封闭的守护剑意(对应凌云守护剑意可能走入的极端)。
这赫然是要他们面对自身剑意中可能蕴含的“阴暗面”或“极端化”倾向!
这一关,凶险异常!需要对自己剑道的本质有无比清晰的认识,并能驾驭其力量,而不被其反噬。
叶玄面对那死寂剑意化身,感受到了纯粹的毁灭欲望,仿佛要斩断一切,包括自身的情感与羁绊。他紧守“为生灵立命”的初心,玄青剑上那一点玄青生机前所未有的明亮,“斩生灵”的剑意全力展开,在毁灭中牢牢护住那一线生机,最终以包容生死的混沌轮回之意,将那死寂化身吞噬、净化。
凌云面对那偏执封闭的守护化身,则仿佛看到了一个为了守护而不惜牺牲一切、甚至扭曲本心的自己。他回想自己觉醒剑道的初衷——是为了守护值得守护的美好,而非筑起隔绝一切的高墙。他剑光一变,守护之中多了一份包容与接纳,不再绝对封闭,而是如同大地承载万物,最终将那偏执化身的力量引导、化解,回归本心。
第六重,心性之战,两人皆是汗流浃背,神魂消耗巨大,但目光更加清明坚定。
终于,第七重:问心之试。
所有剑意异象消失,两人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纯白的光之空间中。面前,各出现了一面巨大的、光滑如镜的“心镜”。
心镜之中,倒映出的不是他们的容貌,而是他们内心深处,关于剑道、关于天命、关于未来的终极拷问!
对叶玄的拷问是:“若救妹妹,需牺牲亿万苍生,你当如何抉择?”“若为苍生,必失至亲,你的剑,还能否斩得出去?”“你的‘立命’,究竟是立何人之命?天命?己命?还是众生之命?”
对凌云的拷问是:“你所守护的,若本身就是错误,当如何?”“守护的尽头,若是永恒的孤独与牺牲,你可曾后悔?”“你的剑,是为谁而守护?为一己之私?为心中信念?还是为那虚无缥缈的天命?”
问题直指本心,撼动道基!这是比任何剑意攻击都要可怕的试炼!一旦回答不慎,或内心有丝毫动摇,剑心立时崩溃!
叶玄望着心镜中那残酷的抉择,脑海中闪过妹妹苍白的面容,闪过安澜秀坚定的眼神,闪过一路走来看到的众生百态,也闪过父亲杨叶的嘱托和母亲叶青儿的期望……
他沉默良久,最终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般的力量:
“我的道,是斩出生路之道。妹妹要救,苍生亦要护。若有路,我自当一往无前。若无路,我便用手中之剑,斩出一条路来!此路或许艰难,或许渺茫,但只要我剑心不灭,便永不言弃!我的‘立命’,非为天命所立,非为一己之私,乃是为这天地间,一切不甘被命运摆布、渴望自由与美好的生灵,立下一个新的可能!”
话音落下,心镜之中,映照出的不再是无尽的拷问,而是一条虽然模糊、却真实存在的、通往未知远方的道路!他的剑心,非但没有动摇,反而在极致拷问下,变得更加纯粹、更加坚不可摧!
另一边,凌云面对心镜的拷问,守护剑心同样经历了狂风暴雨般的冲击。他想起了自己觉醒时,想要守护师门、守护亲朋的初心;想起了面对幽冥殿时,那种对邪恶的痛恨;也想起了叶玄所说的,未来可能面对的、更加宏大的战争……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明亮如星辰:
“我的剑,为守护心中珍视的一切而挥!对错由心,而非由天命或他人判定!若守护之路注定孤独,那我便享受这份孤独,因为我的剑,照亮了我想守护之人的前路!我凌云,不求不朽,但求问心无愧,剑出无悔!”
守护剑意冲天而起,在心镜中映照出一片虽小却温暖坚定、不容侵犯的净土!
两人的回答,并非完美的标准答案,却是他们当前最真实、最坚定的本心体现!
“轰——!”
纯白空间轰然破碎!
七重试炼,全部通过!
浩瀚精纯的剑道本源之力,如同醍醐灌顶,从剑界深处涌出,疯狂灌注进叶玄和凌云的体内!他们的剑意境界,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攀升、蜕变!
与此同时,剑界核心处,两点璀璨的光芒,朝着他们缓缓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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