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帝庭秘境深处，有间从未出现在地图上的石室。
石室四壁镶嵌着玄铁锁链，链身刻满了“锁魂符”与“禁灵纹”，每一寸都透着阴冷。老银币被铁链吊在石室中央，曾经飘逸的灰袍早已破烂不堪，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密的伤口——不是刀伤，而是被巴公冶特制的“蚀灵虫”一口口啃噬留下的，既不致命，却能让人时刻感受灵力被一点点剥离的痛苦。
“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不是血，而是一缕缕灰败的气息，那是被锁魂符逼出的本源能量。
石室门口，欧阳熊把玩着一枚从老银币身上搜来的玉简，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天气：“今天该说点什么了？是千年前银月商会的覆灭真相，还是你藏在蚀灵鼎里的后手？选一个，不然就让巴公冶给你换换‘虫子’——他新培育的‘噬心蛊’，据说能让人把三岁时偷邻居鸡蛋的事都喊出来。”
老银币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却仍透着一丝桀骜：“欧阳熊……你有种就杀了我……折磨一个将死之人，算什么本事？”
“本事？”欧阳熊嗤笑一声，挥手解开他身上一道锁链。老银币立刻像疯了一样扑向旁边的石壁，想用头撞死——这是他半年来第不知道多少次自杀。但还没等他撞上石壁，另一道锁链突然收紧，将他硬生生拽回，玄铁链勒进肉里，带起一串血珠。
“我说过，想死？没那么容易。”欧阳熊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你算计归墟帝庭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影茧当棋子，孩童作材料，连死寂本源都敢碰……你欠的债，得一点一点还。”
半年前，矿洞密室被破后，老银币本想引爆残鼎自毁，却被公输衍的“锁灵弹”封了灵力，最终被成阳朔从碎石堆里拖了出来。欧阳熊没杀他，而是把他扔进了这间石室——与其让他痛快死去，不如让他活着承受折磨，顺便榨干他脑子里的上古秘辛。
这半年来，归墟帝庭的“专业人士”轮流上阵：
巴公冶负责“身体管理”，蚀灵虫、化灵散、痒粉……各种不致命却足够痛苦的手段轮番上阵，确保他保持清醒，又生不如死；
闻人语负责“语言引导”，用言灵之力弱化他的意志，让他在恍惚中吐露只言片语；
司马南风和独孤晓则负责“情报整合”，将那些碎片信息拼凑起来，一点点还原千年前的秘辛。
“银月商会……根本不是覆灭于正邪大战……”老银币终于松了口，声音嘶哑得像破锣，“是被……被当时的三大神朝联手灭的……因为商会找到了‘世界树心’，想独占玄穹界的灵脉源头……”
欧阳熊示意闻人语记录，指尖在玉简上敲了敲：“继续。世界树心怎么会变成‘火种’？”
“是……是初代会长……”老银币的眼神开始涣散，显然言灵之力在起作用，“他想用人血……浇灌树心，让它认主……结果树心暴走，反噬了整个商会……只有我……只有我带着残片逃了出来……”
“所以你抓那些孩童，不是为了提纯金芒，是为了用他们的心头血复刻当年的仪式？”欧阳熊眼神一冷，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
老银币疼得龇牙咧嘴，却露出一丝疯狂的笑：“金芒……只是引子……孩童的心头血才是……钥匙……只要能掌控树心……玄穹界就是我的……”
“痴心妄想。”欧阳熊松开手，站起身，“最后一个问题，影茧的核心，是不是用当年商会长老的魂骨做的？”
这个问题像根针，刺破了老银币最后的防线。他猛地挣扎起来，锁链哗哗作响：“你怎么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影茧自己说的。”欧阳熊指了指石室角落，那里的影茧正悬浮着，暗银色外壳投射出一段模糊的画面——无数修士被活生生抽走魂魄，融入一块灰色的晶石。“它被改造时，核心碎片里残留的记忆冒了出来。你们银月商会，为了这破茧子，杀了多少自己人？”
老银币的脸瞬间惨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在锁链上，眼神空洞：“为了大业……牺牲……是必要的……”
“大业？”欧阳熊笑了，笑声里带着彻骨的寒意，“用别人的命铺就的路，也配叫大业？”
他转身走向门口，头也不回地吩咐：“长孙明，把他账上的‘欠款’算清楚——影茧的材料费、孩童的精神损失费、归墟帝庭这半年的‘看管费’，一笔都不能少。算完了，就让巴公冶动手，形神俱灭，别留一丝痕迹。”
“是。”长孙明捧着账本走进来，算盘打得噼啪响，“主上放心，保证让他‘债台高筑’地走。”
老银币似乎终于意识到死亡临近，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欧阳熊！你以为杀了我就结束了？世界树心的反噬还在……玄穹界迟早会……陪葬……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巴公冶走上前，指尖弹出一缕墨绿色的火焰，这火焰不烧皮肉，专焚神魂，正是他用死寂本源炼制的“灭魂火”。
火焰缠绕上老银币的身体，他甚至没来得及惨叫，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魂魄被一点点烧成飞灰。那些关于银月商会、世界树心、影茧起源的秘辛，随着他的形神俱灭，化作石室里最后一缕青烟，散了。
只有影茧在角落轻轻颤动了一下，暗银色外壳上的裂痕似乎又淡了些，像是卸下了某种枷锁。
欧阳熊站在石室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彻底消失，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半年的折磨，不是为了泄愤那么简单——老银币知道的太多，又太过狡猾，不用极端手段，根本撬不开他的嘴。现在，威胁解除了，秘辛也到手了，剩下的，就是怎么应对那所谓的“世界树心反噬”。
“把石室拆了。”他对身后的公输衍道，“用化尸水清洗干净，别留下任何气息。”
“明白。”公输衍应道，手里已经拿起了爆破符。
夕阳透过秘境的结界照进来，落在欧阳熊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他抬头看向培育区的方向，那里，狗剩正带着那群被救的孩童在草地上玩耍，笑声清脆。
折磨老银币的半年里，他从没让孩子们靠近石室半步。对归墟帝庭的人来说，手段可以狠辣，算计可以阴毒，但守护住自己的“养老基业”和身边的人，才是最终目的。
至于老银币的那些秘辛，欧阳熊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玉简，上面记录的内容足够他们应对接下来的风波了。
“走了。”他把玉简塞进怀里，朝着主殿走去，“该算算下一步的账了。”
影茧无声地跟在他身后，核心的金晶在夕阳下闪着微光，像是在与过去彻底告别。
归墟帝庭的账上，从此少了一笔“欠款”，却多了几分应对未来的底气。而那些浸透着鲜血与阴谋的上古秘辛，终究成了这场漫长折磨的注脚，随着老银币的形神俱灭，归于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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