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顿的雪下得又急又密,鹅毛似的雪片砸在羽绒服上,发出簌簌的轻响。王奕把周诗雨裹得像只圆滚滚的粽子,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睫毛上很快凝了层白霜。“看那边,”她屈起指节,轻轻敲了敲周诗雨冻得发红的鼻尖,“第五大道的橱窗亮得像装了星星,比《北斗》里的夜宴场景还热闹。”
周诗雨刚从快闪店的人群里挤出来,胸口还憋着股闷气,闻言只勉强扯了扯嘴角。下一秒,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攥住了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发抖,手死死捂住胸口,后腰的旧伤像是被人用冰锥狠狠凿了下,疼得她膝盖一软,差点跪在雪地里。
“撑住。”王奕眼疾手快地半抱起她,手臂勒在后腰发力时,自己也闷哼了声。昨晚给秦海璐按揉腰肌劳损时用狠了劲,此刻旧伤正隐隐作痛。她腾出一只手摸周诗雨的额头,滚烫的温度烫得指尖发麻,心瞬间揪成了团乱麻:“都怪我,早上就该盯着你把药吃了。”
快闪店的粉丝围着要签名时,周诗雨还笑着说“没事”,给排队的姑娘们贴艾草贴时,指尖的凉意她竟一点没察觉。此刻雪地里的风像带着冰碴子,刮得人睁不开眼,王奕咬着牙往街角的咖啡馆冲,雪地靴踩在结冰的路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哀鸣,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咖啡馆的暖气裹着肉桂香扑面而来时,周诗雨已经咳得说不出话。王奕把她安置在靠窗的卡座,绒毛垫陷下去一个温柔的坑,她刚要脱手套去买热可可,手腕却被死死拽住。周诗雨的指尖凉得像块冰,眼神却亮得惊人,直勾勾盯着帆布包:“药箱……在侧袋。”
帆布包的拉链上还挂着个小葫芦吊坠,是周诗雨亲手绣的,此刻随着王奕的动作轻轻晃。急救包被收拾得像模像样,退烧药的铝箔板按日期排得整整齐齐,止咳糖浆的瓶盖松了半圈,显然是早就备好的。王奕倒温水时手在抖,玻璃杯底磕在托盘上,发出清脆的响。
“粥粥宝,慢点喝。”她把药喂到周诗雨嘴边,看着那两片白色药片咽下去,才转身冲向吧台。回来时手里多了杯姜撞奶,瓷碗边缘凝着层厚厚的奶皮,“老板娘是广东人,说这玩意儿驱寒比姜汤管用,放了黄姜和椰糖,你尝尝。”
周诗雨刚抿了两口,邻桌突然传来椅子倒地的巨响。穿深灰西装的男人捂着胸口滑到地上,手里的马克杯摔得粉碎,深褐色的咖啡渍在雪白色的地毯上漫开,像朵骤然绽放的绝望花朵。周围的惊叫声此起彼伏,有人掏出手机手抖得按不准屏幕,王奕几乎是本能地冲了过去。
手指搭在男人颈动脉上的瞬间,王奕的瞳孔骤缩,脉搏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时断时续。“急性心梗!”她吼出声时,声音冷静得像在手术室报数,膝盖“咚”地跪在地毯上,解开领带的动作快得残影都看不清,“诗雨,硝酸甘油!”
周诗雨挣扎着要起身,后腰的疼却让她眼前发黑。她咬着牙爬到帆布包边,手指在药瓶堆里乱摸,碘伏棉和纱布掉了一地,终于摸到那个棕色小瓶时,指尖抖得快拧不开盖子。王奕仰头给男人喂药时,余光瞥见周诗雨的嘴唇白得像张纸,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在下巴尖凝成小水珠。
“回去坐着!”王奕低吼一声,手下的按压却丝毫没停。掌心按在男人胸骨中下段,每一次发力都带着全身的劲,羽绒服后背很快洇出片深色,分不清是汗还是咖啡馆的暖气凝的水。周诗雨死死攥着卡座边缘,指节泛白,忽然想起在张家界拍吊威亚那场戏,王奕也是这样跪在泥地里救她,白裤子磨出的血印子,像朵惨烈的花。
救护车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时,男人突然咳出一大口浊气,胸廓终于有了自主起伏。王奕瘫坐在地毯上,大口喘着气,后腰的疼像是潮水般漫上来,却在看见周诗雨扶着墙站起时,突然笑了,张开双臂:“过来,让我抱抱。”
周诗雨扑进怀里的瞬间,眼泪决堤而下。滚烫的泪珠砸在王奕的羽绒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她哽咽着捶打王奕的后背:“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你腰不好……”
“傻瓜。”王奕拍着她的背,感受着怀里人发颤的身体,后腰的疼好像都轻了些,“救人心切,哪顾得上那么多。再说了,我倒下了,谁给你贴艾草贴,谁给你熬杜仲汤?”
警察来做笔录时,咖啡馆里的人还在小声议论。穿红毛衣的华裔老太太攥着周诗雨的手不放,眼里闪着泪光:“姑娘你好福气啊,这丫头看着瘦,骨子里全是力气,刚才按压时那股劲,比我家老头子当年在消防队还猛。”
周诗雨笑着点头,目光却黏在王奕身上。她正弯腰给刚醒的男人留联系方式,后腰弯出个脆弱的弧度,写字的右手背上有道鲜红的口子,是刚才捡碎玻璃时划的,此刻正渗着血珠。
离开咖啡馆时,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把雪地照得像铺了层银箔,王奕背着周诗雨走在人行道上,每一步都踩得稳稳的。周诗雨数着路灯投下的影子,忽然发现那些影子总是紧紧依偎,像两个分不开的句号。
“一一。”她把下巴抵在王奕的肩窝,暖气呵在颈窝里,痒痒的,“下次别这么拼了好不好?我怕……”
“怕我倒下?”王奕轻笑出声,脚步却没停,“放心,我这身板经造。你忘了拍《医心》时,从祠堂的假山上摔下来都没事,现在这点疼算什么。”她忽然往旁边拐了个弯,停在家挂着红灯笼的中药铺门口,“你看,连老天爷都帮我们,这不是有艾叶卖吗?”
药铺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戴着副圆框眼镜,看见周诗雨扶着腰,立刻从柜台后探出头:“姑娘这是腰肌劳损吧?我给你抓点杜仲牛膝,再配上我家秘制的艾草,回去煮水泡澡,保管舒服。”
王奕接过纸包时,老先生突然按住她的手,目光落在那道伤口上:“丫头手上怎么回事?刚才救人被划的?”他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瓷瓶,“这是我祖上传的止血膏,用薄荷和三七做的,贴上不疼。”
周诗雨看着王奕低头涂药膏,忽然发现她手背上的青筋很明显,那是常年抓药、扎针、写剧本磨出来的。她悄悄从包里摸出创可贴,等王奕抬头时,“啪”地贴了上去,动作快得像拍武打戏。
“这点小伤……”王奕想说没事,却被周诗雨捂住了嘴。她的指尖带着艾草香,轻轻蹭过唇角,眼神里的认真比任何台词都动人,像在说“这次换我来疼你”。
回到民宿时,王奕径直钻进厨房。砂锅在灶上咕嘟作响,杜仲和牛膝的药香漫出来,混着窗外的雪意,竟有种奇异的安稳。周诗雨坐在沙发上看她的背影,忽然发现她弯腰搅药时,后腰的羽绒服皱起道深深的褶,像片被风吹皱的湖。
“嘶——”王奕直起身时没稳住,手重重磕在灶台上。周诗雨立刻冲过去,看见她手背上的创可贴已经渗出血,刚才划到的伤口又裂开了。“跟你说了别逞强。”她嗔怪着重新处理伤口,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王奕笑着擦掉她的泪:“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她忽然从药箱里翻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铜制的杜仲叶吊坠,“你看,从巴黎带回来的铜人没丢,这个也还在。”
话音刚落,窗外突然传来鹿鸣。民宿老板举着电筒跑进来,兴奋地喊:“快来看!白尾鹿迁徙经过后院了!”王奕扶着周诗雨站在窗边,只见几十只鹿踏雪而来,鹿角上的冰晶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像支神秘的队伍。
“我去拿药箱里的艾草膏。”周诗雨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去拿帆布包,“书上说白尾鹿喜欢草木香,说不定能靠得近些。”可她刚把药箱放在雪地上,领头的雄鹿突然低下头,用鹿角挑起药箱就往树林里跑,动作快得像道闪电。
“我的铜人!”周诗雨急得要追,却被王奕死死按住。鹿群的蹄声在雪地里炸成一片,药箱的帆布带子在雄鹿身后飘着,像面倔强的小旗帜。王奕脱了羽绒服裹住她,声音沉得像压了雪:“我去追,你在这儿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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