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二丫被秋嫂子拽着往左侧耳房走,脚步拖沓得像灌了铅,心里的吐槽早翻涌成了浪。“今早刚翻遍这破地方,不是缺胳膊断腿的破烂,就是连补都没法补的废料堆,能有啥新鲜玩意儿?”她暗自撇嘴,刚冒出来“难不成真有宝贝”的念头,又立马掐灭,“呸呸呸,想啥呢,这天道要是真眷顾我,早让我不用天天刷那比脸还大的锅了!”
刚跨进耳房门槛,她的眼珠子“唰”地就钉在了地上——那只今早还被她一脚踢到墙角的废旧青瓷香炉,此刻正四脚朝天躺着,碎裂的炉肚缝里,竟漏出金灿灿的光,忽明忽暗的,像有团小太阳要从里头蹦出来似的。文二丫倒抽一口冷气,指尖都颤了:“呃呃呃……难道我文二丫,也有当‘天道亲闺女’的命?这是天上掉馅饼,还砸我嘴里了?”
她咬咬牙,揣着满心雀跃往里头冲,一把抄起那香炉。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瓷片,就确认金光真是从炉子里透出来的,当即举起香炉,朝着旁边斑驳的土墙“哐哐哐”连砸三下。
瓷片溅了一地,一道晃得人睁不开眼的金光猛地炸开——只见地上静静躺着个巴掌大的三足小鼎,通体鎏金,鼎身上刻着细密的云纹,连三足上都缠着栩栩如生的瑞兽纹路,那股子贵气,看得人挪不开眼。
耳房里瞬间炸了锅,原本挤在门口看热闹的外门弟子们唾沫星子都快飞成雨了。
“我的乖乖!这、这是宝器吧?!”一个穿着灰布弟子服的少年踮着脚喊,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不是宝器能这么亮?你见过哪个破铜烂铁能闪得人眼晕?”旁边人立马接话,伸手就想去碰,又怕亵渎了宝贝似的缩了回去。
“不对啊!这耳房我前儿还来翻过,想找个完整点的碗盛饭,当时这香炉就在这儿,我怎么没发现里头有这玩意儿?”有人拍着大腿懊悔,脸都快皱成了包子。
“你要是能发现,现在轮得着人家文二丫捡着?早揣自己怀里偷摸乐去了!”立马有人拆台,惹得那懊悔的弟子涨红了脸,憋了半天说不出话。
“这文二丫也太运气了吧?第一个在做饭刷锅的,居然能撞上这等好事,怕不是踩了狗屎运,哦不,是踩了仙运!”有人酸溜溜地嘀咕,眼神却黏在小鼎上,恨不能抢过来揣自己怀里。
“可不是嘛!咱们在外门摸爬滚打这么久,连根像样的法器毛都没见着,她一个连修为都没有的凡人,居然能得这宝贝……”议论声此起彼伏,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人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能分一杯羹。
就在这时,一道尖细的声音挤了进来:“敢问这位师妹,你这宝鼎可否让我们细看一下?也好辨辨到底是何品级的宝贝啊。”
文二丫抬头一瞧,那人塔兵不认识,不过很快秋嫂子上前就跟她小声嘀咕了几句,原来是外门弟子宋涛,这人平时就爱占小便宜,上次还偷偷摸走了后厨半袋白面,被她抓了现行还死不承认。文二丫当即把小鼎往怀里一抱,挑眉道:“你想干什么?空手套白狼啊?说得比唱的还好听,细看?再细看,这鼎还能成你的不成?”
“你怎么说话呢?”宋涛脸色一沉,往前跨了一步,指着文二丫的鼻子,“我不过是想帮大家一起瞧瞧这宝贝的来历,好心当成驴肝肺!再说了,这鼎是从膳堂耳房里找着的,说不定是公家的东西,凭什么就归你一个人?”
“哟,宋涛,你那点小心思还想瞒着谁?”人群里突然响起一道粗嗓门,王阳挤了出来,他身材高大,站在宋涛面前像座小山,“上次你抢了李师弟的辟谷丹,转头就说是自己捡的;前个月还偷拿了张婶晒的腊肉,被发现了就赖是野猫叼的,现在又想打这宝鼎的主意,还美其名曰‘细看’,你脸咋就那么大呢?比膳堂那口煮菜的大锅还大!”
宋涛被戳了痛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指着王阳的手都在抖:“王阳你不要血口喷人!我看个宝鼎怎么了?东西又不是你的,你在这儿充什么大尾巴狼?谁的腰带没系紧,把你给漏出来多管闲事了?”
“我就管了怎么着?”王阳撸了撸袖子,胸口气得起伏,“你这种鸡鸣狗盗之徒,就不配碰这宝贝!上次你趁我修炼时,偷偷把我灵根水换成普通井水,害我走火入魔躺了三天,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那是你自己蠢,分不清灵根水和井水!”宋涛梗着脖子喊,“再说了,谁让你上次抢我任务名额?那可是能换两枚灵石的好差事,你倒好,直接给我抢了,这笔仇我还记着呢!”
“那名额本来就是我先抢到的,是你自己慢了一步,还好意思说?”
“你放屁!”
“你才放屁!”
两人越吵越凶,脸贴着脸,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眼看拳头就要挥上去,周围的人都往后退了退,等着看一场好戏,还有人偷偷起哄:“打起来!打起来!”
“要打架都给我滚去神炼山谷去打!”
一声暴喝像炸雷似的在耳房门口响起,震得众人耳朵嗡嗡直响。大家齐刷刷回头,只见外门执事堂的大长老崔永结负着手站在那儿,一身藏青色的执事袍,头发用玉簪挽着,脸上却没半点仙风道骨的样子,眼神扫过众人时,带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傲慢。
众人立马噤声,连大气都不敢喘。可崔永结的目光,早就像钩子似的,牢牢锁在了文二丫怀里的金色小鼎上——那原本还算平静的眼底,瞬间翻涌着赤裸裸的贪婪,像饿狼看到了肥肉,连嘴角都不自觉地抽了抽,可他还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走进耳房,朝着文二丫伸出手,语气说得跟真的似的:“诶?我说怎么刚在执事堂就感应到了我宝贝金鼎的气息,原来在你手里!”
说着,他根本不给文二丫反应的机会,伸手就去夺那小鼎。文二丫想躲,可她一个没修为的凡人,哪敌得过崔永结的力道?那小鼎“嗖”地就到了崔永结手里。
周围的弟子们看得目瞪口呆,心里头早就把崔永结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的天,这也太不要脸了吧?”有人偷偷用袖子挡着嘴,跟旁边人嘀咕,“这香炉在耳房放了少说有十年了,上次我和赵师弟义结金兰,还借这香炉焚香来着,当时里头空空如也,怎么就成他的宝贝了?”
“可不是嘛!这崔长老平时就爱占外门弟子的便宜,上次我得了块下品灵石,被他看到了,硬是说我‘私藏宝物,违背门规’,给抢了去,现在连个小姑娘的宝贝都要抢,真是老匹夫!”
“嘘!小声点!他可是外门大长老,要是被他听见了,有你好果子吃!”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满肚子的鄙夷和吐槽,却没一个人敢说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崔永结把小鼎凑到眼皮子底下,翻来覆去地看,那脸上的笑容,比捡了金元宝还得意,嘴里还啧啧叹道:“果真就是我丢的那只鼎!你看这鼎的底部,还刻着‘大日金鼎’四个字,错不了!”
文二丫站在原地,气得浑身都在抖,胃里翻江倒海的——这老东西也太无耻了,简直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可她只是个连修仙门槛都没摸着的凡人,在崔永结面前,连蚂蚁都不如,哪敢说半个“不”字?
她只能挤出一脸比哭还难看的干笑,马屁话刚到嘴边:“恭、恭喜仙师重获……”
“嘭!”
话还没说完,那被崔永结攥在手里的大日金鼎,突然“嘭”地一声,燃起了一团紫金色的火焰!那火焰来得又快又猛,瞬间就裹住了崔永结的手,顺着他的胳膊往上窜。崔永结压根没防备,“啊”地一声惨叫,手里的小鼎“啪”地掉在地上,他则像个火球似的,在原地蹦跶起来。
“救火!快救火啊!”有人喊了一声,周围的弟子们才反应过来,有的伸手就去拍他身上的火,可那紫金色的火焰邪乎得很,越拍烧得越旺,不仅没扑灭,反而把拍火的弟子手背也燎了个泡。
“嘶——这火不对劲!普通的水怕是浇不灭!”那弟子甩着手喊。
“用灵雨诀!快用灵雨诀!”人群里有人急中生智,喊了一嗓子。
前排几个会点基础法术的弟子立马站成一排,双手结印,嘴里念着咒语:“灵雨诀!”
几道细小的水流从他们指尖飘了出来,朝着崔永结飞去。可几个人的法术叠加在一起,不知怎的,原本该是细密的灵雨,突然变成了瓢泼大雨,跟有十桶水同时从天上浇下来似的,“哗啦啦”全泼在了崔永结身上。
火焰倒是灭了,可崔永结的样子,却比着火时还狼狈——他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和胡须,被烧得一根不剩,脑袋光溜溜的,像个剥了壳的鸡蛋;身上的执事袍,从领口往下烧得七零八落,露出里头皱巴巴的里衣,还沾满了泥和水,贴在身上,活像只落汤鸡。他躺在地上,浑身泥泞,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眼睛瞪得老大,嘴里还在喘着粗气,那模样,看得众人憋笑憋得肚子疼,肩膀都在偷偷发抖。
“我、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要去趟藏书阁,先走了啊!”一个弟子率先反应过来,捂着嘴溜了。
“我也有事!我炼丹炉还在烧着呢!”
“我师父找我!”
众人纷纷找借口,像兔子似的一溜烟散开,眨眼间,耳房里就剩下文二丫和躺在地上的崔永结,还有外膳堂的一帮人。
这时候崔永结像是被这番狼狈臊的,直接一口大气没上来,就昏了过去。
可等众人跑远了,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那只大日金鼎,去哪儿了?
消息一传开,外膳堂的弟子们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文二丫。毕竟那鼎是她先发现的,崔永结着火时场面混乱,说不定就是她趁乱把鼎藏起来了。文二丫心里咯噔一下,她可不敢背这个黑锅,崔永结要是醒了,肯定会找她算账!
她立马拉着几个相熟的弟子,摊开双手,苦着脸说:“你们可别冤枉我!我一个连修为都没有的凡人,慌乱间躲在墙角,连眼睛都不敢睁,哪知道大长老把鼎丢哪儿了?再说了,就算鼎在我身上,我能藏哪儿?你们看我这身上,就一件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连个口袋都没有,穷得连储物袋都买不起,总不能把那大日金鼎藏进肚子里吧?”
外膳堂的人都知道文二丫的凡人身份,确实不像有地方藏宝贝的样子,而且当时她和秋嫂子站在一起,整个过程她都没上千一步。
众人纷纷摇头,小声议论:“也是,她要是真藏了鼎,哪敢这么大声说出来?”“肯定不是她,说不定是那鼎自己跑了呢?”
可这神鼎到底落在了谁手里,却成了外门的一桩迷案。
崔永结醒了之后,气得吹胡子瞪眼(可惜胡子已经没了),当即下令,让所有外门弟子把外膳堂翻个底朝天。弟子们拿着锄头、铲子,把耳房的地面挖了三尺深,连墙角的砖缝都抠了一遍;膳堂的灶台、水缸、柴房,甚至连泔水桶都翻了个遍,里里外外翻腾了三次,连鼎的影子都没找着。
崔永结看着被挖得坑坑洼洼的膳堂,叹了口气,只能作罢。可没过几天,就有风声在外门传开了:“那鼎肯定是神器!你想啊,不仅能自己喷火,还能趁乱消失,肯定是有灵智了,自己跑了!”
“对对对!我听执事堂的人说,崔长老当时都快气吐血了,说那鼎是上古神器,要是能拿到手,突破境界都不在话下!”
消息传到文二丫耳朵里时,她正在后厨择菜,只是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半点兴趣都没有。她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图纸,递给旁边帮忙劈柴的张顺来:“你下午去山下的县城,让铁匠按这个图纸,给咱们打造十个铜锅。”
张顺来接过图纸,挠了挠头:“二丫师妹,这玩意儿是啥?圆滚滚的,还有俩耳朵,看着不像炒菜的锅啊。”
“这叫火锅!”文二丫眼睛一亮,笑着解释,“马上就要入冬了,到时候咱们在膳堂支起这铜锅,里头煮上高汤,不管是肉还是菜,往里头一涮就能吃,又热乎又入味,保管大家都爱抢着吃!”
她看着窗外飘落的第一片雪花,心里盘算着——修仙大佬的钱不好赚,可外门这些弟子,哪个不想在寒冬里吃点热乎的?她这美食大业的第一桶金,就从这口铜锅开始赚!至于那什么大日金鼎,谁爱找谁找去,比起神器,还是热乎乎的火锅,更能让她安心呢。
现在她就是改变外膳堂的市场定位,要扎根群众,赚人民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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