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林凡抵达黑风山外围。
古木参天，瘴气弥漫。他运转《混沌敛息术》，气息瞬间与山林融为一体。临行前，他特意绕了一段远路——经历了杂务殿的冲突，他深知修仙界的险恶，凡事多留一分小心总不会错。
越往深处，那股令人不安的躁动越发明显。被蛮力撕裂的树干，深可见骨的爪痕，还有几处尚未干涸的血迹，都昭示着此地的危险。
在一处溪涧旁，林凡停下脚步。溪水浑浊，泛着不正常的暗红色。他蹲下身，指尖沾了些许溪水，混沌之气微微感应。
【接触异常水源，触发鸿蒙道骨，解析中...发现微量“血煞之气”。】
“血煞之气？”林凡眉头紧锁。这种气息通常只会在大量杀戮后出现，或是某种邪异宝物现世的征兆。看来妖兽躁动并非偶然。
他循着溪流向上游追踪，敛息术运转到极致，连林间的飞鸟都未曾惊动。
半个时辰后，他在一处隐蔽的山谷外停下。浓烈的血腥味和狂暴的妖气从谷内涌出，隐约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兽吼。
攀上崖壁，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谷底聚集着不下三十头妖兽，其中竟有两头一阶中品的铁臂猿。所有妖兽都焦躁地围着一处暗红色的水潭打转，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潭心。
潭水中央，一株血红色的植物正在缓缓舒展，顶端结着一颗晶莹的红色果实。
“血精果！”林凡认出这正是图录中记载的二阶灵果。但下一刻，他察觉到异常——寻常血精果成熟时散发的是纯净气血，而这颗果实散发的能量中，却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暗气息。
就在他凝神观察时，身后突然传来破空声！
林凡想也不想，混沌之气灌注双腿，身形如鬼魅般横移三丈。
“嗤！”
一道金色剑气将他原本所在的岩石斩得粉碎。
魏刚带着两名弟子从林间走出，脸上带着狞笑：“跑得倒快。把妖核和储物袋交出来，给你个痛快。”
林凡心中一沉。他虽料到可能会有人觊觎任务，却没想到魏刚竟真的追到了这里。
他目光扫过对方三人。魏刚练气五层巅峰，另外两人都是练气四层。心念电转间，他忽然指向山谷：“魏师兄难道不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引得妖兽躁动？”
魏刚将信将疑地望去，当看到谷底景象时，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待看清那株血精果，眼中更是闪过毫不掩饰的贪婪。
“变异血精果...”魏刚喃喃道，随即脸色一狠，“既然你带路至此，也算有功。自废修为，我可以留你全尸。”
另外两名弟子一左一右逼来，封住了所有退路。
林凡暗叹一声，知道今日无法善了。
就在两人出手的刹那，他动了。身形前冲，两道混沌指风直取两侧弟子。
“噗噗！”
指风洞穿护体灵力，两人肩头飙血，攻势一滞。
电光火石间，林凡已冲到魏刚面前！
“找死！”魏刚怒喝，金色长剑爆发出刺目光芒，“金虹贯日”直刺心口。
剑尖及体的前一刻，林凡险险避开要害，肋骨处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同时他右手如电，一指洞穿魏刚腕脉！
“咔嚓！”
腕骨碎裂，长剑脱手。
魏刚惨叫着后退，眼中满是惊骇。
另外两名弟子见状，转身就想逃跑。
“站住。”
林凡的声音让两人僵在原地。
他走到魏刚面前，看着对方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心中突然升起一丝犹豫。在青木镇时，他连杀鸡都不曾有过，如今却要...
“林师弟，饶命！”魏刚涕泪横流，“都是王腾指使的！我愿奉你为主...”
看着这张卑微求饶的脸，林凡脑海中闪过陨星涧中黑袍修士毫不留情的杀招，闪过王腾那居高临下的蔑视，闪过外门赤裸裸的生存法则。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这个道理，他早该明白。
林凡眼中最后一丝犹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决然。
他并指如剑，混沌之气凝聚。
“不——！”
在魏刚绝望的嘶吼中，指风洞穿了他的心脉。
另外两名弟子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欲逃。林凡身形闪动，指风连点，两人应声倒地。
一切重归寂静。
林凡站在原地，看着三具尚有余温的尸体，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他扶住身旁的树干，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双手在微微颤抖，指间还残留着洞穿血肉的触感。这就是杀人的感觉？
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清心丹服下，运转《混沌道经》平复心绪。
待到呼吸平稳，他仔细搜查了三人的储物袋，将有用的物品收起，随后弹出几个火球，将尸体化为灰烬。
做完这一切，他靠在树干上，望着谷底躁动的妖兽，眼神逐渐坚定。
既然踏上了这条仙路，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
这一关，他必须过。
(第14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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