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术比试结束后，林默的名字在青云宗彻底传开。连平日里深居简出的几位太上长老，都特意让人传话，称赞他在丹道上的天赋。宗主更是破例赏赐了他一枚“丹王令”，凭此令可随时出入宗门的药库，取用任何药材。
这日午后，林默正在药库挑选炼制定魂丹的材料，准备多炼制几枚，以备日后修炼《九转炼神诀》之需。药库的执事是个和蔼的老者，见林默进来，热情地领着他介绍各种珍稀药材。
“林小友，你看这株‘千年雪莲’，是十年前掌门亲自去极北冰原采回来的，用来炼制‘冰魄丹’最是合适不过。”老执事指着一个玉盒道。
林默凑近一看，雪莲通体雪白，花瓣上还凝结着淡淡的冰晶，散发着刺骨的寒气。他摸了摸怀里的寻踪瓷，瓷片微微发烫，传来信息：“千年雪莲，性极寒，可解火毒，辅以玄水麒麟血，可炼制‘九转还魂丹’……”
九转还魂丹！林默心中一动，这可是传说中的九品丹药，能生死人肉白骨，是真正的至宝。只是玄水麒麟血……他看了一眼灵鹿苑的方向，小白还在成长，现在取血未免太过伤它，只能暂时作罢。
“多谢执事告知，晚辈今日只需些镇魂草和凝魂花即可。”林默笑着道谢，开始挑选所需药材。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药库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老执事皱了皱眉：“这是怎么了？”
两人走出药库，只见几个内门弟子正围着一个杂役打扮的少年，为首的正是顾言的跟班之一，名叫张猛。
“小子，谁让你往丹房送这种劣质药材的？”张猛一脚踹翻了少年手里的药筐，里面的草药撒了一地，“顾师兄炼丹用的药材，也是你这种杂役能碰的？”
少年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张师兄饶命！这药材是丹房执事让我送的，我……我真不知道哪里不好……”
“还敢顶嘴？”张猛说着就要抬脚去踹。
“住手！”林默沉声喝道。
张猛等人看到林默，脸色顿时变了变。张猛强笑道：“林师兄，您怎么在这儿？这小子不懂规矩，我们正教训他呢。”
“药材哪里劣质了？”林默走到药筐边，捡起几株草药看了看，都是品相上佳的凝魂草，根本不是什么劣质药材。
张猛眼神闪烁：“这……这颜色不对，顾师兄说了，要深紫色的……”
“凝魂草以淡紫色为最佳，深紫色反而失了灵性。”林默冷冷地看着他，“你连这点常识都不懂，也敢来这里放肆？”
张猛被说得面红耳赤，却不敢反驳，只能喏喏道：“是……是我弄错了。”
“把药材捡起来，给这位师弟道歉。”林默语气不容置疑。
张猛等人虽不情愿，但在林默的目光下，只能乖乖地蹲下身子，将散落的草药捡起来，递给少年，含糊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灰溜溜地跑了。
少年感激地看着林默：“谢林师兄救命之恩！”
“起来吧。”林默扶起他，“以后再有人刁难你，就报我的名字。”
“是！”少年用力点头，抱着药筐，小心翼翼地往丹房走去。
老执事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林小友，你这又是何必呢？顾言是李长老的亲传弟子，张猛他们也是仗着顾言的势，你得罪了他们，日后怕是麻烦不断。”
“公道自在人心。”林默淡淡道，“若是连这点公道都不敢讲，还修什么仙，炼什么丹？”
老执事愣了愣，随即笑道：“好一个‘公道自在人心’！林小友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心境，难怪能有这般成就。”
林默笑了笑，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药库。
他知道老执事说得对，今日之事，必然会传到顾言和李长老耳中，他们怕是会更加记恨自己。但他并不后悔，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回到丹房时，王丹师正在擦拭一个古朴的药炉。见林默进来，他放下手里的软布：“听说你在药库替一个杂役出头了？”
“丹师都知道了？”林默有些意外。
“宗门就这么大，哪有不透风的墙。”王丹师笑了笑，“你做得对。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李长老和顾言心胸狭隘，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弟子明白。”林默点头，“只是没想到他们会用这种手段。”
“这只是开始。”王丹师的神色变得凝重，“你丹术比试夺魁，又得了丹王令，已经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尤其是李长老，他一直想让顾言接掌丹房，你现在成了最大的阻碍。”
林默心里一凛：“他们会对我下手？”
“明着不敢，但暗地里的手段怕是少不了。”王丹师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这里面是‘清心散’，能解百毒，你贴身带着，以防不测。另外，这几日炼丹时，尽量不要离开丹房，这里有我设下的禁制，他们不敢乱来。”
“多谢丹师。”林默接过玉瓶，心里一阵温暖。
接下来的几日，果然如王丹师所料，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林默去灵鹿苑看小白时，发现围栏上多了几道刀痕；去膳房打饭时，饭菜里偶尔会出现一些不易察觉的毒素，幸好被他用清心散化解了；甚至连他晾晒的草药，都被人偷偷换过几次。
林默都忍了下来，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他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炼丹和修炼中，《九转炼神诀》日益精进，对玄水净火的掌控也越发娴熟，偶尔炼制的定魂丹，药效甚至比之前的极品还要强上几分。
这日傍晚，林默正在丹房炼制一炉“护心丹”，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师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林师兄，不好了！灵鹿苑那边出事了！”
林默心里一紧：“出什么事了？”
“小白……小白它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像是中了毒！”小师弟急道。
林默脸色大变，扔下手里的药材，拔腿就往灵鹿苑跑。
赶到灵鹿苑时，小白正趴在地上，浑身剧烈地抽搐着，雪白的皮毛失去了光泽，嘴角溢出白色的泡沫，眼神涣散，看起来痛苦万分。几个弟子围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却不敢上前。
“小白！”林默冲过去，将小白抱在怀里，手指颤抖地探向它的脉搏。脉搏微弱而急促，显然是中了剧毒！
他立刻拿出清心散，想喂给小白，却发现小白牙关紧闭，根本喂不进去。
“是谁干的？！”林默怒吼一声，眼神冰冷地扫过周围的弟子。
一个弟子颤声道：“刚才……刚才顾师兄来过，说是要看看玄水麒麟，还喂了它一块糕点……”
顾言！
林默的眼睛瞬间红了。他抱着小白，转身就往丹房跑：“王丹师！王丹师！”
王丹师正在丹房打坐，见林默抱着昏迷的小白冲进来，脸色骤变：“怎么回事？”
“小白中了毒，是顾言干的！”林默声音颤抖，“丹师，快救救它！”
王丹师赶紧上前，仔细检查了小白的状况，又闻了闻它嘴角的泡沫，脸色变得无比凝重：“是‘化灵散’！这毒专门针对灵兽，能一点点瓦解它们的灵力和生机，霸道得很！”
“那怎么办？有没有解药？”林默急道。
“化灵散的解药需要‘还魂草’和‘龙血藤’，这两种药材都极为稀有，药库里未必有……”王丹师话未说完，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之前从落仙谷带回来的玄铁胆！玄铁墨熊的胆能解百毒，或许能暂时压制毒性！”
林默如梦初醒，赶紧从纳物袋里掏出玄铁胆，用力掰碎，将黑色的胆汁一点点喂进小白嘴里。
玄铁胆的胆汁刚入小白腹中，它的抽搐果然减轻了些，呼吸也平稳了一些，但依旧昏迷不醒。
“只能暂时压制，要彻底解毒，还是得靠还魂草和龙血藤。”王丹师沉声道，“我这就去药库看看，你在这里守着小白，千万别离开！”
王丹师匆匆离去，丹房里只剩下林默和昏迷的小白。林默抱着小白，感受着它微弱的呼吸，心里充满了愤怒和自责。他不该大意的，他早该想到，顾言和李长老会对小白下手！
“小白，你撑住，一定会没事的。”林默轻轻抚摸着小白的皮毛，声音哽咽，“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小白似乎听到了他的话，眼角流下一滴晶莹的泪珠，然后彻底陷入了昏迷。
林默紧紧抱着它，眼神变得无比冰冷。
他知道，忍让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
有些人，有些事，不能再忍了。
这股暗流，是时候让它浮出水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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