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青云宗的路,比来时轻快了许多。飞舟掠过云层时,林默靠在舷边,看着下方连绵的青山,心中一片澄澈。苏晴坐在他身边,正低头擦拭着那枚月牙水晶——如今影源已灭,水晶褪去了之前的灼热,变得温润通透,里面流转的不再是警示的红光,而是柔和的银辉。
“月神长老说,这水晶以后可以用来指引迷路的人。”苏晴将水晶递给他,指尖的温度透过水晶传来,“她说,月神的力量,本就该用来守护,而非战斗。”
林默接过水晶,对着阳光举起,水晶折射出的光斑落在苏晴脸上,映得她眉眼弯弯。他忽然想起在迷雾森林里,她挡在自己身前的模样,银辉散尽时,嘴角的血迹像朵倔强的花。
“等这事了了,我们去静心崖待些日子吧。”林默轻声说。
“好啊。”苏晴笑眼弯弯,“我去采些新茶,你……”
“我给你烧火。”林默接话,自己先笑了。记忆里总觉得静心崖的水是冷的,可此刻想起,竟带着些暖意。
飞舟抵近青云宗时,远远就看到山门前站着许多人。宗主和玄阳长老站在最前面,身后是黑压压的弟子,连外门的孩童都踮着脚张望。看到飞舟落下,山门前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浪撞在崖壁上,又反弹回来,久久不散。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玄阳长老快步上前,握着林默的手,眼眶有些发红。他手掌粗糙,指腹上全是练剑磨出的厚茧,握得很紧,像是怕这一切是梦。
宗主抚着胡须,目光扫过众人身上的伤,最终落在林默腰间的剑鞘上——玄铁的鞘身又添了几道深痕,却被打磨得愈发温润。“辛苦你们了。”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分量,“影族之患,困扰修真界千年,今日终得根除,你们功不可没。”
述职大典设在宗门大殿。林默将迷雾森林的经过一一禀明,从影无敌的出现到影源的净化,没有丝毫隐瞒。当说到影源消散时,殿内响起一片唏嘘,那些曾被影族残害过的宗门长老,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
“林默听封。”宗主站起身,声音朗朗,“你以元婴修为,力抗影族大祭司,净化影源,护佑东域安宁,特晋升为青云宗副宗主,执掌刑罚与历练之事,赐‘青云剑印’一枚!”
一枚刻着青云图案的玉印被呈上来,触手微凉,却隐隐有灵力流转。林默接过玉印,深深一揖:“弟子必不负宗门所托。”
苏晴被册封为月神殿的新任长老,执掌月神一脉的传承;赵雷和柳燕也各有封赏,一个升为内门首席弟子,一个掌管符箓阁,连小白都得了块刻着“护山神兽”的铜牌,挂在脖子上叮当作响。
大典结束后,林默独自一人来到静心崖。瀑布依旧轰鸣,崖边的老松又抽出了新枝。他坐在常坐的那块青石上,将玄铁剑鞘解下,取出随身携带的砂纸,细细打磨着新添的凹痕。
阳光穿过水雾,在剑鞘上投下斑斓的光斑,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像极了一路走来的脚印——有初入宗门的生涩,有北境冰原的凛冽,有西漠黄沙的滚烫,还有迷雾森林的潮湿。
“林师兄。”
苏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提着个竹篮,里面放着新采的茶叶和一个小巧的泥炉。“我就知道你在这儿。”她走到他身边坐下,将一片刚摘的茶叶递到他嘴边,“尝尝?今年的新茶,可嫩了。”
林默咬下茶叶,清苦中带着回甘,像极了他们一起走过的路。
“宗主说,下个月要在五宗轮流举办论道大会,让各宗弟子交流修行心得。”苏晴一边生火煮水,一边轻声说,“他还说,让我们带队去。”
“好啊。”林默笑了,“正好去看看炎烈那家伙,有没有把丹霞宗的火炉烧得更旺。”
苏晴也笑起来,火苗在她眼中跳动,像极了初见时,她掌心亮起的月神之光。
远处的练功场传来少年弟子的喝声,一招一式都带着青涩,却格外认真。林默望着那些奔跑的身影,忽然想起自己刚入青云宗时的模样,也是这般,握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对着朝阳一遍遍挥砍。
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站在了曾经仰望的高度。
水开了,苏晴提起茶壶,将沸水注入茶杯,茶叶在水中翻滚舒展,渐渐沉底。她将一杯茶递给他,水汽氤氲了她的眉眼。
“敬过往。”林默举杯。
“敬将来。”苏晴与他轻轻一碰,清脆的响声在崖间回荡,惊起几只白鹭,振翅飞向湛蓝的天空。
静心崖的风,带着新茶的清香,拂过两人的衣袍。远处的云海翻涌,像极了他们尚未走完的路,漫长,却充满了希望。
那些刻在剑鞘上的伤痕,终将在岁月里被打磨成最温润的印记,就像那些流过的血、受过的伤,最终都化作了前行的力量。
而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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