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舞蹈室里传来助理小陈的尖叫声，紧接着是东西落地的声响。
正在练舞的江寻猛地停下动作，转头看向声音来源。
“怎么了？”
他快步走过去，看见小陈脸色惨白地，指着地上的一个快递盒。
盒子已经打开，里面是一个被撕烂的布偶，布偶身上泼满了刺眼的红色油漆，像是凝固的血液。
一张卡片躺在旁边，上面打印着一行字：
“退出巡演，否则下次这就是你的下场。”
江寻感到一阵反胃，强忍着不适蹲下身仔细查看。
布偶的脖子上缠着一圈细线，勒得紧紧的，脸上还用刀划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什么时候送来的？”
他问，声音出奇地平静。
小陈颤抖着回答：
“就、就在刚才...前台说是个匿名快递...”
舞蹈室里的其他工作人员都围了过来，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后，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报警吧？”
舞蹈老师建议道，脸色也很不好看。
江寻正要说话，舞蹈室的门被推开，陆凛快步走了进来。
他显然是接到消息赶来的，军装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衬衫领口微敞。
“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地上的快递盒。
不需要任何人解释，陆凛已经明白了情况。
他单膝跪地，戴上一副手套，小心地检查起那个恐怖的布偶。
“报警了吗？”他头也不抬地问。
“正准备报警...”小陈小声说。
“不用了。”
陆凛站起身，摘下手套。
“这件事由我处理。”
他拿出手机，快速拨通一个号码：
“是我。
需要做一个证物检测，马上派人来取。”
挂断电话后，陆凛转向江寻：
“今天起，所有快递都必须经过安检。
你的团队人员，也要重新进行背景审查。”
这话一出，在场的团队人员都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陆先生，这不太合适吧？”
江寻的经纪人李姐站出来说道；
“团队里都是跟了小寻好几年的老人了，这样做会寒了大家的心。”
陆凛的目光转向李姐：
“安全第一。
在威胁解除前，所有人都必须接受审查。”
“你这是侵犯隐私！”
一个造型师忍不住抗议。
“是侵犯隐私重要，还是保住性命重要？”
陆凛反问，眼神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舞蹈室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团队成员们面面相觑，显然对陆凛的专断很是不满，却又不敢直接顶撞。
江寻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阵头痛。
他理解陆凛的担忧，但也明白团队成员的感受。
“陆凛。”他试图打圆场。
“审查的事可以慢慢商量...”
“没有商量的余地。”陆凛打断他。
“从现在开始，你的安保工作由我全面接管。
包括行程安排、人员调配、场地检查，全部要按照我的标准来。”
李姐立刻反对：
“这不可能！
小寻的行程涉及很多商业机密，而且下周就要开始巡演排练了，临时更改安保流程会严重影响工作！”
“如果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工作？”
江寻看着两人争执不休，突然感到一阵烦躁。
他弯腰捡起那张威胁卡片，指尖微微发抖。
“都别吵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舞蹈室瞬间安静下来。
他走到陆凛和李姐中间，深吸一口气：
“李姐，陆凛是为了我的安全考虑。
但是陆凛...”
他转向陆凛，眼神复杂：
“我的团队跟了我这么多年，他们不只是员工，更是我的朋友。
审查可以，但请你用尽量尊重的方式。”
陆凛注视着他良久，才微微颔首：“可以。”
李姐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在江寻的眼神示意下，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今天先到这里吧。”
江寻对团队成员说。
“大家先回去休息，具体安排等我通知。”
团队成员陆续离开，每个人经过陆凛身边时，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等到舞蹈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江寻才卸下强装的镇定，靠在把杆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害怕了？”陆凛问。
江寻苦笑一下：
“说不害怕是假的。
但是...”
他举起那张卡片。
“这种威胁信我以前也收到过，只是这次特别...恶心。”
陆凛走到他面前，拿过那张卡片仔细查看：
“这次的威胁者很专业。
布偶脖子上的绳结是水手结，卡片上的打印墨水和纸张都很普通，无法追踪来源。”
江寻惊讶地看着他：“你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专业训练。”
陆凛简单带过，将卡片收进证物袋。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更加小心。
所有行程都要提前告诉我，不要单独行动，不要接受陌生人的食物或饮料...”
“我知道。”
江寻打断他。
“但是陆凛，我不能因为一个威胁就停止工作。
巡演还有两个月就要开始了，那么多工作人员靠这个吃饭，那么多粉丝买了票...”
“我没有让你停止工作。”
陆凛说，“只是需要调整工作方式。”
他拿出手机，调出一份日程表：
“我已经重新规划了你接下来一周的行程。
所有户外活动取消，不必要的应酬全部推掉，排练场地要加装安检设备...”
江寻看着那份被修改得面目全非的日程表，忍不住皱眉：
“这等于把我软禁起来了！”
“这是保护。”陆凛纠正他。
“有什么区别吗？”
江寻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我不能出门，不能见朋友，连工作都要在你的监视下进行...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陆凛收起手机，直视着他的眼睛：
“活着，比自由更重要。”
“又是这句话！”江寻气结。
“你能不能换个说法？”
“因为这是事实。
江寻，这不是儿戏。
有人想要伤害你，而我的职责就是阻止这件事发生。”
江寻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他知道陆凛是对的，但那种被全面掌控的感觉还是让他窒息。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那些人来人往，行色匆匆。
“陆凛......”他轻声说。
“我选择当明星，就是因为喜欢站在舞台上的感觉。
喜欢那种...自由表达的快感。
可现在，我连最基本的外出自由都没有了。”
陆凛走到他身后，两人的影子在光洁的地板上交叠。
“等威胁解除，你会重新获得自由。”
江寻转过身，看着陆凛坚毅的眉眼，突然感到一丝莫名的安心。
尽管他讨厌陆凛的掌控欲，但不得不承认，有这个人在身边，确实让他感觉安全了许多。
“好吧。”他最终妥协。
“就按你说的做。但是...”
他竖起一根手指。
“你不能干涉我的创作。
排练的时候，我说了算。”
陆凛的唇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可以。”
这时，陆凛的手机响起。
他接起电话，听了片刻后简短回应：
“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他对江寻说：
“检测结果出来了，我现在要去处理。
你今天就待在舞蹈室，哪里都不要去。
我会派人守在门口。”
江寻点点头，看着陆凛快步离开的背影，突然叫住他：
“陆凛！”
陆凛在门口回头。
“小心点。”
江寻说，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担忧。
陆凛注视了他几秒，轻轻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舞蹈室里只剩下江寻一个人。
他低头看着地上那个，已经被收走的快递盒留下的痕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张卡片上的话在他脑海中回响：
“退出巡演，否则下次这就是你的下场。”
他握紧拳头，眼神逐渐坚定。
不，他不会退出。
不仅不会退出，他还要把这场巡演做到最好。
无论那个躲在暗处的威胁者是谁，都别想让他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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