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坠未坠,在天边泼洒下最后一抹凄艳的血红,将庇护所杂乱的轮廓染得如同燃烧的废墟。
江秀秀靠着门框,身体的颤抖尚未完全平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硝烟味刺激着她的鼻腔。
院内那滩尚未干涸的血迹和地上的弹孔,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短暂而激烈的冲突。
她挣扎着站起身,捡起掉落的短刃,用袖子擦去上面的血污,重新藏回袖中。
然后,她开始清理院内的痕迹,将血迹用泥土掩盖,动作机械却坚定,孩子还在屋里哭,她必须尽快处理好一切。
就在她刚把院落大致清理完毕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如同融入暮色的阴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门口。
是曲靖。
他回来了。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江秀秀略显凌乱的发鬓、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上,然后扫过院内那处新翻的泥土和隐约可见的弹孔,最后定格在她袖口处一抹未能完全擦净的暗红。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周身那股压抑的煞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江秀秀看着他,一直强撑着的镇定仿佛找到了宣泄口,鼻尖一酸,却又强行忍住。
她没有哭诉,也没有渲染,只是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将黑熊等人闯门、她被迫反击、以及李铭和那个黑衣男人最后出现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
她省略了自己当时的恐惧和狼狈,只强调了结果,她击伤了黑熊,守住了屋子,李铭出面干预,并留下了那句话。
曲靖沉默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却仿佛有黑色的风暴在汇聚。
他走到那处被掩盖的血迹旁,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带血的泥土,放在鼻尖嗅了嗅。
然后,他站起身,目光再次落在江秀秀身上,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审视,有评估,还有一丝……极其罕见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
他走到她面前,伸出手,不是拥抱,而是轻轻抬起了她之前持刀的手臂。
衣袖滑落,露出手腕处因为用力过猛而拉伤的轻微红肿,以及虎口处再次磨破的水泡。
他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触碰在红肿的皮肤上。
江秀秀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躲闪。
“做得不错。”他开口,声音依旧平淡,但那四个字,却像带着千钧重量,砸在江秀秀心上。
这不是安慰,而是认可。
来自这个末世强者的、对她战斗能力和决断力的认可。
江秀秀低下头,心中五味杂陈,她并不想以这种方式获得他的认可,但……这似乎又是必然。
曲靖松开手,目光转向屋内啼哭的孩子,又看向院外逐渐降临的夜色。
“李铭身边那个人,叫影,是秩序之剑的王牌,也是李铭的心腹。”曲靖忽然开口,提供了他探查到的信息,“实力很强,擅长潜行和暗杀。”
影?那个如同幽灵般的黑衣男人?江秀秀心中一凛。
“秃鹫狩猎队,背后是后勤处的一个管事。和李铭不是一路人。”曲靖继续道,语气冰冷。
“黑熊今天来,未必是那个管事的意思,可能是自作主张,或者……有人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江秀秀立刻想到了那个刀疤脸邻居。
“庇护所的水,比想象的更深。”曲靖总结道,“我们被卷进来了。”
他看向江秀秀,眼神里不再是单纯的保护欲,而是将她真正视为了可以商议的同伴:“两条路。一,接受李铭的招安,暂时获得庇护,但失去自由,受制于人。二,拒绝,面对秃鹫的报复,以及可能来自李铭的清理。”
他顿了顿,补充了最关键的一句:“无论选哪条路,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江秀秀明白他的意思。
李铭的庇护不可靠,秃鹫的报复很直接,想要在这漩涡中活下去,最终还是要靠他们自己的力量。
她想起自己那二十立方米的空间,想起里面囤积的物资和武器,想起刚才持刀迎敌时那股陌生的力量感。
她抬起头,迎上曲靖的目光,眼神不再迷茫,而是充满了与他相似的冷静与决绝。
“我们靠自己。”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五个字,却代表了她最终的选择。
曲靖看着她眼中燃起的、与自己同源的冷焰,嘴角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好。”
夜幕彻底降临。
平房内,油灯再次点亮。
男人擦拭着突击步枪的每一个零件,眼神专注而冰冷。
女人在一旁默默准备着简单的食物,偶尔抬眼看向窗外,目光警惕。
孩子吃饱后,在炕上安然入睡。
一种无形的、紧密的纽带,在共同面对危机和做出抉择后,将两人更牢固地捆绑在一起。
他们不再仅仅是共生体,而是即将并肩面对血雨腥风的……战友。
夜深了。
曲靖将最后一个弹匣压满子弹,放入战术背心。
江秀秀将烤好的、便于携带的粗粮饼打包好,收入空间。
他们都知道,平静的日子,彻底结束了。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暴风中文(m.baofengzw.com)我的老公被末世大佬魂穿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