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前脚刚走,张飞后脚就把工坊大门一关,召集所有工匠开会。
“都听好了!”张飞站在台子上,双手叉腰,“从今天起,咱们这工坊就是军事重地!进出要查三遍腰牌,晚上加双岗巡逻!图纸不能带出屋,零件要编号登记!”
台下三十多个工匠面面相觑。黄巧手忍不住问:“将军,这是防谁啊?”
“防曹操,防孙权,防一切想偷咱们技术的王八蛋!”张飞说得唾沫横飞,“你们知道不?前几日那个沈商人,是曹操的探子!蔡家那帮杂碎,想绑架俺儿子换图纸!”
众人哗然。工匠们大多是从当阳本地招募的,不少人的田地都受过蒸汽机灌溉的好处,对张飞感恩戴德。一听有人想破坏,顿时群情激愤。
“将军放心!咱们就是拼了命,也不让外人偷走技术!”
“对!谁敢来,咱们的铁锤不是吃素的!”
张飞很满意,大手一挥:“好!有这份心就行!从今天起,工钱加三成,每天管两顿肉!”
工匠们欢呼起来。
会后,张飞拉着黄巧手单独交代:“老黄,俺有个新想法——把蒸汽机装到船上!你想啊,要是战船不用帆、不用桨,烧煤就能跑,那得多快?”
黄巧手眼睛瞪得溜圆:“装、装船上?”
“对!不过这事得保密,你先琢磨着。”张飞压低声音,“还有,你找个信得过的徒弟,专门画‘假图纸’。”
“假图纸?”
“对!就是看着像真的,其实关键地方都错的那种。”张飞坏笑,“万一真有细作混进来偷,就让他偷假的去!”
黄巧手恍然大悟,也跟着嘿嘿笑起来。
安排好工坊的事,张飞回太守府。一进门,就听见小张继咯咯的笑声。原来刘备正抱着侄儿玩“举高高”,诸葛亮在旁边摇着羽扇微笑,陈沅则端来茶点。
“三弟回来了。”刘备把小家伙递给奶娘,“工坊安排妥了?”
“妥了!”张飞一屁股坐下,抓起块糕点就往嘴里塞,含糊道,“大哥,军师,你们多住几天呗。俺还有好多想法……”
诸葛亮笑道:“主公与亮此次来,本就是要多住些时日。一来看看当阳政事,二来嘛……”他羽扇轻点,“也要看看翼德还能造出什么惊喜。”
正说着,王虎匆匆进来:“将军,城西集市抓到个可疑人物!在身上搜出这个!”
他递上一块木牌,上面刻着奇怪的符号。
张飞接过来看了半天,挠头:“这画的啥?蝌蚪文?”
陈沅凑近一看,轻声道:“似是某种暗记。将军看这图案,像不像北斗七星?”
诸葛亮接过木牌,仔细端详,神色渐凝:“这是‘七星令’,曹魏校事府高级细作的标志。”
刘备皱眉:“曹操的人已经混进来了?”
“恐怕不止一个。”诸葛亮沉吟,“翼德,近日工坊可招新人?”
张飞想了想:“招了三个打铁的,都是本地人,底细查过……”
“查过未必干净。”诸葛亮起身,“带亮去看看。”
一行人来到工坊。正是下午工歇时分,工匠们三三两两在院中休息。见张飞等人来,纷纷起身行礼。
诸葛亮目光如炬,缓缓扫过众人。忽然,他的视线在一个年轻工匠身上停留片刻。那人二十出头,面皮白净,正在打磨一个齿轮,动作娴熟,但手指纤细,不似常年打铁之人。
“你,”诸葛亮羽扇一指,“叫什么名字?何时入的工坊?”
那工匠连忙起身,恭敬道:“回先生,小人叫李顺,上月才来,是城南铁匠铺李老四的侄子。”
诸葛亮缓步走近,看了看他手中的齿轮:“打磨得不错。跟谁学的?”
“跟、跟叔父学的……”
“李老四右手有六指,打铁时握锤方式与常人不同。”诸葛亮淡淡道,“你刚才握锉的手法,可不像他教的。”
李顺脸色微变。
张飞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他衣领:“说!你是谁?!”
李顺突然手腕一翻,一道寒光直刺张飞咽喉!竟是袖中藏了匕首!
电光石火间,旁边的王虎飞起一脚,踢飞匕首。张飞顺势将李顺按倒在地,膝盖压住他后心。
“好小子!还敢行刺!”张飞气得想揍人,被刘备拦住。
诸葛亮蹲下身,从李顺怀中摸出几张纸。展开一看,正是蒸汽机的零件图——不过是张飞让黄巧手画的假图。
“你就是为了这个?”诸葛亮晃了晃图纸。
李顺咬牙不语。
张飞眼珠一转,忽然笑了:“嘿,小子,你知道不?你偷这图是假的!按这个造机器, (锅炉)会炸,(活塞)会卡,整个机器成一堆废铁!”
他一时激动,把实话给说了。
李顺一脸茫然,刘备和诸葛亮也愣住了。
陈沅连忙柔声解释:“将军是说,这图上的‘釜’会爆裂,‘推杆’会卡死,机器就废了。”
诸葛亮何等聪明,虽然不懂“锅炉”“活塞”具体何指,但从张飞神态已猜到七八分。他不动声色,继续问李顺:“你在当阳还有同伙吧?说出来,可免一死。”
李顺惨笑:“既被识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张飞挠挠头,忽然想到个主意。他把李顺拽起来,对王虎说:“把他关到后院柴房,好生‘招待’。”
又凑到王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王虎先是一愣,随即露出古怪笑容,点点头押着人走了。
刘备疑惑:“三弟,你这是?”
张飞嘿嘿笑:“大哥放心,俺有妙计!”
当晚,柴房里。
李顺被绑在柱子上,心中正盘算如何脱身,忽然听见门外有说话声。
“王队长,将军说那细作偷的图是假的,真的图纸藏在哪里来着?”
“嘘!小声点!将军说真图在……在工坊东墙第三块砖后面!”
“真的?那得加派人手看着!”
“放心吧,今晚我亲自带人守夜……”
声音渐远。
李顺心中狂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半夜,月黑风高。
李顺用藏在鞋底的薄刀片割断绳索,悄悄摸出柴房。他轻功不错,避开巡逻的士兵,翻墙进了工坊院子。
按白天偷听到的信息,他找到东墙,果然在第三块砖后发现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图纸,比之前偷到的详细多了!
“得手了!”李顺心中暗喜,正要离开,忽然脚下一空!
“噗通”一声,他掉进了一个大坑!坑里满是烂泥,臭气熏天。
火把亮起,张飞蹲在坑边,乐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小子,中计了吧!这图纸也是假的!真的俺早背下来了,压根没画!”
王虎和几个亲兵也跟着笑。原来这坑是张飞下午临时让人挖的,里面倒了馊水和烂泥,专门等着抓贼。
李顺在臭泥里挣扎,气得脸都绿了。
张飞让人把他捞上来,押到前院。刘备、诸葛亮、陈沅都在。
“三弟这计策……”刘备摇头失笑,“虽有些不雅,倒也别致。”
诸葛亮摇着羽扇:“翼德是如何料定他今夜必来?”
“嘿嘿,”张飞得意,“俺故意让王虎在柴房外说那些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他听见。又让人假装换班,留出空当。这小子要是不来,才怪呢!”
陈沅递过湿巾让张飞擦手,温声道:“将军妙计。只是这坑……明日得让人填了,味儿太大了。”
小张继被奶娘抱着,闻到臭味,小鼻子皱成一团,“哇”地哭了。
张飞赶紧后退几步:“哎哟,熏着儿子了!快抱远点!”
众人又是一阵笑。
审讯李顺很顺利——掉进粪坑的经历彻底摧毁了他的心理防线。他供出了当阳城里另外两个同伙,还有联络方式。
诸葛亮立即安排赵云去抓人。不到一个时辰,另外两个细作落网,从他们住处搜出更多工具和密信。
“曹操这是下了血本啊。”刘备看着那些密信,神色凝重,“三弟,你的蒸汽机,已经成了他的心腹大患。”
张飞挠挠头:“那咋办?总不能因为怕偷,就不造了吧?”
诸葛亮沉吟片刻:“不仅要造,还要大造特造。不过……”他眼中闪过智慧的光芒,“要让曹操知道,偷是偷不走的。”
“军师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诸葛亮羽扇轻摇,“曹操不是想要图纸吗?咱们给他——不过给改良前的旧图。让他的人按图造,造出来的机器毛病百出。等他发现上当,咱们的新机器已经遍地开花了。”
张飞眼睛一亮:“这主意好!俺这就去画旧图!保证按图造出来的机器,开动不到一刻钟就散架!”
说干就干。张飞连夜画了三套“问题图纸”:一套锅炉壁太薄容易炸,一套传动齿轮比例错误会导致卡死,还有一套干脆少画了几个关键零件。
第二天,王虎“故意”让看守松懈,让李顺“侥幸”逃脱,还“不小心”让他偷走了一套图纸。
“将军,真放他走啊?”王虎有点不舍——那坑挖得挺费劲的。
张飞拍拍他肩膀:“放心,他跑不了多远。军师已经安排人在城外‘接应’了。”
果然,李顺逃出城不到十里,就被“山贼”劫了。图纸被抢走,人也被揍了一顿,灰头土脸地回了许都。
当然,那些“山贼”是赵云带的兵扮的。
许都,丞相府。
曹操看着鼻青脸肿的李顺和那份“得来不易”的图纸,脸色阴沉。
“你确定这是真图?”
“千真万确!”李顺跪在地上,“是小的亲耳听见张飞说真图藏处,又亲自偷出来的!”
曹操召来匠作监的工匠。几个老工匠围着图纸研究半天,为首的老者道:“丞相,此图……颇为精妙,但有几处看不明白。这‘锅炉’的壁厚似乎太薄,这‘活塞’的尺寸也有些古怪……”
“能造出来吗?”
“能是能,但……”老者犹豫,“恐怕不太稳妥。”
“造!”曹操拍案,“先造一台试试!”
十日后,许都西郊的秘密工坊里,一台蒸汽机造好了。
点火,加压,机器转动起来。
曹操带着众谋士亲临观看。程昱、贾诩、刘晔等人看到铁疙瘩自行转动,都面露惊色。
“丞相!此物若真能用于农耕、军工,确为神器!”刘晔激动道。
话音未落,机器突然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接着“砰”的一声巨响,锅炉炸了!滚烫的蒸汽和碎片四溅!
幸亏曹操站得远,但前排几个工匠被烫伤,现场一片混乱。
“废物!”曹操大怒,“拖下去斩了!”
主持制造的老工匠跪地哭喊:“丞相饶命!是图纸有问题!这锅炉壁厚根本不够啊!”
曹操脸色铁青,看向跪在地上的李顺。
李顺面如死灰:“丞、丞相,小的真的……”
“拖出去,喂狗。”曹操冷冷道。
处理完这事,曹操闭目沉思良久,忽然问程昱:“张飞此人,以往只是勇猛,何时变得如此奸猾?”
程昱低声道:“据探子报,张飞娶妻后,性情大变。其妻陈沅是襄阳陈氏之女,知书达理,或许……”
“或许什么?”曹操睁眼,“一个女子,能教他这些机巧?”
贾诩缓缓道:“丞相,张飞背后,恐怕有高人。不是诸葛亮,就是另有其人。此番图纸之事,明显是计。”
曹操冷笑:“好,好个张飞。既然偷不来,那就抢!传令:让曹仁整兵,找个由头,兵发当阳!”
“丞相,刘备在当阳……”
“刘备在又如何?”曹操眼中寒光一闪,“我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消息传到当阳,已是五日后。
刘备召集众人商议。张飞一听曹操要动兵,不但不怕,反而兴奋起来:“来得好!正好试试俺的新发明!”
“三弟又造了什么?”刘备问。
张飞神秘兮兮地让人抬进来一个木箱。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个铁球,拳头大小,表面有根引线。
“这是……爆竹?”赵云好奇。
“这叫‘手榴弹’!”张飞拿起一个,“里面装满火药和铁片,点着了扔出去,砰!炸倒一片!”
诸葛亮拿起一个仔细看:“翼德,这引线燃烧时间可控否?”
“能!俺试过了,三息(约六秒)就炸!”张飞得意,“曹军要是敢来攻城,咱们就让他们尝尝‘天雷’的滋味!”
刘备却皱眉:“此物威力太大,恐伤及无辜。”
“大哥放心,俺有分寸。”张飞正经起来,“这玩意儿守城用最好,扔得远,炸得响,关键是……”他压低声音,“吓人。”
众人想起蒸汽机第一次发动时百姓的反应,都明白了——这“手榴弹”的主要作用可能是心理威慑。
正商议间,陈沅抱着小张继进来。小家伙看到爹爹,伸手要抱。
张飞接过儿子,忽然灵机一动:“对了!俺还有个主意——在城墙上装‘蒸汽哨’!”
“蒸汽哨?”
“对!用蒸汽吹哨子,声音尖得能吓死人!”张飞比划着,“到时候曹军一来,咱们蒸汽机开动,铁牛吼,天雷炸,蒸汽哨尖叫……保准他们以为到了地狱!”
诸葛亮抚须微笑:“虚虚实实,兵不厌诈。翼德此计,倒是可行。”
刘备也笑了:“那就按三弟说的准备。不过……”他看向张飞,“这些器物,莫要伤着自己人。”
“大哥放心!”张飞拍胸脯,结果用力过猛,咳了起来。
陈沅连忙上前,轻拍丈夫后背,柔声道:“将军慢些。沅已让厨房炖了梨汤,待会儿喝些润润喉。”
小张继学着娘亲的样子,也用小手拍爹爹的胸口,奶声奶气道:“爹,慢……”
众人都被逗笑了。
紧张的气氛,在这一刻缓和下来。
当夜,张飞趴在桌上画“蒸汽哨”的设计图。陈沅在旁边做针线,小张继已经睡熟。
“媳妇儿,”张飞忽然抬头,“你说俺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是不是挺吓人的?”
陈沅放下针线,温声道:“初时是有些吓人。但沅知道,将军心系百姓,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让人过得更好。”
她起身走到丈夫身后,轻轻为他揉肩:“只是将军也要保重身体。这几日又瘦了。”
张飞握住妻子的手:“媳妇儿,等打退了曹操,俺给你造个‘自行车’!不用马拉,自己就能跑,带你逛遍当阳城!”
陈沅轻笑:“那沅等着。”
窗外月色正好。
工坊里,黄巧手带着工匠们连夜赶工。蒸汽机的改进型已经完成,更小、更轻、功率更大。新造的十台机器,五台准备装船,五台备用。
城墙上,王虎带人安装“蒸汽哨”。那是一个巨大的铜喇叭,连接着蒸汽管道,试验时一开阀门,尖啸声震得全城的狗都跟着叫。
地窖里,司马昭(张飞从襄阳要来的年轻匠人)正在调配火药。这位历史上后来的晋朝奠基人,此刻还是个沉迷技术的青年,对张飞提出的“颗粒化火药”理论惊为天人。
当阳城,这座长江边的小城,正在悄然变成这个时代的科技堡垒。
而曹操的大军,已经开拔。
许昌到当阳,八百里路程。
曹仁率三万精兵,对外宣称是“巡狩荆北,震慑刘备”。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冲着蒸汽机来的。
战报雪片般飞到当阳。
张飞却越来越兴奋。他每天除了陪儿子玩,就是在工坊鼓捣新玩意儿。这几日又弄出了“简易瞄准器”——其实就是个带刻度的竹管,装在弩车上,可以提高射击精度。
刘备看着弟弟上蹿下跳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担心。
“孔明,三弟这般……真能挡住曹仁三万大军?”
诸葛亮摇着羽扇,气定神闲:“主公放心。当阳城小,但墙高池深。翼德的那些‘奇技’,虽看似儿戏,实则大有文章。更关键的是……”他望向城外方向,“亮已安排子龙领一支轻骑,袭扰曹军粮道。曹仁远来,利在速战。只要拖上十日,其军自乱。”
刘备点头,又问:“江东那边?”
“鲁肃回去后,尚无动静。”诸葛亮微微一笑,“孙权周瑜都是聪明人,此时必是坐山观虎斗。待我们与曹军两败俱伤,他们才好出手。”
“那……”
“所以这一仗,咱们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诸葛亮眼中精光一闪,“让江东知道,就算没有蒸汽机,荆州也不是他们能觊觎的。”
五日后,曹军前锋抵达当阳城外三十里。
张飞站在城头,拿着自制的“望远镜”(两个琉璃片加竹筒)了望。看到远处烟尘滚滚,他咧嘴一笑:“还真来了。”
王虎在一旁摩拳擦掌:“将军,让末将带兵出城,先杀他一阵!”
“急啥?”张飞放下望远镜,“好戏还没开场呢。”
他转头对传令兵道:“通知工坊,把所有蒸汽机都开起来!蒸汽哨准备!”
又对司马昭说:“把你那些‘大爆竹’搬上城头,记得,先扔近的,再扔远的,要炸出节奏感!”
司马昭一脸懵:“将军,爆竹还要……节奏感?”
“就是别一起炸!要砰砰砰,咚咚咚,像打鼓一样!”张飞手舞足蹈地解释。
陈沅抱着孩子上城来送饭,正好看见丈夫在那儿比划,忍不住轻笑。
“媳妇儿,你咋来了?城头危险,快下去!”
“沅来给将军送些吃的。”陈沅将食盒递给王虎,“将军也要用饭,莫要饿着。”
小张继看到爹爹,伸手要抱。张飞接过儿子,在小脸上亲了一口:“乖儿子,看爹怎么吓跑那些坏蛋!”
他忽然想到什么,对陈沅说:“媳妇儿,你带继儿去南门城楼。那儿视野好,又安全。等会儿有好戏看!”
曹军开始列阵了。
三万大军,黑压压一片,盔甲鲜明,旌旗蔽日。曹仁骑在马上,遥望当阳城墙,眉头微皱——城头上人影绰绰,但异常安静。
副将牛金请战:“将军,末将愿率本部兵马,先登城头!”
曹仁摇头:“刘备、张飞皆在城中,必有准备。先派斥候探探虚实。”
斥候还没出发,城头上忽然有了动静。
先是低沉的轰鸣声,像地底传来的闷雷。接着,尖利刺耳的啸叫声响起,仿佛千百只恶鬼齐哭!
曹军战马受惊,嘶鸣着人立而起。阵型顿时有些混乱。
“稳住!”曹仁大喝,“不过是些哨子!”
话音未落,城头上飞出来几十个黑点,落在阵前百步处。
“砰砰砰砰——!”
连绵不断的爆炸声响起!火光闪现,烟雾弥漫,虽然没伤到几个人,但那声势着实骇人。不少新兵吓得腿软,老兵也面色发白。
“这是什么妖法?!”牛金惊道。
曹仁眯起眼,隐约看见城头有人影在忙碌。他冷笑:“虚张声势!传令,前军推进,弓箭手掩护!”
曹军开始前进。
城头上,张飞乐了:“嘿,还真敢来!蒸汽机全速!‘天雷’准备第二轮!”
蒸汽机的轰鸣声陡然增大。城墙根部,几个隐蔽的洞口打开,粗大的蒸汽喷涌而出,在白日里形成诡异的雾气。
同时,城头上扔下第二波“手榴弹”。这次扔得更远,落入曹军前队中爆炸,虽然威力不大,但铁片四溅,还是伤到了几十人。
最要命的是那蒸汽哨——张飞让人轮流开关阀门,哨声时高时低,时长时短,毫无规律,听得人心里发毛。
曹军攻势一滞。
曹仁脸色铁青。他打了半辈子仗,没见过这么赖皮的守城法——不打箭雨,不扔滚石,光弄些吓人的动静!
“将军,这……”牛金也有些犹豫。
“继续攻!”曹仁咬牙,“都是些唬人的玩意儿!撞车、云梯上前!”
曹军的重型器械开始推进。
张飞一看,来真的了?他收起玩笑神色,下令:“弩车准备!用‘瞄准器’,给我专打撞车!”
城墙上的弩车早就装好了简易瞄准器。士兵们透过竹管,调整角度,发射!
“嗖嗖嗖——!”
这次不是吓人了。巨大的弩箭精准地射向撞车,虽然没能摧毁,但卡住了车轮,让前进速度大减。
曹仁终于意识到,张飞这不是闹着玩的。
就在这时,后军传来急报:粮队遭袭!赵云领轻骑烧了三个粮队,劫走大批粮草!
“赵云?!”曹仁大惊,“他不是在城里吗?!”
“赵将军早就出城了。”城头上,张飞拿着个铁皮喇叭(自制的扩音器)大喊,“曹仁!你的粮道被断了!识相的快滚!不然饿死你们!”
声音经过喇叭放大,传遍战场。
曹军一片哗然。粮草被劫,这可是致命打击!
曹仁气得差点吐血。他终于明白,从那些“吓人玩意儿”到粮道被袭,这一切都是计!张飞根本就没打算死守,而是要拖垮他!
“撤!”曹仁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曹军如潮水般退去。
城头上,当阳守军欢呼雷动。
张飞放下喇叭,抹了把汗:“呼……总算吓跑了。”
他转身,看见刘备和诸葛亮不知何时已来到城头。刘备眼中满是欣慰,诸葛亮则摇着羽扇,微笑点头。
“三弟,”刘备拍拍张飞肩膀,“这一仗,打得漂亮。”
张飞嘿嘿笑:“都是大哥和军师谋划得好。”
陈沅抱着孩子走过来。小张继看到爹爹,伸手要抱。张飞接过儿子,举得高高:“乖儿子,看到没?爹把坏蛋打跑啦!”
小家伙咯咯笑,小手拍着爹爹的脸。
夕阳西下,当阳城安然无恙。
而远在江东的周瑜,收到战报后,沉默良久,对鲁肃说:“张飞此人……不可小觑。传令,暂缓一切针对当阳的行动。”
鲁肃迟疑:“那蒸汽机……”
“等。”周瑜望向西方,“等一个更好的时机。”
当阳城里,庆功宴摆起来了。
张飞亲自下厨,做了一大锅改良版“麻辣烫”——茱萸放得少,怕有人吃不惯。
宴席上,他喝得有点高,抱着刘备的胳膊说:“大哥,等俺造出‘内燃机’,咱们开车去许都,把曹操的老窝端了!”
刘备哭笑不得:“三弟,你又醉了。”
诸葛亮摇着羽扇,眼中若有所思:“内燃机……是何物?”
张飞还没回答,就“噗通”一声,醉倒在桌上,打起了呼噜。
陈沅无奈地笑笑,对刘备和诸葛亮道:“主公、军师莫怪,将军今日太高兴了。”
她轻轻为丈夫盖上披风,动作温柔。
月光洒进厅堂,宴席渐散。
当阳城度过了危机,但所有人都知道,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不过今夜,至少可以睡个好觉。
张飞在梦里咂咂嘴,嘟囔着:“活塞……气缸……压缩比……”
陈沅在梦中微笑,因为她听见丈夫说:“媳妇儿,明天给你造个……洗衣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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