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帝心似海，暗流激荡
黑巫谷的捷报，由杨逍以明教特殊渠道，快马加鞭传回了京城。当密报呈至董天宝御案时，他正在与内阁重臣商议漕粮北运的细则。
董天宝展开密报，快速浏览，脸上并无多少意外之色，仿佛西南苗疆的这场胜利，早已在他预料之中。他只是微微颔首，对侍立一旁的王恩道：“传朕口谕，杨逍及麾下明教部众，办事得力，赐黄金千两，绸缎百匹。西域拜火教长老乌木思，破阵有功，赐宅邸一座，入锦衣卫供奉司，领五品衔。”
轻描淡写的封赏，却透露出对局面的绝对掌控。他没有过多询问细节，因为结果已然说明一切。蓝凤凰被擒，鬼骨伏诛，五毒教与幽冥宗残党的勾结被粉碎，西南隐患暂时解除。这就够了。至于过程如何惨烈，杨逍等人付出了多少代价，并非他此刻关心的重点。帝心似海，容纳的是整个天下，而非一城一地的得失。
众臣见陛下如此淡然，心中更是凛然。陛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份深不可测的城府与掌控力，令人敬畏。
退朝之后，董天宝独处御书房，才将杨逍密报中关于那古苗寨遗迹的细节仔细看了一遍。遗迹入口的古老禁制，需要血祭方能强行开启？这让他再次联想到了幽冥老人试图血祭召唤圣器碎片的行为。
“看来，这些上古遗留之物，大多都与血腥、祭祀脱不开干系。”董天宝指尖敲击着桌面，眼神深邃，“是力量本身邪异，还是使用力量的方式决定了其性质？”
他体内那缕混沌帝炁微微流转，其中蕴含的阿鼻碎片寂灭之意，同样代表着终结与毁灭，但在菩提佛力的调和与九阳根基的支撑下，却并未让他迷失心性，反而成为了他力量的一部分。关键在于掌控，在于“心”。
“力量无分正邪，唯人心向背。”董天宝再次确认了自己的道路。他要的，是驾驭一切力量，而非被力量驾驭。
他将杨逍的密报与之前龙影从泉州发回的信息并排放置。西南的硝烟刚刚散去，东海的迷雾却愈发浓重。一边是诡谲的巫蛊毒术，一边是神秘的海外炼气士，这天下，果然比他想象的更加精彩，也更加危险。
“王彪。”董天宝唤道。
“臣在。”王彪如同影子般出现。
“泉州那边，水师封锁海域之后，有何反应？”
“回陛下，靖海将军周汝昌报，命令下达后，泉州外海已实施封锁，数艘意图强闯或拒绝检查的番商船只已被扣押，引起不小震动。据观察，那几艘行踪诡秘、疑似与蓬莱遗族有关的船只，已不再靠近泉州港，转而向更南方的漳州、潮州一带海域活动。此外，我们混入商队的弟兄回报，市井间关于‘海神发怒’、‘寻宝惹祸’的流言开始增多，似有人在暗中引导舆论，对朝廷封锁之举颇为不满。”
“哼，雕虫小技。”董天宝冷哼一声，“想用民意来施压？看来他们是坐不住了。”
他沉吟片刻，吩咐道：“让周汝昌不必理会流言，封锁继续，范围可酌情向漳、潮海域延伸。告诉王彪，让我们的人，加紧追查那几艘可疑船只的最终目的地，以及流言的源头。朕要知道，是谁在背后煽风点火。”
“臣遵旨！”
王彪退下后，董天宝又拿起龙影最新的传书。信中提到，那处城西宅院在经历上次炼气士潜入和能量波动后，防卫更加森严，几乎风雨不透。但影九凭借超凡的耐心和潜行术，还是发现了一个规律：每隔五日，便会有一辆运送新鲜蔬果的板车在清晨进入宅院，停留时间很短。驾车的是个哑巴老农，看似普通，但影九直觉此人并不简单。
“运送蔬果？”董天宝目光微凝。这等隐秘据点，内部必然自给自足，何需定期从外界运送新鲜蔬果？除非……这些蔬果并非食用，而是另有用处？比如……某种仪式所需的祭品？或者，掩盖其他东西的进出？
他立刻提笔，给龙影回了密信，只写了四个字：“详查送菜人。”
放下笔，董天宝走到那幅巨大的天下舆图前，目光在泉州、苗疆、西域、京城之间流转。他感觉自己仿佛一个高明的棋手，同时在与多个对手对弈。西域棋局已占优，正在收官；西南棋局险中求胜，暂时稳定；而这东海棋局，则刚刚进入中盘搏杀，迷雾重重。
但他享受这种感觉。这种将天下大势操于掌心，一步步揭开谜底，碾碎一切阻碍的感觉，正是他重生以来所追求的极致的权力与力量。
“报——！”一名内侍急匆匆闯入，打破了御书房的宁静，“陛下，八百里加急！安西都护府韩滔将军急报！”
董天宝眉头一挑，西域又出了何事？他接过军报，迅速展开。
军报内容让他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韩滔禀报，近日西域诸部传闻，在更西方的“死亡沙海”深处，有异宝出世，霞光冲霄，引动了各方势力前往探查。甚至有流言称，那异宝与传说中的“幽冥血圭”同源，乃是另一块更大的碎片！已有数个西域小国和沙盗团、邪道组织派人前往，万魔盟残余势力也在暗中蠢蠢欲动。
“死亡沙海……另一块血圭碎片？”董天宝眼中闪过一丝炽热。他体内那块阿鼻碎片微微震颤，似乎感受到了同源的气息。这对他而言，既是巨大的诱惑，也是潜在的威胁。若能得到另一块碎片，他对寂灭之力的感悟必将更深，混沌帝炁也能更加强大。但若被敌人得到，尤其是与幽冥老人有关的势力，后果不堪设想。
“传令给韩滔，”董天宝没有丝毫犹豫，“命他挑选精锐，组建一支探险队，由他亲自率领，深入死亡沙海，查明异宝真相。若确系圣器碎片，不惜一切代价，给朕带回来！同时，严密监视万魔盟残余及西域各方的动向，若有异动，先发制人！”
“是！”
命令迅速传出。董天宝知道，西域的棋局，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再起波澜。但他无所畏惧，反而更加兴奋。挑战越多，机遇也越多。他这艘帝国的巨舰，正需要这些风浪来锤炼，方能航行得更远。
他重新坐回龙椅，闭上双眼，体内混沌帝炁加速运转，感应着来自西方沙海那若有若无的吸引，以及东方海疆那潜藏的暗流。
“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朕的江山，朕的道途，正需尔等作为磨刀石！”
御书房内，帝心似海，深不可测。而帝国的暗影，随着他一道道指令，在四方疆域之上，激荡起更加汹涌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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