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星台异动，帝心远略
帝国东南海疆的风波，随着董天宝隔空显圣，以绝对力量镇压深海异动而暂告平息。周汝昌的舰队开始有条不紊地清扫战场，救助受损舰船，并尝试对深海进行更深入的勘探，试图找到鲛人的主要巢穴，以绝后患。而张无忌，在亲眼目睹了那场超越凡俗理解的意志交锋后，心中的疑虑与决断愈发清晰，他悄然离开了舰队，继续北上，决心深入这帝国的肌理，去印证自己心中的道。
神都，皇城深处。
董天宝并未因暂时的胜利而有丝毫松懈。相反，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地认识到，他所面对的，是一个何等波澜壮阔又危机四伏的宏大棋局。朝会之上，他依旧是那个威临四海、乾纲独断的神武帝，处理着帝国日常的军政要务，推行着各项改革，维系着这片庞大疆域的运转。
但只有极少数核心重臣知道，陛下的目光，早已超越了神州的山川河流，投向了更加浩瀚的领域。
浑天殿，已成为帝国新的权力与信息核心之一。观星台网络日夜不停地运转，将来自帝国四方乃至遥远星海、深邃海洋的信息，源源不断地汇聚于此。
“陛下，”浑天殿主管指着一片新近被重点标记的星域，那是“寂灭虚渊”的方向，“自上次镇压深海异动后，网络捕捉到来自该方向的异常空间涟漪频率增加了三成，且强度亦有微弱提升。其波动模式……不再仅仅是规律的‘呼唤’，开始夹杂着一些……断断续续的、类似求救或警告的碎片化信息流。”
“信息内容？”董天宝目光锐利。
“无法完全破译，其语言体系与‘守望者’记录仪中的符号有部分相似，但更为复杂。目前仅能勉强解读出少数重复出现的词语片段，如‘防线崩溃’、‘种子’、‘规避’、‘坐标’……以及一个反复出现的、似乎是代号的词汇——‘萤火’。”
“萤火？”董天宝低声重复着这个代号。是在绝望中求存的微弱光芒？还是某种特定的计划或物品名称？
“同时，”主管切换星图，指向帝国北部与西部边境之外的一些区域，“网络监测到，在这些传统上被认为是荒芜死寂的区域，近期也出现了微弱的、非自然的能量扰动。其性质……与已知的灵力、异界之力、深海之力皆不相同，更偏向于一种……纯粹的、高度凝聚的‘械’与‘能’的结合。”
纯粹的“械”与“能”？董天宝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这让他联想到黑色梭形体那精密无比、非人工所能及的内部结构。
“扩大监测范围，提高对这些未知能量扰动的警戒等级。命北疆、西陲守军加强巡逻，若有异常，立刻上报，不得擅自行动。”董天宝下令。他隐隐感觉到，随着观星台网络的建立，许多以往被忽略或无法察觉的“细节”，正开始浮出水面。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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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御书房。
董天宝召见了以青玄子为首的天工院核心成员，以及兵部、工部的几位重臣。
“观星台网络已初步展现其价值。然，仅能监测，尚不足以应对未来之变局。”董天宝开门见山，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朕欲启动‘巡天计划’。”
“巡天计划？”众臣面面相觑，这个名称他们还是第一次听闻。
“即，建造能够脱离大地束缚，巡弋于九天之上，乃至深入星海、探索异域的……‘巡天舰’。”董天宝抛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构想。
御书房内顿时一片寂静，落针可闻。即便是青玄子这等方外之人，也被这个宏大到近乎疯狂的设想所震撼。飞天遁地，对于高阶武者修士而言并非难事，但要建造能够承载多人、长期在未知环境中航行、并具备强大探索与作战能力的“舰船”，这完全是另一个层面的概念！
“陛……陛下，”工部尚书声音有些发干，“此等造物，闻所未闻。所需技艺、材料、能量，恐怕……”
“技艺，源于钻研与突破。材料，天外陨晶乃基石，帝国疆域辽阔，未尝没有其他奇异矿藏。能量……”董天宝目光扫过众人，“龙脉之气，星辰之力，乃至异界能量，皆可研究转化。朕并非要求尔等立刻造出成品，而是需要你们集中所有智慧，成立‘巡天司’，专司此计划之推演与前期准备。”
他看向青玄子：“青玄子，你负责总体技术规划与能量核心的可行性研究。”
他又看向工部尚书：“爱卿统筹天下工匠，研究舰体结构与所需新材料。”
最后看向兵部尚书：“兵部需提前构思，未来巡天舰队的作战模式与人员编成。”
“此计划，列为帝国最高机密，代号‘龙翔’。”董天宝最终定调，“资源倾斜，人才汇聚。十年，朕要看到初步的成果。”
众臣感受到皇帝陛下那坚定不移的意志与深谋远虑，深知这并非一时兴起，而是关乎帝国未来命运的战略布局。他们压下心中的震撼，齐声领命：“臣等遵旨！必竭尽全力，不负陛下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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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董天宝于朝堂之上布局星海之时，北上的张无忌，已悄然进入了帝国最为富庶的江南地域。
他没有惊动任何地方官府，如同一个普通的游学士子，行走于繁华的市镇与宁静的乡村之间。他看到了运河上千帆竞流，商贾云集；看到了稻田里金浪翻滚，农人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看到了学堂中孩童朗朗读书，工匠坊里技艺传承。
这一切，似乎都在诉说着帝国的稳定与繁荣。律法森严，赋税虽有却不算苛重，基层吏治在强大的中央监察下，也显得颇为清明。与他幼年时所经历的元末乱世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然而，他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细微之处。市井言论之间，对朝廷、对官府、尤其是对那位高踞神都的皇帝陛下，充满了绝对的敬畏，甚至可说是……恐惧。任何对朝廷政策的非议，哪怕只是私下里的些许抱怨，都可能招来邻里的侧目乃至告发。一种无形的、名为“忠诚”的枷锁，禁锢着人们的思想。
在一处茶楼，他听到几个读书人低声议论，提及某地乡绅因私下非议“龙武堂”遴选幼童之事，被以“谤讪朝政”之罪抄家流放。言语之间，满是兔死狐悲的惊惧。
在一座县城，他目睹了官府为修建新的官道，强行征用民田，虽有补偿，但价格远低于市价，农户敢怒不敢言。负责督办的官员面无表情，只言“此乃朝廷大计，尔等当体谅圣意”。
张无忌沉默地看着这一切。董天宝的统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秩序与稳定，消除了战乱与匪患，发展了民生。但这份稳定，是建立在绝对的权威与严酷的律法之上，是以牺牲部分个人的自由与权利为代价的。这与他所理解的，轩辕圣道所倡导的“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的理念，存在着根本的冲突。
他的道心，在这亲眼所见的现实面前，产生了更深的迷茫与动摇。守护这样的“秩序”，是对是错？若这“秩序”本身，便带着一丝不公与压抑，轩辕圣道，又该如何自处？
是顺应这强大的皇权，在其框架下寻求改良？还是……坚持圣道本意，去挑战这看似固若金汤的统治基石？
这个抉择，沉重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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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心脏与边缘，两位承载着此界不同未来可能的存在，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审视着这片土地，思索着前路。而星海深处，那断断续续的“萤火”讯号，与边境之外若隐若现的未知能量扰动，都预示着，更大的风暴，正在遥远的黑暗中酝酿。
（第九十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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