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械灵古道，帝心纳谏
昆仑葬神渊底，那自称“铁翁”的金属人形，眼部的菱形白光稳定地闪烁着，如同两颗冰冷的星辰。它似乎对影一传达的、董天宝那充满帝王威严的回应并不意外，或者说，它的“情绪”系统本就不包含“意外”这种变量。
“信息已记录。身份确认：神武帝董天宝，当前文明纪元最高权力节点。”
“根据《终末纪元文明观测守则》第4条第11款，在确认主导文明具备基本交流能力且无即刻毁灭倾向时，可启动‘古道’协议，进行有限知识传承，以观测文明应对能力及演化路径。”
“‘古道’协议内容：我方提供基础‘械灵工程学’、‘高维数学模型’及‘星系环境数据库’部分访问权限。交换条件：贵方需提供此星球完整的地质活动数据、生物灵能演化样本，以及……允许我方在特定区域部署三个微型无人观测单元。”
铁翁的意念冰冷而条理清晰，直接抛出了交换的价码。它提供的知识，涉及工程、数学和星图数据库，无疑是帝国急需的，尤其是那“高维数学模型”，或许能极大推进对空间技术的理解。而它索要的，除了科研数据，更重要的是部署观测单元的权利——这无疑是在帝国的核心地带安插“眼睛”。
影一不敢做主，立刻请示。
神都，董天宝听完汇报，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这“铁翁”果然是个纯粹的“观察者”，行事遵循着某种古老的逻辑程序，连“交易”都显得如此直白。
“准。”董天宝几乎没有犹豫，“告知铁翁，朕允其部署观测单元，但位置需由朕亲自指定。同时，朕要求，‘星系环境数据库’中，关于‘收割者’及‘源初之火’的所有信息，需无条件开放。”
他不在乎被观察，甚至乐于借此向这古老的械灵展示帝国的力量与秩序。但他要确保，这笔交易的核心利益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
渊底，铁翁接收到回应，白光微微波动了一下，似乎在高速运算。
“条件接受。观测单元部署坐标需在协议生效后12个标准行星自转周期内提供。数据库关键词‘收割者’、‘源初之火’相关信息，权限已解锁，可通过连接端口下载。”
“警告：‘收割者’信息库存在高级加密及认知污染屏障，强行接收存在风险。‘源初之火’记录残缺，仅有理论模型与部分能量特征描述。”
“连接建立中……”
随着铁翁的意念，它身后那悬浮的、由光芒构成的复杂几何图形迅速重组，化作一道稳定的光流，投射向影一身前的地面，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由无数符文和数据流构成的复杂接口。
交易，就此达成。帝国获得了通往更高层次知识殿堂的钥匙，而代价，是允许一个未知的古老存在，更加深入地观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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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洛城。
这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亦是帝国重要的交通枢纽与商贸中心。张无忌一路行来，最终在此暂时驻足。他租下了一间临街的小小院落，挂起了“义诊”的布幡，以游方郎中的身份隐匿下来。
他不再仅仅被动地观察，也不再仅仅依靠匿名投递证据。他开始尝试一种更直接、也更深入的介入方式。
白日，他免费为贫苦百姓诊治伤病，凭借精纯的九阳真气与逐渐领悟的轩辕圣力调和生机之能，往往能药到病除，甚至治愈一些疑难杂症。他看病不问贫富，一视同仁，且分文不取，很快便在底层百姓中赢得了“小神医”的名声。
夜晚，他则化身一道无形的影子，出入于洛城官署、富商宅邸、乃至三教九流汇聚之地。他并非行窃或伤人，而是以其超凡的灵觉，探听、收集着这座古城光鲜表皮下的污秽与不公。官吏受贿的账本、豪强欺压良民的证据、帮派勾结的密谋……一桩桩，一件件，都被他悄然记录。
然后，他会有选择地将这些证据，通过不同的渠道送出去。有些直接送到那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风评尚可的洛城巡察御史手中；有些则巧妙地“遗失”在监察司密探可能经过的地方；甚至，他会将一些涉及江湖帮派、不便由官府直接出面的罪证，“匿名”提供给本地一些尚有侠义之心的武林人士。
他的行动谨慎而高效，如同一只无形的手，在洛城的阴影中拨动着正义的天平。数起盘剥商户的苛捐被取消，一名强占民女的恶霸被神秘侠客废去武功，一个与官府勾结、垄断漕运的帮派头目离奇暴毙家中……一桩桩看似偶然的事件背后，都有他那青衫磊落的身影在悄然推动。
他不再迷茫于是否要挑战整个秩序，而是选择在这秩序之内，寻找缝隙，点燃星星之火，尽可能地照亮那些被阴影笼罩的角落。他践行着自己的圣道，不是通过对抗，而是通过融入、引导和……净化。
他能感觉到，掌心的轩辕剑印，在这种身体力行的守护中，似乎变得更加温润而坚定。这让他明白，圣道并非虚无缥缈的理念，它就存在于每一次扶危济困、每一次惩恶扬善的具体行动之中。
当然，他的行动也并非全无风险。洛城的水很深，他的介入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监察司的密报中，关于洛城出现一位“多管闲事”的神秘高手的记录越来越多，甚至引起了某些大人物的注意。
但张无忌并不畏惧。他行踪不定，修为高深，更有轩辕圣力护体，除非董天宝亲自出手，否则他想走，无人能留。他在这座古城中，进行着一场属于他自己的、无声的修行与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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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御书房。
董天宝看着案头两份并排放置的奏报。
一份来自昆仑影一，详细汇报了与“铁翁”建立连接后，初步接收到的海量知识目录，以及关于“收割者”加密信息的警告。
另一份则来自监察司，汇总了近期各地，尤其是洛城区域，出现的多起“神秘正义事件”，并附上了对那位疑似张无忌的“游方郎中”的详细分析。
董天宝先处理了昆仑之事。
“传令天工院与巡天司，集中所有算力与顶尖人才，成立‘械灵解析组’，优先破解‘高维数学模型’与‘星系环境数据库’，尤其是关于‘收割者’能量特征与行为模式的部分。警告级别提升至最高，所有接触人员需进行严格的心神防护。”
“另，着钦天监选定三处龙脉节点外围、人迹罕至之地，作为‘铁翁’观测单元的部署点。朕倒要看看，它想观察什么。”
处理完星骸与械灵之事，他的目光才落到那份关于张无忌的监察报告上。
看着报告中描述的，张无忌如何以郎中之身救济贫苦，如何以隐秘手段惩奸除恶，引导官府，董天宝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神色。
没有愤怒，没有忌惮，反而带着一丝……玩味与审视。
“以医者仁心普惠百姓，以侠义手段暗助律法……朕这位师侄，倒是找到了一条……颇为有趣的路子。”董天宝轻声自语，“他是在告诉朕，圣道并非一定要与帝道冲突，亦可相辅相成么？”
他沉吟片刻，对王恩道：“传旨洛城监察司，对那位‘小神医’……不必过分关注，亦不必干扰。只需确保其行为不逾越底线，不煽动叛乱即可。将其所作所为，尤其是那些引导官府解决积案、平息民怨的案例，整理成册，密送于朕。”
“奴才明白。”王恩躬身应道。他隐约感觉到，陛下对这位身负轩辕剑魂的师侄，态度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从最初的放任观察，到如今似乎有了一丝……考量乃至利用的意味？
董天宝不再多言，目光重新投向窗外。张无忌选择的这条路，虽然格局尚小，局限于一时一地，但其理念与方式，却让他看到了一种可能性——一种在维持帝国强大集权与高效动员能力的同时，缓解内部矛盾、提升治理“温度”的可能性。
这对他完善统治，应对未来更大的危机，或许不无裨益。
两条道路，依旧并行，一条如烈日横空，霸道煌煌；一条如清泉润物，绵长坚韧。它们之间的影响与碰撞，正在这帝国的肌理深处，悄然发生着。
（第一百零七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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