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帝都会暗，星舰初啼
神都的城墙比张无忌想象中更加巍峨雄壮。高达五十丈的墙体并非传统的砖石结构，而是由某种混合了金属与晶石的暗沉材料浇筑而成，表面刻满了流动的防御符文，在夕阳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城头之上，巡逻的士兵盔甲鲜明，气息精悍远超地方守军，更有一队队驾驭着飞行法器的“天巡卫”如同鹰隼般掠过天空，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下方。
城门处的盘查更是严格到了极点。不仅查验路引，更有修为高深的修士手持奇特的法器，对入城之人进行灵能层面的扫描，以防有精通易容幻术者混入。张无忌能感觉到，那扫描法器的波动极其敏锐，若非他轩辕圣力已近乎返璞归真，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恐怕也难以完全避开探查。
他排着队，随着人流缓缓向前。耳边充斥着各地口音的议论声，大多是关于近来紧张的局势、朝廷的种种动员令，以及对那位深居皇宫、威权日重的神武帝的敬畏与揣测。
“听说北边打起来了？蛮子的骑兵都冲到长城脚下了！”
“不是北边，是海上！蓬莱的那些妖人又卷土重来了！”
“都别瞎猜了！我二舅在工部当差，听说是天外来了邪魔！陛下这是在准备迎战呢！”
“天外邪魔？乖乖……那得多厉害？”
“再厉害能有陛下厉害？陛下可是真龙下凡！没看见城头那些新家伙什？听说一炮就能轰碎一座山！”
种种流言，真假难辨，却共同勾勒出一幅山雨欲来的图景。张无忌沉默地听着，心中愈发沉重。普通百姓并不知晓“收割者”的恐怖，依旧将希望寄托于那位如神如魔的帝王身上。
轮到他接受检查。他递上早已准备好的、由洛城官府开具的游方郎中路引。那手持扫描法器的修士多看了他两眼，似乎觉得这个年轻的郎中气息过于平和深邃，不似凡人，但法器并未报警，路引也无问题，最终还是挥手放行。
踏入神都城内，一股更加磅礴、更加秩序井然，却也更加冰冷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宽阔足以容纳十六匹骏马并行的朱雀大街笔直通向远方皇城，地面由巨大的青金石板铺就，光滑如镜。街道两旁楼宇林立，商铺繁华，人流如织，车水马龙，展现着帝国中枢的极致繁荣。但这一切都笼罩在一种无形的规则之下。行人车辆各行其道，井然有序，几乎听不到喧哗吵闹；巡逻的兵士目光锐利，维持着绝对的治安；甚至连街边小贩的吆喝声，都似乎遵循着某种固定的韵律。
这里没有洛城那种市井的鲜活与偶尔的混乱，只有一种被精心设计和管理后的、高效而缺乏生气的“完美”。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让初来者不由自主地感到拘谨和敬畏。
张无忌沿着朱雀大街缓缓而行，灵觉如水银泻地般悄然蔓延开去。他能感受到这座城市的深处，那如同江河奔流般浩瀚的龙脉之气，正被某种强大的意志引导着，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城市各个角落，尤其是那皇城方向，以及几处他之前远远望见的、散发着强大能量波动的区域。
那里，想必就是“殛星炮”与“铸星台”所在。
他找了一间看似普通、实则由官方背景经营的客栈住下，名为“四海驿”。这种客栈价格不菲，但胜在安全，消息也相对灵通。他需要时间观察，需要了解这座帝国心脏更真实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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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铸星台。
“陛下，‘破晓号’已完成初步能量回路贯通，请求进行地面浮空测试！”工部尚书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紧张。
董天宝亲临现场，站在高大的指挥台上，俯瞰着下方船坞中那艘初具雏形的庞然大物——“星槎”级原型舰“破晓号”。它长约三十丈，通体流线型，外壳由星辰钢与部分天外陨晶复合锻造，闪烁着幽冷的金属光泽。舰体两侧延伸出如同飞翼般的结构，上面刻满了复杂的浮空与防御阵纹。
“准。”董天宝言简意赅。
命令下达，早已准备就绪的阵法师与工匠们立刻行动起来。巨大的能量通过埋设在地下的管道，汹涌地注入“破晓号”的龙骨核心。舰身微微震颤起来，表面的阵纹逐一亮起，散发出柔和的白色光辉。
低沉的嗡鸣声开始在船坞内回荡。在无数道紧张目光的注视下，“破晓号”那沉重的舰体，开始缓缓地、抗拒着大地的引力，脱离支撑架，向上漂浮！
一尺、两尺、一丈！
舰身稳定地悬浮在了离地三丈的空中，周身光华流转，如同一头沉睡初醒的金属巨兽！
成功了！尽管只是最简单的浮空，但这意味着帝国的星舰，迈出了从无到有的最关键一步！船坞内顿时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欢呼声！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警告！核心能量输出不稳定！”
“左侧浮空阵列过载！阵纹出现裂痕！”
“紧急泄能！降低高度！”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只见“破晓号”左侧翼的阵纹光芒骤然变得刺眼，随即猛地黯淡下去，甚至有几处阵纹直接崩碎，化作点点灵光消散！舰身猛地一歪，失去平衡，朝着左侧倾斜坠落！
“稳住！”董天宝冷喝一声，不见他如何动作，一股无形的磅礴意志已然笼罩住下坠的“破晓号”，强行将其下坠之势止住，缓缓地、平稳地放回了支撑架上。
现场一片寂静，欢呼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第一次测试，便以部分失败告终。
工部尚书与青玄子脸色发白，连忙上前请罪。
“陛下，是臣等失职！未能完全吃透那陨晶与龙脉之气的融合特性，导致能量分布不均……”
“非尔等之过。”董天宝打断了他们，目光依旧冷静地扫视着“破晓号”受损的部位，“新材料，新体系，岂能一蹴而就？找出问题，解决问题。朕给你们十天时间。”
他的平静，反而让众人更加感到压力如山。
“臣等……必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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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破晓号”测试遭遇挫折的同时，神都城外，东北方向百里处的群山中，一座隶属于“巡天司”的秘密试验场。
这里进行的，是另一项同样至关重要的测试——“殛星炮”的首次实弹试射！
目标并非星辰，而是百里外一座早已清空、被阵法加固过的荒芜石山。
董天宝的意志隔空降临，亲自掌控。
“充能开始。”
随着命令，试验场地下深处的“龙星熔炉”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海量的龙脉之气与汇聚而来的星辰之力被疯狂抽取，注入那幽深的炮口。炮身之上的阵纹亮起了令人无法直视的炽烈光芒，周围的空气因能量过于庞大而开始扭曲、电离，发出噼啪的爆鸣！
一种毁天灭地的恐怖威压，笼罩了整片山区，连远在百里外神都城中的张无忌，都心有所感，猛地抬头望向东北方向，掌心的轩辕剑印传来强烈的悸动！
“发射。”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将周围光线都吞噬的暗色光束，无声无息地划破长空！光束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熨平，留下了一道短暂存在的、平滑的黑色轨迹！
百里距离，瞬息即至！
那道暗色光束，如同热刀切入牛油，毫无阻碍地没入了那座被阵法加固的石山！
下一刻——
没有爆炸，没有火光。
整座高达千丈的石山，连同其下的地基，就那般无声无息地……化为了最细微的齑粉，随风飘散！原地，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边缘光滑如镜的巨大坑洞，仿佛那里从来就不曾有过一座山！
一击之威，湮灭物质，恐怖如斯！
试验场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超越想象的毁灭之力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唯有董天宝隔空传来的意志，依旧冰冷如初：
“记录数据。能量利用率低于预期百分之十五，空间扰动超出安全阈值。继续优化。”
“是……是！陛下！”负责的官员这才回过神来，声音颤抖地领命。
“殛星炮”展现出了足以威胁星辰的潜力，但也暴露出了控制力不足、消耗巨大等问题。它是一柄双刃剑，能伤敌，亦可能伤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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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驿，客房内。
张无忌站在窗边，遥望着东北方向那渐渐平息的、令他心悸的能量余波，眉头紧锁。
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的可怕，充满了董天宝那霸道冰冷的意志，为了毁灭而毁灭。
这样的力量，真的能守护此界吗？还是说，会将其拖入更深的深渊？
他来到神都的第一日，便在无声中，见证了帝国的雄心、挣扎与……那令人不安的终极武力。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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