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星图诡影，洛水微澜
昆仑葬神渊底，“铁翁”提供的知识洪流，如同决堤的天河，汹涌地涌入帝国刚刚建立起来的、尚显脆弱的“械灵解析组”服务器。那是以无数特制灵玉与陨晶为核心构筑的庞大计算阵列，此刻正全功率运转，散发出惊人的热量与灵光，勉强承载着这远超时代的信息冲击。
“陛下，‘高维数学模型’基础模块已成功导入，正在进行适应性解析……其逻辑体系与我们的算术、几何截然不同，更侧重于描述空间本身的‘褶皱’与‘张力’……”一名负责数学解析的老学士，眼中布满血丝，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向董天宝汇报着初步进展。
“‘星系环境数据库’部分开放区域已可访问，其内星图之详尽，远超钦天监历代所藏！已发现十七个可能存在生命的星系标记，以及……三条疑似‘收割者’活动过的残迹轨迹！”另一位来自钦天监的官员声音颤抖，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恐惧。
董天宝静立于浑天殿核心，通过特殊连接，亲自“浏览”着那浩瀚星图。他的意念掠过一个个陌生的星系，感受着那冰冷数据背后所代表的无垠与未知。当他的注意力集中到那三条被标记为“收割者残迹”的扭曲轨迹时，即便以他如今的心境，也不由得生出一丝凛然。
那并非飞船航迹，更像是空间被某种力量强行“啃食”后留下的、难以愈合的疤痕，充满了死寂与破败的气息。仅仅是观测这些残迹的影像，就让人心神不宁，仿佛能听到无数世界临终前的哀嚎。
“‘收割者’……果真如其名。”董天宝心中寒意更盛。这绝非普通的星际文明，更像是一种宇宙层面的天灾。铁翁警告的“认知污染”恐怕并非虚言。
“集中力量，分析‘收割者’的能量特征与行为逻辑模型。所有接触人员，轮班休息，辅以清心宁神阵法，严防心神侵蚀。”董天宝再次强调。知识固然宝贵，但若代价是疯狂，则得不偿失。
“臣等领旨！”
就在帝国最高智囊团全力消化星海遗珍的同时，董天宝指定的三处龙脉节点外围荒僻之地，三枚仅有拳头大小、形如金属海胆的“铁翁观测单元”被悄然部署。它们落地后便无声无息地融入环境，开始以某种未知的方式，记录着帝国的龙脉波动、灵气流转乃至社会活动产生的细微“信息场”。这一切都在帝国监控之下进行，如同一场心照不宣的“相互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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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张无忌的“义诊”小院依旧每日排起长队。他的名声越发响亮，甚至吸引了一些家境尚可、但患有疑难杂症的人前来求医。张无忌来者不拒，只是对富户会象征性地收取一些诊金，转而用来补贴那些实在贫苦的病患。他并非迂腐之人，深知在这世俗之中，适当的“区别对待”有时更能维系善行的长久。
这一日，他救治完一名因工受伤、奄奄一息的工匠后，心情略有沉重。那工匠是在为城中一位富商修建别院时，从高处跌落，若非他及时以轩辕圣力吊住性命，恐怕早已魂归天外。而富商那边，仅派了个管家送来区区十两银子，便想打发此事。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张无忌轻叹一声。他虽能救人性命，却难改这世道炎凉。
是夜，他再次化身暗影，潜入了那名富商的宅邸。他并非要去盗取钱财或施以惩戒，而是想看看，这富商库房中堆积如山的金银，与其对待工匠的刻薄之间，究竟是何等讽刺的景象。
然而，就在他如一片落叶般飘落在富商内院书房屋顶时，却意外地听到了一段压低声音的密谈。
“……大人放心，那批货已通过漕帮的船，混在贡品里运出去了，绝对神不知鬼不觉……”
“嗯，做得干净些。如今朝廷对海外贸易盯得紧，尤其是涉及‘灵材’和‘陨铁’的，一旦被发现，你我都吃罪不起！”
“是是是，小人明白。只是……听说北边和西边都不太平，海外那些‘客户’要这些东西，恐怕所图非小啊……”
“闭嘴！做好你的事就行！有些事，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书房内，正是那富商与一名身着漕帮服饰的汉子。
张无忌心中一动。“灵材”、“陨铁”、海外客户、所图非小……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帝国严禁某些特殊物资流出，这富商竟敢顶风作案，而且听其语气，背后的水似乎很深。
他没有打草惊蛇，悄然记下了那漕帮汉子的容貌特征以及他们提及的下一次交货的大致时间与地点，便如同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回到小院，张无忌沉思起来。这件事，已超出了普通的地方不公，可能涉及到危害帝国安全的走私活动。按照他之前的做法，或许会选择将线索匿名提供给监察司。但这一次，他犹豫了。
他想起了董天宝那冰冷的统治，想起了这帝国秩序之下潜藏的种种问题。将此事上报，固然可能破获一条走私链，但谁能保证，接手此事的官员本身没有问题？甚至，这背后是否牵扯到朝中更大的势力？
轩辕圣力在体内流转，那庇护苍生、维系正道的意念愈发清晰。他意识到，有些事，不能仅仅依靠现有的体制。圣道的践行，有时也需要在暗处，以非常之法，行非常之事。
他决定，亲自跟一跟这条线。他要看看，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这些被走私出海的灵材与陨铁，最终会流向何方，又会被用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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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洛水码头。
夜色深沉，漕运船只密密麻麻地停靠在岸边，随着水波轻轻摇晃。张无忌隐在一艘废弃货船的阴影里，气息与周围环境完美融合，目光锁定在不远处一艘看似普通、却有着特殊标记的漕船之上。
根据他探听到的信息，今夜，那批货将会由此船运出。
子时刚过，几辆覆盖着油布的马车悄然驶近，与那艘漕船上的人快速交接。借着微弱的月光，张无忌锐利的目光穿透黑暗，看到那些被搬上船的箱笼，其上隐约残留着微弱的灵能波动，正是被严格管制的“青纹钢”和“炎阳玉”！
就在货物即将搬运完毕之时，异变陡生！
码头四周，突然亮起数十支火把，将这片区域照得如同白昼！一队身着黑色劲装、气息精悍的人马，如同鬼魅般出现，将漕船与那几辆马车团团围住！为首一人，身形挺拔，面容冷峻，正是洛城监察司的副指挥使！
“监察司办案！所有人束手就擒！”冷冽的喝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张无忌心中微惊，监察司竟然也盯上了这条线？而且行动如此迅捷精准！
漕船上的人显然没料到会被监察司堵个正着，顿时一阵慌乱，有人试图反抗，有人想要跳水逃走，场面一时混乱。
就在这时，张无忌敏锐地察觉到，在更远处的河面阴影中，一艘没有任何灯火的小船，正悄无声息地调转船头，试图趁乱溜走。那艘船上，有一股极其隐晦，却让他掌心的轩辕剑印都微微悸动的气息！
那才是真正的大鱼！
张无忌不再犹豫，身形如一道淡金色的轻烟，掠过水面，直扑那艘试图逃离的小船！
他的突然出现，让监察司的人也愣了一下。那副指挥使目光锐利地看向张无忌的方向，眉头微蹙，却并未阻止，反而挥手示意手下加紧控制现场的漕船与人犯。
张无忌的速度极快，瞬息间已逼近那艘小船。船上之人似乎察觉到了危险，船舱中猛地窜出一道黑影，速度快得惊人，反手一掌，带起一股阴寒刺骨的掌风，拍向张无忌！
掌风未至，那阴寒之气已让周围的水面凝结出一层薄冰！
“玄冥神掌？！”张无忌眼中厉色一闪，心中震惊更甚。这失传已久的阴毒掌法，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敢怠慢，轩辕圣力运转，至阳至刚的气息透体而出，同样一掌迎上！
“轰！”
双掌交击，发出一声闷响。阴寒与至阳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猛烈碰撞，激起漫天水花！那黑影闷哼一声，显然吃了亏，借力向后飞退，落入黑暗的河面，瞬间消失不见。
张无忌落在小船上，船舱内空空如也，除了残留的阴寒气息，再无他物。他望向黑影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
玄冥神掌……海外客户……走私灵材……这几者之间，究竟有何关联？这背后牵扯的，恐怕不仅仅是利益，还有更深层次的江湖恩怨，乃至……前朝余孽？
他感觉，自己似乎无意中，触碰到了一个巨大的、隐藏在帝国繁荣表象下的暗流漩涡。
（第一百零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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