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龙息破雾，深海惊澜
“镇海龙舟”舰首，金龙雕像口中汇聚的幽蓝能量已膨胀到极点，周围的空间仿佛都在颤抖、呻吟，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撕裂声。那光芒之盛，即便在浓得化不开的迷雾之中，也如同一颗即将爆发的蓝色太阳，照亮了方圆数里的海面与船影，驱散了部分低阶的惑神迷雾。
海图室内，光幕上代表主炮充能的能量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至顶端，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响起：“‘龙息’主炮，全功率充能完毕，目标锁定：雾障核心高能反应源。空间干扰指数：高。命中率预判：百分之七十一。”
百分之七十一，对于这等威力的武器而言，已是极高的预判。但这也意味着，近三成的可能会失手，或者被干扰。
董天宝负手立于观海台边缘，对那冰冷的提示音恍若未闻。他的目光，如同两柄实质的利剑，穿透翻滚的浓雾与重重“幽灵船”的阻隔，牢牢锁定在那最深处、如同山岳般移动的庞大阴影之上。
他能感觉到，那阴影散发出的气息，混乱、古老、贪婪，充满了深海特有的冰冷与暴虐。绝非之前鬼哭礁那些巨怪可比，甚至……可能已触及某种更高层次的门槛。这应该就是鲛人信奉的所谓“神只”——利维坦的部分意志或实体延伸！
“发射。”
冰冷的声音落下，不带丝毫烟火气。
下一刻——
“轰隆隆隆——！！！！”
这一次，不再是低沉的嗡鸣，而是真正撕裂苍穹、震动深海的恐怖轰鸣！一道比之前粗壮数倍、凝练到几乎化为实质的幽蓝光柱，如同开天神剑，自龙首喷薄而出！光柱所过之处，空间被强行犁开一道清晰的、边缘闪烁着电光的真空通道，浓雾瞬间蒸发殆尽！连光线都仿佛被那毁灭性的能量所吞噬、扭曲！
光柱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几乎是发射的瞬间，便已跨越了十数里的距离，精准无比地轰入了迷雾最核心、也是那庞大阴影气息最浓烈之处！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传来。
在那光柱命中的区域，时间和空间仿佛都凝固了一瞬。紧接着，一点极致的黑暗，在那幽蓝光柱的尽头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点！那黑暗迅速扩大，吞噬了光柱，吞噬了周围的浓雾，吞噬了那片海域所有的一切——光线、声音、海水、幽灵船、鲛人、甚至……空间本身！
一个直径超过三里、边缘不断扭曲蠕动、散发着绝对死寂与虚无气息的巨大“空洞”，赫然出现在海面之上！空洞之内，一片漆黑，仿佛连接着宇宙的尽头，唯有残留的、狂暴的空间乱流偶尔闪烁出危险的幽光！
那片区域的浓雾、幽灵船、以及数以万计的鲛人战士与海兽，就在这无声无息的一击中，被彻底从现实世界“抹除”！
“龙息”全功率一击，湮灭万物，制造虚空！
即便以董天宝的心境，看着光幕上那代表着毁灭与虚无的巨大空洞，眼中也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这一击的威力，甚至超出了设计预期，将那片区域的空间结构都暂时击穿了。代价则是“龙息”主炮因过载而暂时瘫痪，需要至少六个时辰进行冷却与关键部件更换。
而效果，是震撼性的。
原本弥漫天地、惑乱人心的浓雾，在核心区域被彻底抹除后，如同失去了源头，开始迅速变得稀薄、消散。那些失去了大祭司统一指挥、又被这毁天灭地一击吓破胆的剩余幽灵船与海兽，顿时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与恐慌，攻势土崩瓦解。
帝国舰队趁机发动全面反击，各舰火力全开，痛打落水狗。龙影高手更是趁机突入，斩首残余的鲛人祭司与头目。战局瞬间逆转。
然而，董天宝的目光并未在那些溃败的杂兵身上停留。他依旧盯着那正在缓缓被周围海水填充、空间自我修复的巨大空洞深处。
在那里，他并未感知到那“利维坦”阴影被彻底消灭的迹象。相反，一股更加深沉、更加暴怒、仿佛被彻底激怒的恐怖意志，正从那空洞下方的极深海域，如同苏醒的火山般，缓缓升腾而起！
那意志充满了被蝼蚁挑衅的狂怒，以及……一种饥饿到极致的贪婪！它似乎“品尝”到了“龙息”炮击中蕴含的、与龙脉同源的庞大能量，这非但没有让它畏惧，反而激起了它更强烈的吞噬欲望！
“果然……没那么容易死。”董天宝低声自语，眼神愈发冰冷。这深海邪神，比预想的更难缠。方才一击，恐怕只是伤了它的皮毛，或者击溃了它部分延伸出来的意志与力量。
“传令周汝昌，舰队即刻转向，目标‘无底海渊’外围预设阵地。以最快速度建立防线，布置‘镇海大阵’。”
“命令‘巡天司’支援组，立即开始架设移动式‘空间稳定锚’。”
“另，通知后方补给舰队，加速运送‘殛星炮’特种弹药。”
董天宝迅速下达一连串命令。试探性攻击已经结束，接下来，将是真正的攻坚战。那“无底海渊”，既是“利维坦”的老巢，也极可能是“紫微帝阙”的入口所在。他必须在那个怪物彻底苏醒、或者张无忌（带着钥匙）到来之前，建立起稳固的桥头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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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深处，另一片星罗棋布的小型群岛区域。
根据“镇海剑”与三枚钥匙碎片越来越清晰的共同指引，张无忌正驾着一艘临时寻来的小渔船，穿行在风高浪急的海面之间。越是靠近这片被渔民称为“七星礁”的群岛，海况便越是恶劣，暗流汹涌，漩涡密布，寻常船只根本无法通行。若非他修为深厚，又以圣力护持小船，早已船毁人亡。
他能感觉到，第四枚钥匙碎片——“摇光钥”，就在这片群岛的某座核心岛屿之上。而且，指引异常明确、强烈，仿佛那枚钥匙正在主动呼唤着其余碎片。
这有些反常。之前寻找“开阳钥”和“玉衡钥”时，虽有指引，但从未如此清晰急切。难道是四钥即将汇聚，产生了某种质变？还是……有什么东西，在故意引导他前去？
他提高了警惕，将“镇海剑”握在手中，三枚钥匙碎片悬浮于身前，散发出稳定的星光，驱散着周围海面上弥漫的、带着淡淡腥甜气息的薄雾。
小船穿过一片由七座巨大礁石环抱形成的天然门户，眼前豁然开朗。内部是一片相对平静的环状海域，中央是一座植被茂密、但山势陡峭、怪石嶙峋的岛屿。岛屿最高处，隐约可见一座建筑的轮廓，样式古旧，似乎是一座庙宇。
指引的方向，正是那座庙宇！
张无忌弃船登岸，身形如风，沿着崎岖的山路向上飞掠。岛屿上寂静得可怕，没有鸟兽虫鸣，只有海风刮过岩石的呜咽。空气中那股腥甜气味更加浓郁，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与腐败的味道。
他来到山顶庙宇前。这庙宇已然破败不堪，墙体斑驳，门扉歪斜，匾额早已坠落粉碎。但从残留的雕刻与建筑风格看，依稀带着古越国与某种更古老、更原始的海祭文化的混合特征。
庙门虚掩，内里一片昏暗。
张无忌推开残破的木门，阳光勉强照亮庙堂内部。正中央并无神像，只有一个早已干涸的、由黑色石块垒砌的圆形祭坛。祭坛之上，供奉着的，赫然是一具……巨大的、不知名海兽的完整骨骸！骨骸洁白如玉，历经岁月而不腐，散发出淡淡的威压。
而在那海兽头骨空洞的眼眶前方，悬浮着一枚通体漆黑、却内蕴点点星芒、形状如同水滴的碎片——“摇光钥”！
然而，与钥匙散发的纯净星光截然相反的，是弥漫在整个庙堂内的、浓郁到化不开的阴邪死气！地面、墙壁、乃至那海兽骨骸之上，都布满了暗红色的、如同血管般蠕动的诡异纹路，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与强烈的精神污染！
这根本不是什么神圣的祭祀场所，而是一处被邪恶力量彻底污染亵渎的魔窟！
张无忌心中一凛，瞬间明白，自己恐怕踏入了一个陷阱！“摇光钥”确实在此，但它已被某种强大的邪恶力量污染、禁锢，成为引诱持有其他碎片者前来的诱饵！
“咯咯咯……终于……等到了……”
一个仿佛由无数声音重叠、男女莫辨、充满了扭曲愉悦感的沙哑声音，自庙堂的阴影深处响起。
只见那海兽骨骸之后，浓郁的阴影如同活物般蠕动、汇聚，缓缓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它似乎没有固定的实体，周身缭绕着暗红色的血光与漆黑的死气，唯有两点猩红的光芒，如同眼睛，死死盯住了张无忌……和他身前的三枚钥匙碎片。
“多么纯净的星光……多么诱人的圣力……”那怪物伸出由阴影构成的“手”，似乎想要触摸钥匙，“将它们……献给我……我将赐予你……永恒……的……”
话音未落，张无忌已悍然出手！
“邪魔外道，安敢觊觎圣物！轩辕——镇魔！”
他深知与此等邪物废话无益，第一时间便催动至强圣力，手中“镇海剑”爆发出煌煌金辉，混合着三钥星光，化作一道神圣无匹的剑罡，直斩那阴影怪物！剑罡之中，既有轩辕圣力涤荡邪祟的浩然正气，又有镇海剑承载的古越战魂不屈意志，更有三钥星辰之力的镇压之威！
这一剑，威力远超之前在祭鬼洞内！
那阴影怪物显然没料到张无忌如此果决，更没料到这一剑的威力如此恐怖！它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周身血光死气疯狂涌动，化作一面厚重的暗红盾牌挡在身前！
“嗤——！！！”
圣光剑罡斩在暗红盾牌之上，如同热刀切油，发出刺耳的消融之声！盾牌迅速变薄、瓦解！剑罡余势不衰，狠狠斩在了阴影怪物的本体之上！
“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响彻庙堂！那阴影怪物被一剑劈散大半，剩余的躯体翻滚着缩回海兽骨骸之后，气息萎靡了许多，猩红的“眼睛”中充满了怨毒与惊骇！
“你……你竟敢伤我……我乃‘血海之主’座下‘引魂使’……你……”
“管你是何物，今日便让你神形俱灭！”张无忌得势不饶人，不给对方喘息之机，持剑踏步上前，圣力与星光再次升腾！他感觉到，这庙宇中的邪恶力量源头，似乎与那海兽骨骸以及被污染的“摇光钥”紧密相连，必须速战速决，净化此地，夺取钥匙！
然而，就在他准备发动第二击时，那“引魂使”怨毒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嘲讽：
“嘿嘿……晚了……血祭……已经完成……钥匙的呼唤……早已传遍深海……主人……已经苏醒……你们……都会成为……迎接主人回归的……第一批血食……”
随着它的话语，祭坛上那具海兽骨骸，以及其上布满了的暗红血管纹路，骤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整个庙宇，乃至整座岛屿，都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岛屿周围原本相对平静的海面，猛地掀起滔天巨浪！海水变得如同墨汁般漆黑，无数扭曲的、半透明的怨灵虚影从海水中升起，发出无声的尖啸！天空瞬间阴云密布，电蛇狂舞！
一股比之前“引魂使”强大十倍、百倍不止的恐怖邪恶魔气，混合着深海特有的冰冷与浩瀚，如同喷发的火山，自岛屿下方的海底深处，轰然爆发！
张无忌脸色剧变！他感到自己仿佛被一头史前凶兽盯上，那气息之庞大、之邪恶，远超之前的玄冥长老、苗疆老妪，甚至……比他在皇城感应到的那深海窥视，更加清晰、更加迫近！
这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钥匙守护陷阱！
这是一个以“摇光钥”为饵，以整座岛屿为祭坛，试图召唤或唤醒某个真正恐怖存在的……大型血祭仪式！
而他和他的三枚钥匙，在踏入此地的瞬间，便已成为了这仪式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祭品”！
“吼——！！！”
一声仿佛来自九幽黄泉、又仿佛来自洪荒深海、充满了无尽暴虐、饥饿与毁灭欲望的恐怖咆哮，自翻腾的漆黑海水之下，震天动地响起！
真正的危机，降临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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