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风裹挟着比利牛斯山脉的凉意，掠过法国南部的联军大营。连绵数十里的营帐如群峰列峙，明黄龙旗与法兰西鸢尾旗在猎猎风中交相辉映，甲胄的寒光与火炮的铁色交织成一片肃杀的铁幕。大营中央的校场上，三万将士身披重甲列阵而立，甲叶碰撞的脆响汇成低沉的雷鸣，连脚下的土地都似在微微震颤。
今日，是联军的进攻动员大会。大明征西元帅林越，要亲赴此地，为即将挥师南下的大军，擂响征伐伊比利亚半岛的战鼓。
巳时三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营外传来。只见一队玄甲骑兵簇拥着一辆青铜马车疾驰而至，马车四面镶着明晃晃的琉璃窗，车顶飘扬的帅旗上，一个苍劲的“林”字格外醒目。校场上的将士们闻声抬头，原本低沉的议论声瞬间消散，数万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马车，呼吸都似凝在了喉头。
马车缓缓停下，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林越一袭黑色锦袍，外罩银鳞软甲，腰间佩剑的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东珠。他目光如炬，扫过校场列阵的将士，唇角噙着一抹沉稳的笑意。紧随其后的，是明军南北两路军的主将、法军的高级指挥官，以及刚组建不久的雇佣军团主官。这些身经百战的将领们，此刻都敛眉垂目，跟在林越身后，一步步踏上校场中央的将台。
将台之上，早已摆好了一张铺着明黄绸缎的案几，案上搁着一卷烫金的作战地图，旁边是一支狼毫笔与一方朱砂印。林越走到案前站定，抬手压了压，校场上瞬间鸦雀无声，唯有风卷旌旗的声响，在旷野中回荡。
“诸位将士！”
他的声音不算高亢，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清晰地传到校场的每一个角落。“自大明挥师西进，我们踏平佛兰德斯，攻克安特卫普，与英吉利缔结盟约，同梵蒂冈达成合议，更收服威尼斯，掌控意大利南部——如今的西欧，已无人能挡我联军锋芒！”
话音落下，校场上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元帅威武！大明必胜！”声浪掀翻了云层，惊得远处的飞鸟四散而逃。
林越抬手示意安静，目光落在案几上的地图上，指尖重重一点，指腹压在了比利牛斯山脉的位置。“眼下，西班牙人蜷缩在伊比利亚半岛，凭借天险构筑防线，妄图负隅顽抗。他们从美洲调来两万五千殖民军，又纠集四万本土兵力，以为靠着几座关隘、几条战船，便能挡住我联军的铁蹄？”
他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痴心妄想！”
“本帅今日在此，明告全军——次月初一，全军南下，征伐西班牙！”
此言一出，校场上的气氛瞬间被点燃。将士们紧握手中的兵器，眼中迸发出炽热的光芒，不少人甚至激动得浑身颤抖。林越环视众人，继续沉声道：“此战，我联军将采取陆海协同、南北夹击之策！北路军四万将士，由我亲自统帅，自比利牛斯山脉正面强攻，撕开西班牙人的防线；南路军三万兵力，由水师提督张定远率领，自西西里岛登船，横渡地中海，直扑西班牙东南部沿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北路军主将：“北路军两万五千大明儿郎，一万五千法军精锐，务必牢记此前侦察营传回的情报，找准关隘防御薄弱处，集中火炮猛攻。雇佣军三团，负责侧翼牵制与后勤护卫，不得有失！”
北路军主将大步出列，单膝跪地：“末将遵命！定破比利牛斯关隘！”
“南路军两万明军，一万殖民军，需与地中海舰队、大西洋舰队紧密配合，夺下沿海堡垒，截断西班牙人的海上退路！”林越又看向南路军主将，语气斩钉截铁。
南路军主将抱拳领命，声如洪钟：“末将必不辱使命！”
法军指挥官与雇佣军主官也相继出列表态，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校场上的将士们听得热血沸腾，不少人忍不住振臂高呼：“踏平伊比利亚！活捉西班牙国王！”
林越抬手压下呐喊，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行军作战，首重纪律！本帅在此重申军纪——严禁烧杀抢掠，严禁欺凌百姓，凡敢违抗者，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众将士：“但有功者，本帅也绝不亏待！凡此战斩将夺旗者，赏黄金百两，封千户侯；凡攻破城池者，论功行赏，赐田赐宅！大明的土地，容不下懦夫；但大明的荣耀，必将照耀每一个建功立业的将士！”
“赏！赏！赏！”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再次响起，这一次，将士们的眼中满是对功勋的渴望，对胜利的执念。阳光洒在他们的甲胄上，折射出一片耀眼的光芒，仿佛胜利的曙光，已然降临。
动员大会持续了一个时辰。林越不仅明确了作战部署，更细致交代了后勤补给、伤兵救治等事宜。他告诉众将士，陆海补给网早已贯通，粮草弹药充足，医疗站遍布各营，他们只管奋勇杀敌，后顾无忧。
当日暮西垂时，动员大会落下帷幕。将领们簇拥着林越，围着作战地图，开始商讨具体的进攻细节。校场上的将士们则有序散去，一个个摩拳擦掌，忙着检查兵器，擦拭火炮，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夜幕降临，联军大营里灯火通明。一座座营帐中，传出将士们的交谈声、兵器的碰撞声、战马的嘶鸣声。北路军的四万兵力，开始向着比利牛斯山脉前沿集结，火炮被牵引到指定位置，战壕在夜色中悄然挖掘；南路军的三万将士，则连夜拔营，向着西西里岛的港口进发，一艘艘战船早已升火待发，只待将士登船，便扬帆起航。
地中海舰队与大西洋舰队的战船，也纷纷升起了战备旗。舰船上的火炮装填完毕，水手们严阵以待，巡逻的哨船在海面上往来穿梭，警惕着西班牙舰队的动静。阿姆斯特丹、朴茨茅斯、布林迪西等港口的运输船，满载着粮草弹药，源源不断地向着前线输送物资。
林越站在将台之上，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大营，望着星空下连绵的营帐，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他伸手拂过案几上的地图，指尖从比利牛斯山脉划过，一路向南，直抵西班牙的首都马德里。
“西班牙，大明来了。”
他低声呢喃，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夜风卷起他的袍角，猎猎作响，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席卷伊比利亚半岛的风暴，奏响序曲。
此时的西班牙境内，比利牛斯山脉的关隘上，守军正缩在堡垒里，望着北方的夜空，心中充满了不安。他们不知道，一场灭顶之灾，正在悄然逼近。
而在联军的大营里，将士们枕戈待旦，只待次月初一的号角吹响，便将挥师南下，踏碎伊比利亚的土地。
粮草备足，兵器擦亮，大军集结，战舰待发。
征西决战的序幕，已然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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