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的探查，林时雨总算是弄明白了自己所在的流魂街区号，居然是倒霉催的第80区，也就是更木区，属于流魂街的最外围区域了，这里的生存资源匮乏得令人发指，还得提防可能出现的虚。
食物、干净的饮水、甚至是一处能遮风挡雨的简陋住所，都需要争抢。法律和秩序在这里是奢侈品，拳头和灵压才是硬道理，虽然大部分流魂居民灵压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
林时雨很快便体会到了这一点。
他尝试用“文明”的方式——比如询问、帮忙干点杂活——来换取食物，结果不是被无视，就是被当成软弱可欺的象征。那几个之前就盯上他的地痞流氓，见他孤身一人，穿着怪异，t恤牛仔裤在流魂街堪比奇装异服，更是毫不客气地围了上来。
“小子，新来的？懂不懂这里的规矩？”为首一个脸上带疤的壮汉狞笑着，捏着拳头，骨节发出咔吧的声响。
若是以前的林时雨，大概已经开始思考是跪得标准一点还是潇洒一点了。但此刻，或许是穿越带来的刺激，或许是潜意识里某种东西在苏醒，他并没有感到预期的恐慌，反而有一种异常的……冷静。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对方五人，评估着他们的站位、肌肉紧绷程度以及可能的攻击路线。大脑如同高速运行的cpU，瞬间处理着这些信息。
“规矩？什么规矩？”林时雨一边拖延时间，一边不动声色地调整着重心，他注意到右侧那个瘦子下盘不稳，身后那个家伙眼神游离，是突破口。
“规矩就是，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然后，乖乖当我们的小弟！”刀疤脸啐了一口。
“值钱的东西？”林时雨低头看了看自己，“我这身衣服算吗？淘宝爆款，九块九包邮。”
刀疤脸显然没听懂“淘宝”是什么，但不妨碍他感受到林时雨语气中的那点调侃，顿时勃然大怒：“找死！”
他猛地一拳挥来，带着呼呼的风声。这一拳在曾经的林时雨看来快得惊人，但此刻，在他的眼中，对方的动作轨迹却异常清晰，甚至……有点慢。
林时雨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侧身、低头、跨步，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他不仅躲开了这一拳，还顺势用手肘在刀疤脸的肋部不轻不重地顶了一下。
“呃！”刀疤脸闷哼一声，冲势被打断，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痛苦。
另外四人见状，也嗷嗷叫着扑了上来。
林时雨心道不妙，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殴。
他一边凭借着那种突如其来的、玄乎其玄的“直觉”闪避着攻击，一边寻找脱身的机会。
他的动作毫无章法，看上去笨拙而狼狈，像是在地上打滚，又像是喝醉了酒，偏偏总能险之又险地避开要害。
偶尔，他情急之下的胡乱推搡或踢打，却总能莫名其妙地打在对方发力前的节点上，或是绊在对方即将落脚的瞬间，让对方难受得想要吐血。
这根本不是任何流魂街混混会的打架方式，甚至不像瀞灵廷里流传的任何一种基础剑道或白打。这纯粹是一种基于极致观察和本能反应的、高效到近乎诡异的……生存技巧。
一场混乱的斗殴，最终以林时雨瞅准机会，从那个下盘不稳的瘦子那边强行撞开一个缺口，连滚带爬地逃之夭夭而告终。他虽然也挨了几下，浑身酸痛，但终究是全身而退。
“见鬼了……那小子邪门得很！”刀疤脸揉着发痛的肋骨，看着林时雨消失的方向，心有余悸。
逃到安全角落的林时雨，靠在残破的墙壁上大口喘气，心里同样充满了问号。
“我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他回忆着刚才的战斗，那些闪避和反击的动作，完全超出了他一个死宅程序员的运动神经极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者福利’？自动习得‘王八拳’终极奥义？”
他只能将这种异常归咎于自己作为“穿越者”的思维发散性，或者是在极端压力下爆发的小宇宙，他压根没往深处想，比如自己这具魂魄是否隐藏着什么秘密。
经此一役，林时雨明白，在流魂街，一味地忍让和逃避是行不通的，必须展现出一定的“价值”和“不好惹”，才能获得基本的生存空间。
他那种源自现代社会的、试图讲道理的思维模式，在这里需要快速调整。
他开始有意识地观察流魂街的运作模式，学习如何辨别哪些人可以短暂合作，哪些人需要绝对远离。
林时雨利用自己还算灵光的头脑，帮一个经营着小摊位的老人解决了一点简单的计算问题，用树枝在地上画图表，换来了几个干硬的饭团和宝贵的建议。
“小伙子，你看起来不像普通的流魂。”老人眯着眼看他，“如果你想改变现状，只有一条路——进入瀞灵廷，成为死神。”
死神！
这个词再次触动了林时雨的神经。成为死神，意味着力量，意味着地位，也意味着……更接近危险的中心。
“但是，死神也要分番队的吧？”林时雨努力回忆着《死神》的设定，“我记得……四番队！医疗队！主要负责后勤和治疗，相对来说是最安全的！”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点亮了一盏明灯。
对啊！打打杀杀多危险，救死扶伤才是王道！
以他一个程序员的背景，难道还能去十一番队那种肌肉棒子扎堆的地方跟人玩命吗？
四番队，简直是为他这种一心苟命的穿越者量身定做的完美去处！
目标明确了：想尽一切办法，进入真央灵术院，毕业后加入四番队！
这个目标驱散了他心中一部分因未知而产生的焦虑。有了明确的方向，剩下的就是执行了。
他开始更加积极地打探关于真央灵术院招生的信息，同时，也在流魂街的挣扎求存中，继续无意识地运用着那种被他误解为“王八拳终极奥义”的古怪身法和战斗直觉。
他甚至开始在心里给自己的这种“野路子”起名字。
“嗯……招式不拘一格，行动顺应本能，暗合自然之道……就叫‘意识流’吧！”林时雨颇为自得地想道，“看来我不只是个程序员，还是个无师自通的格斗天才？”
他并不知道，他这所谓的“自创”流派，其内核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古老和深邃，那并非什么天才的灵光一现，而是被遗忘的技艺，跨越了漫长的时间，在他这个失忆的灵魂中，悄然奏响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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