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顾野这是第一次主动跟个小女孩打招呼，有点不自在。
好在小女孩乖巧体贴，回头之后看顾野没动静，主动问：“哥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顾野看见小女孩凹陷的脸颊，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没有那么多泛滥的善心，只是他不想看周妤吃不下饭。
不过现在也承认，可能是自己有了闺女，看见别人家的小女孩这样，他也会有点难受。
顾野问：“吃了饭吗？”
小女孩摇头，“先给妈妈送饭，饭后回去吃饭。”
“哥哥想问你一些事情，想用一顿饭做为报酬，你愿意吗？”顾野想了想，这样说。
小女孩眼睛一亮，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又摇摇头，“哥哥你问吧，我都能回答你，我还是回家吃饭吧。”
她知道这个大哥哥是那个帮她说话的姐姐的老公，所以对他虽然有点怕，但是还是下意识觉得他肯定也是好人。
顾野为难道：“但是你要是不接受我的报酬，我就不好意思问你了。”
小女孩“啊？”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她小声说：“那我吃个包子馒头，好不好？”
顾野点头，向她伸出手：“走吧。”
小女孩犹豫了一会儿，没忍住，把手给放了上去，然后心里一阵暖，唇边也漾出了笑意。
她也说不清楚，多久没有牵爸爸妈妈的手了，这个哥哥的手好大，就是热热的。
她又想到刚刚这个哥哥抱孩子的样子，那个小孩在他的怀里好小哦，不过小宝宝被那样抱着，是不是会很开心呢？
她看着妈妈和爸爸逗弟弟玩的时候，也很羡慕呢。
顾野不知道小女孩在想什么，不过她一会投过来一个眼神，一会投过来一个眼神，让顾野觉得心里很别扭。
顾野没有买馒头，找了医院旁边的快餐店，给小姑娘点了一个鱼香肉丝和一个西红柿炒鸡蛋。
“哥哥，这不是馒头！”小女孩赶紧提醒。
顾野耸了耸肩膀，遗憾地说：“馒头店太远了，我等会还要去照顾我老婆，要不你将就一下？”
小女孩舔了舔嘴唇，乖巧地点头，“好吧，哥哥你是急着回去给姐姐吸奶吗？”
听着小女孩童言无忌的话语，顾野的耳根都红了。
他咳嗽两声说：“这种话不能在外面说，知不知道？以后不准说了。”
顾野板着脸的时候看着很凶，小女孩耸了耸肩膀，点点头。
盒饭的炒菜上的很快，小女孩不好意思一个人吃，于是顾野又要了一副碗筷陪她吃。
吃了几口，小女孩提醒说：“哥哥，你还没问问题呢！”
顾野这才漫不经心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一愣，心想这也算问题呀。
她笑了笑，“我叫吴胜男，以前爸爸说，我会比男孩子还厉害！”
顾野的筷子一停。
吴胜男，不还是有想要男孩的执念才会取这样一个名字吗？
说起来，他还没有给自己的闺女取名字。
“那你在念书吗？”
“在呀，我在读三年级！”
顾野惊讶，“十岁读三年级？”
女孩认真道：“因为我总是要干活，所以很多东西学不会，就只能留级，妈妈说，女孩子虽然不要太多文化，但是也要会识字的。”
顾野沉默了。
最终他说：“你要多读书，不要再留级了，把书读烂，争取考上初中，明白了吗？”
小女孩半知半解，“知道了，不过，我妈妈不会让我上初中的。”
顾野找老板要来一张纸，写上一串号码给了小姑娘，轻声说：“你把这个好好收起来，藏起来，不要被任何人发现了。如果有一天你考上了初中，你就打这个电话，我会帮助你，如果考不上，就把它撕了，扔了。”
这是废品站的电话，他能保证不会换。
顾野觉得自己一向是没有这么多善心的，一开始也是为了周妤才追出来。
可是小女孩实在是乖巧，也实在是可怜，而且这关乎于一个人的一辈子，顾野常常想，要是他那个时候有人供他上大学是不是就会不一样，现在他想把这个机会留给别人。
不过前提是她要争气。
一个机会，比偶尔一两次施舍的金钱和食物要珍贵的多，顾野也希望小女孩能明白这个道理。
送小女孩坐上回家的最后一班公交车，顾野就上了楼，他一进屋周妤就目光灼灼地看向了他，顾野轻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头，才看见周妤松了一口气。
他把剩下的饭菜收拾了，又给孩子喂了奶，和周妤聊了一会儿天，左边的产妇把灯给关了之后，他也准备在折叠床上休息了。
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不过因为在病房里面没啥事干，带孩子也累，所以大家睡的都挺早的。
等到夜深人静，周妤响起阵阵均匀的呼吸声时候，周妤咬牙起身了。
听见媳妇起来，顾野很快也一骨碌起来了，他还没说话，就感觉到周妤轻轻拉了一把他的衣摆，一张小脸都红透了，声音响起在了姑爷的耳边：“你去刷个牙呗……”
下午按完摩，虽然很痛，但是周妤试着挤了挤，是有奶水的，但是孩子的力气小，吸不出来，老婆婆说了，要力气大的吸出来之后再让孩子吸。
顾野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是什么了，他的喉咙下意识一滚，点了点头，“嗯。”
周妤看着顾野的背影，只觉得自己的全身都要僵硬了，可是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期待，她和顾野是夫妻，更是很久没有亲密接触过了。
想到这里，周妤像下午那样，轻轻拉紧了自己这边的帘子，深吸了一口气，等着顾野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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