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爷慢慢的喝下那杯茶，问道：“你猜会是谁？”
“不知道。但至少不会是那只龙。”
九王爷皱着眉头看着于六，他问的当然不是龙。“为什么？”
“因为您这个蛟还有用。经过你这么一折腾，让龙看到了很多之前没看到，或者没有看全的东西，然后发现急需清除，继续搅动就是最好的选择。”
九王爷手开始抖了起来，放杯子时都有些无法放稳了。“只能是蛟？”
“也许是蛟，也许是虫。”
“虫？”
“那些体型过大，就连龙都开始有些在意的虫。当然他们能够出现在龙的眼睛里，也全是王爷的功劳。至于哪些虫可以留，哪些要清除掉，就要看情况而定了。”
九王爷冷哼一声说道：“一些虫子罢了，即便是全留下又或者全部清除掉又能如何？”
“水至清则无鱼，水至浑则池毁。那些虫子还是要留一些的，虽然很可能要违背皇上的意愿。”于六停了一下，又说道，“十四爷如今被幽禁不可能还有命令传出来，四爷谨小慎微，勾结江湖人士的事，至少不会这么明显。八爷……”
九王爷摇摇头说道：“这么多年了，本王从来没有听说老八手底下有这么一个势力。”他瞪着于六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几个人都不可能，那还有……老五？”
“民间做事始终都是国家律法限制的，如果可以搭上一个大人物可以随时知道朝廷的变化，可以在最大程度上保证安全。更何况，有了大人物的帮助，全国的物资，都可以随自己所愿去调动。”
“可是至今老五都没有想上位的迹象，他搞这么一出做什么？更何况刺杀本王成功了，岂不是会引起注意，从而功败垂成？”
“五王爷想不想上位奴才不知。不过奴才之前说过，现在王爷做的事是断人财路之事，有些人自然万拼命了要阻止您。至于后果，也只有做了再说。”
“他们就不怕……”
“怕就不会做了。”
九王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现在他想起了于六几年前给他说的每一句话。“也就是说，那些人的所得可以让他们疯狂到不顾及朝廷的法度，而去肆意妄为？即便是最大的盐商洪家都不会这么大胆啊。”
“如果王爷真的想知道，完全可以去抄个家，这样就可以完全清楚他们有多少银子了。”
“抄家？”
“官员贪污受贿，向匪人透露税银消息，重罪。匪人打劫税银，重罪。再加上意欲对王爷不利，更是罪上加罪，抄个家，不过分。”
九王爷在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当然他更加不在乎那被抄家的有罪或是无罪。他现在感到不舒服的点是于六的态度，那么的轻描淡写，云淡风轻，但是仔细想想又能清楚的看到于六的阳谋，就是敲山震虎。
如果你能老老实实的，那就是一个“贪赃枉法”的罪名，得寸进尺，那这个“刺王杀驾”的帽子就可以直接扣上去了。
“王爷，怎么说这件事您还需要向皇上写份折子，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另外，当地官府也要知道，毕竟没有当地官员您什么事都做不了。”
九王爷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笑着说道：“于六，现在你越来越像一个谋士了。”
于六愣了一下，连忙说道：“王爷误会了，奴才只不过是……”
“行了。既然有人想着要本王的命，本王也就没有必要再假仁假义了。”
天色破晓，只不过灰蒙蒙的没有太阳。但是那些松江府的大小官员已经到了，除了知府，所有人都在院子里面面相觑。
“进去多久了？怎么还不出来？”
“半个时辰了。”
“刘大人，要不要……”
刘大人看看四周，叹口气说道：“出不去了，这里围的密不透风，即便是真能出去，也会被人盯着。”
“可是就这么坐以待毙也不行啊。上面如果能想想办法，没准咱们的小命还能保住。”
刘大人想了想，也明白虽然冒险，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本来税银被劫自己就有推脱不开的责任，再有王爷被人袭击更是雪上加霜。知府本来就不是自己人，万一他不管不顾的胡说八道，自己的小命就真的有可能就这么没了。
“找个可靠的人。”
“是。”那个人小心翼翼的往门口挪去。
九王爷还在与知府说着这两天发生的事，突然看到站在屋门口的于六走了过来，拿起茶壶去换了热水。
“知府大人，可是要尽快找到线索，将歹人绳之以法。不然皇上怪罪下来，即便是本王也担待不起啊。”
“王爷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捉拿那些无法无天之人。为王爷排忧解难。”
九王爷皱着眉头说道：“为皇上，为朝廷，不是为本王。”
“是是，下官明白。”
“去吧，让大家都回去吧。本王刚才的话也是外行人的胡说八道，一切都由大人做主。”
“王爷这是哪里话，您所说的简直醍醐灌顶，完全让下官……”他正说着，就看到九王爷摆了摆手。“下官告辞。”
九王爷看着知府离开，问道：“如果真如你所说，这个知府也有可能是一伙人，如此一来，岂不是走漏风声了？”
“他们如果是一伙的，就不会出现五龙帮被官兵围剿一事了。按照刚才通判让人离开，”于六看了看外面，“现在却对知府只字不提的情况来看，他们不会是同伙。”
“即便如此，知府又怎会将同僚推出来，这以后岂不是断了自己的晋升之路？”
“他当然会想办法，将自己摘干净，至少不会让自己太突出。另外，您这里的路已经堵死了，那他就一条路可以走了，那就是幕后的老板。如何能在您这里交差，又如何能够替老板遮掩过去，这是他现在要想的。”
九王爷不解的问道：“你不是说那个老板是广州人，怎么连松江府的官都能控制吗？”
“目前来看，那个人把这里掌控的很好。也许不仅仅是广州和松江，这一路上，应该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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