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与真实，到底是怎么定论的？
约莫是系统又跟她说了些什么，司诺只看到程染晴突然推开身后的轩辕煜跑了出去，发间的碧玉簪子滑落，在地上碎裂。只来得及看一眼愣住的轩辕煜，司诺连忙起身跟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
程染晴只跑到一处没人的回廊便停下了。追上去的司诺放慢了脚步，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小姐，没事了没事了……”程染晴咬了咬下唇，眼眶已经红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开口，“宝宝，你知道元璎珞现在在哪吗？”
知道，方才跟小丫鬟去找程染晴的时候问过了。
“奴婢知道。”
“带我去。”程染晴捉紧了司诺的手臂。
司诺欣赏女主的这种韧性，即使其中有一丝逃避的意味。“是。”
她们所去的厢房间隔都不算远，要走也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司诺向门口的丫鬟行了一礼，“我家小姐想来向元小姐道个歉，元小姐可收拾好了？”
“好了，璞梨你先去跟母亲说一声，我稍后就回宴席处。”元璎珞落落大方地走了出来，先支走了自己的丫鬟，再看向程染晴，“程小姐有什么事吗？”
程染晴往司诺身后缩了缩。
我来吗？司诺迎上元璎珞的笑脸，行了一礼，“奴婢见过元小姐。方才我家小姐一时激动，害得元小姐一同落了水，我家小姐心里内疚，想来道个歉，望元小姐见谅。”
“哪里的话，程小姐天性单纯，活泼可爱，璎珞怎么会生她的气呢？”不过一个傻子而已。
对方笑得温婉，像是真的在表达对程染晴的友好。同时双手握住了程染晴的手，“染晴也落了水，没事吧？”
程染晴忽地用力甩开了她的手，然后哇的一声就哭了。
“呜哇！”
司诺当即看了一眼元璎珞的手，再去安慰自家小姐，视线触及指间的一丝红色，皱眉掏出手帕包住。有够厉害的，竟然随身带着绣花针。
“染晴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元璎珞微蹙眉头，关怀备至的模样让司诺多了几分防备。程染晴更是往后躲了躲，哭泣声中透露着零碎的信息，“痛……她扎我……”
“元小姐是欺我家小姐不知人心险恶，还是觉得无人看见便能肆意妄为？”司诺冷了脸色，“世人皆传元家大小姐温婉善良，是个菩萨般的人物，今日看来，元小姐有七窍玲珑我信了，只是这心，怕不是黑的吧？”
“放肆！”元璎珞皱眉，“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丫鬟，有什么资格置喙于我，还敢诋毁我的名声？你家小姐如何你岂不知？自己的问题却要冤在我身上，到底是何居心？”
司诺盯着她沉默了一会，算着该来的人应该快到的时候才开口，“元小姐，我家小姐与你无冤无仇，只今日一时欢喜，害了你落水，我家小姐已经知错，前来谢罪。你若不愿就此化怨，但可直说，缘何要出手伤人？”
本该在花园赏花的夫人小姐们已经寻至，看到这般状况，自觉地停在了不远处。
只长公主与两位夫人走了上前。
一时间，只听得程染晴的哭声凄惨，令人心疼。
“元家小姐？”长公主看向元璎珞，不紧不慢的声调中含了一份怒气。
“璎珞……”元璎珞正欲行礼，程染晴忽然扑向长公主，指着元璎珞哭嚎了一句，“坏人，她是坏人，她扎我！晴晴痛……”包着手指的丝绸散开，一抹鲜红尤为显眼。
果然小姐才是全场最佳。
司诺也盯着元璎珞，一脸的忠心为主。
长公主已然动怒，众人皆知程染晴心智不全，自是不可能骗人的。只不过，到底是个有心计的，元璎珞蹙眉苦笑，“璎珞与程小姐素无仇怨，今日得她一声姐姐也是心生欢喜的，方才也不知是哪处带了刺头，误伤了程小姐。璎珞，也是愧疚得很啊。”
“噗嗤。”有人忍不住嗤笑一声，隐在人群里低声说了一句，“我方才正巧路过，看见那位程小姐只是碰过元小姐的手的，莫不成，是元小姐的手带刺？”
突兀的声音显得极为清晰，哪怕为了伪装掐了掐嗓子。
你那不是路过，你是看到了程染晴往这边走才跟过来看热闹的。身边还跟了条尾巴那种。
司诺寻声瞄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一席红裙。尽管今日的小姐们多穿着妍丽，千姿百态各具风情，那位自带妖娆的气质还是略为突出。
好咧，到你出场了。
“你是哪家小姐？”长公主看了过去。对方身边的小姐们都退后了一步，将人显露出来。
没打算出风头的人僵了面容。
“皇姐莫怪，是我带来见见世面的。”那人身后站着的男子开了口，顺便把焦点带回正轨，“我方才与她一起，确实看见程家小姐只碰过元家小姐的手。”
在场的人瞬间跪了一大片，“见过皇上。”
“都起身吧，今日前来的是个客人，不是什么皇上。”说着是随和的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
众人了然地起身。但作为长姐的人是向来不与自家人客气的，直接无视了他，看向元璎珞，“元小姐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司诺看着那边那位往后狠狠踩了一脚才看回元璎珞。
被质问的人脸色一白。元夫人到底是心疼自家女儿的，往前站了一步，“璎珞方才落水受了惊，心神不定的才会误伤了程小姐吧？璎珞，还不快请罪？”
“是。璎珞知错，还望长公主、程小姐见谅，也希望没有扰了各位赏花的兴致。”自知这事无法推脱，元璎珞便盘算着从别处再补救形象。
终究不能为了两位小姐的事纠缠过久，长公主哄得程染晴平静下来后，便带着一众客人回了宴席。
司诺得了自家夫人的眼神示意，落后了几步，听了几句提点才回去。
然后还没走到目的地，又被人拦了。司诺看着眼前的人，毕恭毕敬地行了礼。对方面无表情地把手中的东西塞给了她，“给你家小姐。”走得十分潇洒。
司诺捧着朵还带着点水珠的荷花，也没回头去看那个往相反方向走的人，行吧，既然是给我家小姐的，就帮你送过去吧。
然而看到小亭子里那个抱着莲蓬在玩的人，司诺还是顿了顿脚步，然后再上前把花递了过去，“小姐。”只轻轻叫了一句，司诺知道对方能猜到是谁。
程染晴看着花呆滞了一下，欣喜地接过，“花！”
笑弯了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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