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咽风雪狂舞在天地之间。
陆离一身黑色玄衣。
在被冰雪覆盖的江城黄鹤楼显得醒目异常，
又孤独渺小。
每走一步脚下积雪都会发出嘎吱嘎吱哀嚎。
“长亭外、古道边......”
老头的呢喃说唱从他的身后轻声响起。
陆离被雪花迷了双眼。
在这极端天气之中他仿佛见到了往昔繁华。
黄鹤楼上文人墨客在吟诗诵词。
楼上楼下的游人如织欢声笑语。
他抹了抹脸脚步再快。
“文昌、断念......就算痴症又有何妨......”
陆离紧握文昌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医好老头。
数月风餐露宿虽然迟了些但结果是好的。
文昌在身可令脑海清明。
断念入药可令痴症全解。
“回家......”
“这次回去怎么也得待到年后开春再出来。”
“明前莲心不得馋哭老头。”
陆离想到这儿嘴角轻轻上扬。
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总喜欢胡思乱想。
独自出来这么久。
再有谢灵韵宋慕青时常叮嘱过年必须回家。
他打算这次回去好好在家待段时间。
“老头身体彻底康复带他和灵韵仙子......”
“对......还有宋侄女......”
“一起行遍世间美景好好逛逛古今大夏！”
陆离对未来整整齐齐生活充满了向往期待。
“老头让我来的要怪怪他......”
早餐店已经在迷雾风雪中若隐若现。
他心中犯怵嘀咕。
不论自己还是老头在黄鹤一言一行。
基本都会被各大媒体和坊间添油加醋一番。
谢灵韵肯定会知晓他们都看望老头老相好。
回家两人难免吃不了兜着走。
正往前边走边想。
陆离似在漫天雪影中见到一年迈老者走来。
举手投足之间用天地作书风雪作墨。
意境十足画卷便被勾勒而出。
——仲儒行教像！
“画道吴圣......”
陆离知晓这是自己心中之景。
不然千年前故人又如何能画千年后故人。
可虽是他心中景。
画道吴圣却尽穷丹青之妙有返璞归真之意。
论人物画足甩他几条街距离。
“书道王圣......”
又前一步又是一人。
行书天地。
和陆离截然不同行书风格高下难分意境。
让他仿佛打开了新天地。
在行书一道又有不同的新意境感悟。
慢慢往前。
陆离还见到了酒道杜圣、书道草圣......
直至陆离站定在早餐店的门口时候。
共见万道八位圣人！
黄鹤绵长送别缓停。
陆离轻怔。
望着漫天飞雪心中涌起一股莫名不安哀伤。
直至老头身影来到陆离眼前。
没有行书天地没有烹茶煮酒亦没有半句话。
静静又不舍的注视陆离良久。
他如万道八圣一样又不一样。
风雪江城鹤影盘空鹤啼悲鸣。
老人含笑乘鹤而去。
“不要、不要......”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求您......”
陆离身躯僵硬痛苦摇头眼泪止不住滑落道。
此时此刻。
他终于明白仲儒想做什么又做了什么！
老人用万载声名让世人不敢欺他。
老人用世代生命借福泽保他平安！
直至第九圣福泽......
老人，从走出西子就有这个想法！
陆离听到天地之间悲恸哀嚎此刻终于知道。
......老头已经走了！
没有团圆新年没有明前莲心没有来年中秋。
他又变成了那个没人要的霉孩子。
“你给我回来啊！”陆离痛苦伏地咆哮道。
“您怎能如此的自、自......”
他的眼睛通红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自私二字。
天下人都可以说仲儒自私。
唯他不行！
老头只不过是个不敢回家的胆小鬼罢了。
“怪我怪我都怪我......”
“要是我能早点寻到断念带回去......”
“要是我上次身养文昌才气多些......”
“要是我没那么喜欢在各处惹事生非......”
陆离失魂落魄跟在鹤影身后。
他把老人离开问题全部归咎到了自己身上。
“天下文运和文道我要来有何用......”
“您待我如此......我又怎可置您于不顾......”
细想先前老头做过种种。
陆离有种心都被撕碎的痛苦感觉。
咔......
手中文昌如齑粉自碎江城随风飘动天地。
粉末飘过之处暴雪骤散天地。
陆离脚步踉踉跄跄。
原本他觉得自己成为了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命运却仿佛给他开了个玩笑。
神伤之下。
白发横生。
饶是先前留存体内的非凡宝药和诸圣福泽。
似也无法阻止他神伤白头。
每前半步。
陆离的头发便长一丝白发便多几丝。
片刻时间。
黑衣白发便覆背随风乱舞和风雪融为一体。
直至江边陆离已经满头白发。
伏地埋首久久不起。
陆离心中悲伤如同无垠风雪。
风雪在消散，可心中的悲痛却无半点退散。
在他的身后黄鹤楼依旧屹立。
然而那份温暖和欢乐却被无情风雪带走了。
仅留一片冰冷和悲伤在天地之间久久回荡。
大夏各地颔首默哀已故老人。
史记中仅用了六个字记录了仲儒的离场。
仲圣崩，葬桥山。
更具仪式感的是传说中的描述。
仲圣乘鹤飞升。
离开之前他把文道的气运尽数交给陆离。
给大夏带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
超越任何时代的璀璨大世和人间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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