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询问张老头也没回话，眼神复杂又带着失望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相处了大半辈子的人，他居然天真的以为有他压制着自家婆娘，她就不敢乱来了。
可是没想到她做的事却越来越是过分没底线，在家里闹不下去就跑到外面去，全然不顾脸面了。
老太太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位置，嘴角扯着抹僵硬讨好的笑容。
被老头子犀利的目光扫视打量一通，她一瞬间觉得身上像是被刀子扎中一般，没个片刻心虚的感觉涌上，后背已经开始汗涔涔一片。
见她因为心虚而畏畏缩缩的模样，老爷子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也懒得再多说什么，将早就准备好放在手边的东西一下甩到了地上。
看着地面上被风卷到脚边的纸张，老太太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坐着与他对峙的老爷子，她不识字但心里突然没来由的一阵恐慌，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讷讷地开口道。
“老头子，这是什么……”
“哼！你心里该是清楚的，你还真当我之前说分开过的话是同你开玩笑的？既然你不想好好过日子，那你就带着这份休书就赶紧离开吧，我们家是留不得你了！”
休，休书！
老太太当下脸色变得煞白一片，脚下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看着那张纸就跟见了洪水猛兽似的，整个人神色仓皇的手脚并用挪移到另一边，好像这般这就能躲过一样。
“老头子！我做错了什么你要休了我，咱们同甘共苦几十年了，都老夫老妻了，现在临老了你个死老头子要休了我，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啊！
你还要赶我走，你要我往哪去啊，这是要逼死我啊，哎哟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哟，你们一家子都欺负我……”
老太太坐在地上拍着大腿诉着苦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没一会就伤心难堪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扯着嗓子嚎着生怕外边的人听不到似的。
可是看在老爷子眼里却是无动于衷，眼底更是毫无波澜，在他看来这样的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觉得到现在这老婆子还是不知悔改，冷哼一声沉声开口道。
“为什么休了你你自己心知肚明！你在外面胡咧咧四处败坏小函的名声让他难堪，你有想过他的感受吗？
你是女人你难道不知道清白对一个寡夫郎来说有多重要吗？知道你不喜欢他，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做到这种地步，既然你这么瞧不上他，那这个家你也别再待了，省得你们相看两厌！”
许函许函！又是因为许函，她哪里胡说八道了，明明两人就是不清不楚的，还想改嫁，那就是他不检点！
老太太恨恨咬牙，一双眼中充满了对许函的怨恨，可是面对自家老头子的时候却还是哭的委屈。
“不！我不会走的！你个老不羞的想休了我，没门！要赶我走除非是我死了，否则你休想！”
说着老太太一下扑到了不远处将那张休书拿在手上，没两下功夫就被她撕的稀巴烂。
似乎是为了泄愤，撕碎了还不行她又揉吧成一团塞进了嘴里，最后抻着脖子翻着白眼好不容易才咽了下去。
老爷子也只是冷眼看着，他早就猜到了依这人的性子不会痛快妥协的，到底是在一块过了几十年的人了，对她还能不了解吗，只是还真以为这样撒泼就拿她没办法了？
“呵，行。”
老太太还以为老爷子是心软了，眼睛顿时变得晶亮，脸上瞬间挂上了灿烂的笑容，双手撑着地面就要起身。
“我就知道老头子你不会这么铁石心肠的，都老夫老妻了就别整这些幺蛾子了……”
只是在听到后面老爷子说的话时，她脸上的笑一瞬间僵硬在了脸上。
“既然你不愿意走，这个家也容不下你，那你就搬去后院那间老房子住，反正你也瞧不上小函，想来也不稀罕他的照拂，以后的吃穿住你都自己看着办，不在一个屋檐下眼不见为净，这样小函也能轻松些，你也能过的舒心。”
见自家老头子说的一本正经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顿时一阵慌乱涌上了心头，这，这是让她自生自灭的意思吗？这跟休弃有什么区别？
老太太哪能同意这事，当即就要开口反驳回去，可是老爷子却先她一步果断开口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
“要么你拿着休书离开，要么你就自己去后院住，没有别的选择，既然你把事情做绝，那么你就该想到会有什么后果，不是谁都会一直任你拿捏的，你好自为之。”
说罢老爷子果断的便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进了里屋，独留下一脸煞白满脸无措的老太太，目光空洞洞的望着空荡的堂屋，身体虚晃两下就瘫软在了地上。
她知道自家老头子不是随便说说的，她要是不选择，那么就只能是被赶出家门，如果搬去后院老房子，还能有个安身之地。
可是，可是她现在都一把年纪了，这么多年都是许函伺候的她，让她自己过活，她怎么吃的消啊。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忍下那口气，管住这张嘴，也不至于闹成这个地步，可是现在后悔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心里的怨恨早就被此刻是悔恨所淹没，此刻的堂屋里只留下老太太孤零零一人掩面哭泣，就算她哭的再伤心也不会再有人过来安慰她迁就她了。
正月十五元宵节。
“嫂子，明天就麻烦你跟我去一趟张家提亲，我是大老粗也不知道该准备些啥，您瞧瞧看我这还需要添些什么吗。”
沈大海将一张列好的聘礼清单递给了村长媳妇，想着让人帮着瞧瞧看还需不需要添置些什么。
村长媳妇乐呵呵的接过了清单，早就在村子里听说了沈大海钟意许函了，倒是没想到这年才刚过完这人就急着上门去提亲了，还真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瞧这聘礼给的也是够厚实的，跟当年那韩年小子也是有的一拼了，许函也是好福气到了，往后怕是要享福了。
“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是大喜事我很乐意帮忙，不错不错，准备的还挺足，看来你也是没少花心思，明天我就陪着你走一趟，保证帮你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
“有嫂子这话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明日我再带着东西过来。”
既然已经说好了沈大海也没多留，毕竟今天是元宵，虽然年味渐渐淡去了，但是也不好多留耽误人家忙活。
看着人渐渐走远，村长媳妇掂了掂手上的鱼，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心里感叹一句：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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