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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房中飘着热乎乎的肉香和米香——是蒋峥嵘煮的青菜瘦肉粥。
肉类是蒋峥嵘养殖的水豚肉，储存在地下避光的冰窖里，味道十分鲜美。
在四合院的外围，有一条暗河，每到汛期，都会有一些水豚，不知从哪里被水流带进秘境，为了可以过上大口吃肉的生活，蒋峥嵘便在暗河边挖了个人工湿地，养殖水豚。
在灶房里的圆木桌中央，有一块圆形的石板，是用来放饭菜的，蒋峥嵘把煮好的粥先盛了一碗放在案板旁边，张麒灵伸手就要去端，蒋峥嵘抓住他的手：“等一会儿，烫着呢。”
张麒灵眼睛眨了一下，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蒋峥嵘趁机揉了揉自己老婆的手……好瘦……
“你等等，我去给你弄凉一些的。”
蒋峥嵘来到院子里，合上水闸，打了些清凉的井水，盛在一个浅浅的小陶盆里，打算把碗放到盆里，把粥冰一冰。
结果回到灶房便看见张麒灵已经端起碗喝了起来，嘴巴已经烫得有些红。
“你干什么呢！”蒋峥嵘着急！
他急忙捉住张麒灵拿碗的手腕，把粥碗放到凉水盆里，心疼地捏着张麒灵的下巴，查看他的嘴唇和口腔……
在蒋峥嵘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张麒灵的本能反应是躲开，但是不知道是蒋峥嵘的动作太快，还是他太慢，最后竟然乖乖让蒋峥嵘碰了——
“吓死哥了，你看你，嘴巴都烫红了，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哥也是你的，知道吗。”
蒋峥嵘的关怀很真诚，张麒灵根本没察觉他自己竟然也在一直暗暗关注对方。
而且，他好像并不排斥蒋峥嵘的肢体接触，反而觉得，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像是他们的相处模式本该就是这样。
“没事。”记忆空白的张麒灵有些烦，他把蒋峥嵘的手格开，微微垂眸，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蒋峥嵘无奈，端起粥碗，舀起一勺粥轻轻吹凉，然后递到张麒灵嘴边，仿佛照顾屁事不懂的小孩，并开玩笑逗他：“乖宝张嘴，啊——”
张麒灵冷冷瞥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骂他神经病，然后不由分说地拿过勺子和碗自己吃，只是也学着蒋峥嵘的样子，敷衍着吹两下，再送进嘴里。
蒋峥嵘乐开花了：“这才对嘛，我不在的时候，你应该好好照顾自己……”
他话音刚落，张麒灵就看向他，没头没尾地问出一句：“为什么。”
蒋峥嵘没太搞懂：“啊？什么为什么？”
张麒灵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为什么，不在我身边。”
——这句话一出，蒋峥嵘愣住了，和他分离了很久的爱人，语气平淡地对他问出这样一句责备不像责备，疑问不像疑问的话来，这让本就心中有愧的他更加难受。
宁愿张麒灵骂他个狗血淋头，揪着他的衣领给他一拳，质问他为什么不在自己身边，为什么让他独自面对外面的世界，为什么留他一个人踽踽独行……
明明他们曾经海誓山盟，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一起面对，要一起去看新世界，共证大同之道，天下为公。
可是就在黎明的曙光初初照在两人身上时，他却选择独自走进了终极，把自己与外面的世界、未完的夙愿，以及失忆的爱人隔绝起来。
“你想知道吗，我会慢慢告诉你的，只要你别生气不理我，我会把你失去的回忆都讲给你听，好不好？”蒋峥嵘软声地哄着冰山老婆，语气有点哀伤，也有些宠溺。
张麒灵没有再说话，只是一口一口动作优雅地喝着香喷喷的瘦肉米粥，偶尔有风拂过，过长的黑色刘海碎发扫过睫毛，让他不舒服地微微眯了下眼睛——像一只馋嘴的黑色缅因猫。
蒋峥嵘内心柔软地一塌糊涂，他起身离开了灶房，想着先去院子旁边的菜地里，摘个自己种的甜瓜，给张麒灵做饭后水果，消食解渴。
张麒灵坐在桌前，喝完一碗粥后，勺子底部沾点最后一滴滴落在桌面上，“啪嗒”一声，留下一个圆润的米点，张麒灵很珍惜食物，闯入这里之前，他是一点一点数着储备干粮，艰难地维持到这里的。
于是他看着桌上的米点，没有多想，就低下头想去吃掉，谁知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突然闪过一个黑影，速度很快——
“谁？！”张麒灵警觉的目光追逐黑影，那黑影在圆桌对面停了下来，只能看到她的上半身——
是个小粽子，八九岁的女孩那么高。
灰白干燥的皮肤，僵硬凸出的眼球微微颤动了一下，穿着一身黄绿色的民国小洋装，如同僵硬的洋娃娃。
只是她身材胖胖的，像个小圆墩，踢一脚能滚很远的样子。
胖墩墩的小粽子看着张麒灵，她似乎是有灵智的，只见她伸出双臂，放在胸前对着他比了个“x”，大概意思是不许他喝桌子上掉落的米粥。
张麒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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