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入窄道深处耳旁全是风吹间隙的呼呼声，而前往薇因命宫的魔女们列队前行。
前往的道路极其崎岖，像是想用复杂的地形阻断怪物和敌人的靠近，石壁空间里是殷红色的，高低错落的石地坑洼让人完全不好落脚，同时愈加下沉往地下走。
抬起头能看到一个巨大半圆形石壁高耸入天，被紫红色的云层渐隐遮掩，红黄泥土和砂石从残破的边缘扑簌落下。是圈围过来的屏障，将薇因命宫如同唯一的温室花朵威严地保护起来。
当再靠近些才能发现那半圆的石壁墙内，悬浮着三座离地百米多高的建筑，它们之间互相有机械桥梁连接，精密的外壳完美契合在一起，废土黄沙再覆盖其上。那是拜占庭式的教堂和末日机械城的结合。
“这也太夸张了吧…”初次来到这里的魔女们已经被惊呆到合不拢嘴了。
沿桥缓行，梳妆绝美的魔女们离开马车、飞艇，来到了舞会大门前，验明邀请函后检查装扮，即可放行。
连续的隆隆巨响，引得侍从们望向那摇摇欲坠的桥体。
高贵的耳饰穿在耳尾，不住扇动着，蜷起的蝎尾不时敲打着桥面，警告前方让路。
乌漆漆的巨型大猫脖子上戴了一圈金色锁子甲，背部披上黑金软袍，安上了坐鞍，载着神秘的魔女缓缓到来。
临近了，人们才看到黑猫身边行走着三位帅气的男巫，戴着各式半面鬼面。
侍从上前，想将唯一坐在黑猫背上的优雅魔女扶下来。
只见魔女的裙摆犹如云中星，雾中花，翩然倾身朝黑发的男巫递出玉手。
身穿灰烽纳赞的礼服让众人目光聚焦在那位特别的男巫身上，以他高挑的身姿先接住了魔女递出来的手，轻松拥住她的腰，让她踩着十厘米黑高跟的双脚轻盈降落。
不知其面容，只知面戴破碎人偶面具的男巫他脏橘色的狼尾发不羁浪漫，看他举止讲究地拿出邀请函放置在侍从手中。
“各位请进，祝，舞会尽兴。”
在离去之前，一身皮草的男巫将一袋神浮币的小费放在了接待台上，就跟着同伴无言前进，他似乎不用回头也知道，他收获了一排侍从久久的鞠躬目送。
“dlagkalias，Andanyaza。”随着男巫的咒语，巨大的猫咪体型逐渐缩小，身上的饰品也哗啦一声全部坠落在休息室的地板上。
“装够了，不用再高调了。”男巫抱起了正常体型的罗铭，罗铭满眼奇妙地看着对方，小爪子开始一下下踩奶。
“我也够了。”魔女穿着包臀剪裁的裙子几次想坐下都觉得不适，束腰让她也无法弯腰，再无人的地方再也制止不了她满身僵硬奇怪的动作。
不得已，男巫们拥了过去，给她梳理头发，摆正发饰，甚至温柔地抬起她的脸给她补上口红。
只是皮草男巫不满意小魔女的表情和姿态，在她纤薄的后背上拍出一巴掌让她站直，女孩震惊且带着愠怒地转过脸来，对视那个比她高许多的男人。
而对方还算忍着自己的脾气说：“化形成黎罗的样子，就给我维护好她的形象！”
女孩抿起嘴，旁人以为她快哭了，其实是压抑阴郁到爆炸，可男巫高大威猛让她只能翻出一个白眼就作罢。
与魔女穿着相配的男巫放下了猫，上前拦了拦同伴，举手投足间充满大气和舒展，他来到女孩面前为她解开了面具让她放松。
女孩抬眼望着这个帅气的男人，冷漠间带着深思，对视那一张像画出来的完美对称的脸，那五官脸型间的电影感和颓丧的音乐家氛围，一定是参考了年轻的莱昂纳多，以及大卫鲍伊的才气。
男巫捧着魔女的脸观察她的神态，就像曾经热恋过的魔王夫妇，可此刻两人都没有丝毫的心动，笑眼里还藏着一道锋刃，他们都在暗暗发问：“你到底想怎样？”
不过男巫不会戳穿这一切，他要陪着人生中最大的反派玩下去。于是他故意用低沉好听的男音说道：
“你今天好美啊，六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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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掀开酒红色的长帘走入偌大的会场，盛满香槟的托盘就恭敬递在宾客们触手可得的位置。
一直将手抱于胸前的娇小魔女松开了防备，拿起了香槟一饮而尽，半张鬼面之下的嘴唇垮得嫌弃极了。
“有可乐吗？”“有咖啡吗？”“有奶茶吗？”三位随后跟上的男巫们包围了侍从。
魔女驻足在大厅中央，看浮动的星光随着绕梁醇厚的大提琴音声游走在头顶，桌上的潘趣酒冒着滚滚金色的烟气，但已经被不怀好意的宾客悄悄往酒里洒了东西。
回头看到两个不可理喻的同伴正在把这里当自助餐狂吃甜点，魔女在面具下翻了个白眼。
“六翼，你别跑太远。”这个陌生的声音来自“男伴”黎罗。
六翼仰着头，以半死不活的眼神回望化成美男子的真正的魔女。
此时她身高一米八，一头漆黑湿漉的短发，瞳如猫眼石，嘴唇如猩红的血，还穿着那套本该给他的灰烽纳赞。
“我…”六翼一开口，发出和黎罗一样稚嫩清脆的声音，把自己都震一激灵。
其实他在礼服被拿走那天就有不好的预感。玻璃娃屋中受邀来此的混沌鬼怪中，除了棠霓都做了身份性转，也就是六翼身边全是如山高大的男人，还要踩着让他走一段红毯能崴十次脚的高跟鞋要在舞会中站一晚上。
“我想静静。”六翼已经对这场舞会没有期待。
“嗷，别这样…”黎罗主动牵住六翼的手，“我们没有故意捉弄你，就当仙女教母给灰姑娘变出了华丽的装扮，在短暂的法力失效前，你就好好享受吧。”
“在我存在的年代，世上还没有出现以童话故事包装的黑暗邪典…
再说，要我享受的话，我们现在就去把装扮都换回来。”六翼顺势捏紧黎罗的手，要拉她走向休息间。
可黎罗对舞会逐渐上瘾：“你看这舞会场上男巫好少呀，我特意学了男步舞，是来行善的。”
六翼一瞬无语地哼笑出声，平抚嘴角后勾勾手指让高大帅气的黎罗弯下腰来，一旦贴近，一把勾住了她的脖子，在她耳旁娇声威胁：
“我都这么听话了，你还想跟别人跳舞？你这一晚上都是我的。”
不知道黎罗是因为六翼现在的模样太过可爱美丽而滑稽地笑了，还是真的忘记了烦恼，全身心地开心。
她捧着对方的脸，或是说，捧着她自己的脸，微笑轻抚着，多少有些安慰或鼓励，一直与她对视的六翼都不得已地移开目光。
“对，我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男巫直起身，牵着身旁美到一骑绝尘的魔女走进舞池。
同样化形成男巫，吃饱了甜点坐下休息的严银礼和半野，锁定了远处模糊的灰色人影。
“那套礼服衬得他们俩是天造地设的般配，并且黎罗是男方就顺眼的多。”半野从一进门就在自助区洗劫，实在吃了太多甜点，不得已捂住鼓出来的肚子。
严银礼揉揉她粗粗的眉毛：“哼，不配。”
“哦哦哦，找到你们了~”不闻其人先闻其声，以及她身上树木药草的香味。
棠霓身穿火红的皮质长裙，边境界最昂贵的帕梵尼魔女单肩毛绒披风，红色皮扣长靴，大开叉的裙侧边露出的大腿上还有吸睛的辣妹腿环。
礼礼和半野两人眼睛都看直了，缓缓抬眼，看到棠霓用黑色蕾丝遮住双眼作为遮面，盘起长长的金发露出无暇的天鹅颈，而她那线条顺滑的肩膀正紧紧靠着一个一身黑白棋格西服的黑发青年。
还记得姐妹们开会选礼服时，棠霓就尤其紧张在意她的妆造问题，听说跑了几家高定服装店挑选也唯恐自己不够美。
“这只是一场玩玩而已的舞会呀…”姐妹们不明真相。
“其实，这种场合参加的嘉宾们都会穿压箱底的极致贵重的服装，一件比一件无价，大家都在争奇斗艳，我们都能融入其中的。”半野希望她能放平心态。
棠霓赶紧点头：“好！那我打算，反其道而行之，穿最简单的礼服，穿出最高贵的造型。管别的魔女珠光宝气还是猎奇惊异，我只要我的男伴能一眼就看到我。”
“男伴啊…”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姐妹…”棠霓对青年指着桌后的两个男人说道。
“…姐妹？”青年用纸塑的纯白面具遮盖了全脸，看不见他的表情，也足以听出他一头雾水的语气。
礼礼和半野当然知道这个青年是跟着棠霓混进来的，什么也不知道，既然还没说出真相，索性演一演。
只见这两个男人起身，相互用手臂勾住对方的腰，用低沉却娇嗔慵懒地说道：“嗨，对，我们是她的姐妹。”
“叫我凯瑟琳·野。”“叫我詹斯梅·礼。”
黑发青年顿住三秒，缓缓点头：“那叫我…浮士德·元。我是她的朋友。”
棠霓差点失去了表情管理，这仿佛是什么怪异俱乐部的线下聚会：“那，我就是…曼德·霓。”
她呵呵笑着，在刚经过的侍从手中的托盘上拿走一杯香槟，尴尬地喝下一口，挽住身边青年的手臂，带他转身：
“我还有两个朋友，他们还带了一只猫来舞会，是世界上最可爱的毛绒绒，叫【夹子精】。”
“那是【桀泽金】吧！”边上的两人差点吐槽。
“是吗，小猫叫声很甜吗？”“嗯，等你听到就知道了！”
这位浮士德·元，还在好奇地张望着大厅和舞池。他那完美的身材比例、黑白分明的打扮，以及看不到他面容不知其情绪，让他像个初来人类世界的智能机械。
棠霓越偷看他就越着迷。
“只是我对猫毛过敏…”“…什么。”
果然他还是人，一个脆弱的人…棠霓藏在黑色蕾丝后的双眼从沮丧一转兴奋。
因为更想欺负他了…
元来到潘趣酒桌前，拿起长勺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就将要撩开面具时，棠霓按住了他的手：“不不不，在这里别脱下面具，是这次舞会的规矩。”
元又一次张望四周道：“那戴全脸面具的人都无法在舞会里吃喝了？”
他刚问出口，就看见一位戴着威尼斯面具服装富华的女士，隔着厚重的面具把一块蛋糕举在她面前。
眨眼，那块蛋糕不见了，他似乎能听到随之而来细微的齿间咀嚼奶油的声音。
“哦，这是什么类似学用筷子的技能但我不会的吗…”他也插起了一块蛋糕，冷峻无情的面具对准它，可单凭意念还是不能将蛋糕送入口中。
棠霓呵呵笑着，放下他的潘趣酒和蛋糕：“这会先别吃，免得跳舞时不舒服。”
“啊也是，我最近熬夜多，还得健身，不应该吃蛋糕。”
他这么一说，棠霓反倒犹豫了，偷看了一下四周，没有感觉到视线：“我是带你来约…带你来玩的！所以你别有负担，放纵这一次，回头我们再约健身房啊。”
于是她插起了蛋糕，手指放在他面具的下颌边缘，向上一抬：“啊~张嘴。”
面具下的脸半藏在阴影里，仅能看到轮廓也能在脑海里补全他英气俊朗的脸，眼瞳明亮闪烁，被揭开的面具减少了闷热，能闻到棠霓手上清新的木香味。
晃眼间他唇角勾过一丝笑，棠霓生怕自己错过这一刻，微微低头，不由自主贴近。
可面具上突然落下一股力，对方把蛋糕推了回去，同时按下了面具重新戴好。
“你吃，我会监督你健身的。”他握着棠霓的手，把香甜的蛋糕喂进了她的嘴里。
“那我把自己吃胖十斤，你再监督我减肥十斤？”棠霓笑着，轻轻咬着叉子。
“下周我们还有合作呢，就多吃一块吧。”“哦？！下周？我怎么不知道…”
“我向坎贝斯品牌方推荐你成为下周大秀的模特，他们愿意给你发出邀请…我也单独给你发了邮件来着，不过，你没看到？”
棠霓瞳孔地震，呆在世界边境一没稳定网络、二跟姐妹们玩嗨了，三还忙着教咒语，哪还知道自己邮箱已经满爆了。
“我舞会结束马上去回邮件还来得及吗！”棠霓受宠若惊也唯恐怠慢。
隔着面具，也知道对方笑了。他说：“我现在在这听到你的回复就够了。
哦对了，感谢你邀请我参加这个舞会。”
还好在昏暗迷醉的光线里看不出棠霓脸上的红润，其实在内心的躁动中她急切地想把面前的男人推进休息室，扯下他的面具看看他的表情是否和自己一样。
若一切时机都是正确的，咒语锁死门窗，让他哪里都跑不了。
“棠霓？”他的声音叫停了幻想，棠霓深吸一口气。
“叫我曼德·霓。这场舞会中，要隐藏身份。”她大胆地靠近，朝对方耳语。
“哦，看来游戏规则，很严格。”他笔直地站在原地，在棠霓贴近他时，苍白的面具面前视线毫无遮挡。
他藏于暗影中的双眼视线抬起，一眼望到了舞池中央。
人们谈笑欣赏着空地中间吸睛夺目的双人舞。
裙摆一收一合，高跟鞋都要在地板蹬出火花，短发魔女熟练的姿态，柔软的身段，令舞伴都称奇：
“你为什么会跳女步…跳的太好让围观的人这么多，我都不知道怎么收尾！”
六翼抬起眼：“不想跳了？你得先同意我俩换过来，下了场我们就去休息室。”
“现在多好玩啊，除了有点累…”汗水已经浸入了黎罗的面具下。
六翼挑起眉，偷笑起来。
而旋转间的魔女突然感受到一股视线，立即抢走了舞蹈的引领权，用面前男巫高大的身形挡住自己，扑在对方怀中悄悄往后看。
“我都没你这么小鸟依人…”黎罗偏着头，发现六翼怀抱着她的腰，非要穿过她臂弯下偷窥寻觅着什么。
六翼没有回答一个字，只是敏感地发觉，有谁锁定了他的方向，是觊觎还是敌意？
刹那，毫无生命力的一束视线终于与他对视。
六翼深深皱眉，目光贯穿人群，久久凝视那陌生的只有黑白的神秘人。
那人没有表情没有动作，却精准传达出了会场众人中除他们以外谁都听不见的话语：
“你在这啊。就这？”
六翼当即跳出男巫的怀中，大步钻进人群中。也许是想休息了，或者，是在躲？
黎罗追了上去。围观的人们退去。
而棠霓抬手在她的男伴面前晃了晃：“你在发呆吗？”
“我在想，待会和你跳什么舞才能让你当上舞会王后。”
“哈哈哈，我们本来就是国王和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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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音乐余音渐止，下一曲前奏接连，翩翩起舞的人们已经让舞动的空间越来越狭小。
而这一刻，聚光的灯柱笼罩在一头长长的金发上，舞动的人们让开间隙的瞬间，棠霓一撩腿而踏出的身姿让其他男巫们侧目。
这夺目的优越令人双耳隔绝音乐，视线蒙蔽住他人，只会看见棠霓小幅度地扭动身躯，踩着点轻掂脚尖，一个顺滑的旋转，她滑入了她的男伴怀中。
热情勾人的探戈曲适时地奏响，棠霓惊呼一声，音乐怎会来的如此巧合，那就抑制不住她想要在众人面前宣告她想拥有眼前这个男人的欲望了。
纤直的长腿紧致白皙，利落的踢脚，暧昧地缠绕，男伴站在棠霓的面前似乎有些招架不住，而她则愈加沉浸当下的浪漫，浑身散发的树叶香气却在此时藏匿几丝意乱情迷。
棠霓无多言语，她只要抢占所有的灯光，那周围人的目光一定只放在她的身上，包括她的目标，这就是她表达的心意。
长号华丽的音调配合鼓点吹奏出连串音符，带动棠霓的身体连续旋转，重声一落，棠霓优雅地勾住男伴的肩膀，单腿一抬紧贴对方的腰间。
全程仿佛都在发懵的男伴却刚好扶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另一只手放在了她的大腿。
四周掌声齐鸣。
“哈哈哈哈，我把你吓到了？”棠霓开心地倚着她的心仪之人，笑容灿烂又娇羞。
“我是被惊喜到了。”对方带着波澜不惊的笑意回应。
周围的掌声里还多了其他宾客的隐隐笑声：“跳这么用力，待会还有力气进行游戏吗？”
“不知道呢~要是落在最后，下次一定都不敢来了。”
“呵呵，小集会来的魔女，见识少了，没经验罢了。”“哈哈哈…”
那阴阳怪气的笑声似乎被棠霓与男伴电光火石般对视的氛围给全然隔绝了。
在休息室门口欣赏完这支舞蹈的六翼抬头看着对姐妹投去八卦眼神的黎罗，他像是随口一问：
“你们是真不知道薇因命宫的舞会会发生什么，对吗？”
“嗯？发生什么？”黎罗并没在意。
“没什么。”六翼淡然一语，突然将休息室的大门一关，拽住了黎罗的外套，随即屋内灯具全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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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黑的空间中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屋外呼啸的黄沙飞石声费力地穿过奇异的绿植遮挡敲打墙壁，以及屋内传来的从门口打到桌边再打到沙发上的争抢声。
“喂，说好了你要听话的！”“我不想这样呆一整晚！”
角落的酒柜被砸碎，花瓶给撞倒，冰凉的水浸湿华丽的地毯，形成水癍之前就被一只光足踩过，休息室里你追我赶地抢夺起衣服来。
“我要男装！换过来！”“不给，除非你给我撒娇，撒到我满意。”
忽的，休息室的灯光恢复，是不知情况的侍从赶到这间异响频发的房间打开一看。
能望见那不远处的贵妃椅靠背之上露出了一个短发魔女侧身跪坐在上，低着头瞪着身下的人，而她近乎空白的后背，让侍从立即移开视线，站得笔直：“打扰了。”
嘭！休息室一片清净。
但男巫有些发懵地半闭着不习惯亮光的双眼，用力眨眼中发现黎罗已经脱掉了一半裙子，散开了她背后的束腰衣，鞋子也不知道被她扔哪去了，而这个烦躁急切的女孩现在就骑在他身上，解着他的扣子。
“六翼！”被男巫这么一喊，六翼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或者说他早就知道了，只是暂时停了一下手，坐在对方身上看看他像是生气也像羞涩的绯色面容而已。
“不行，我们换过来再说。”六翼的嘴一撇，更加快速果决地要脱男巫的那身礼服。
“再说什么！”男巫一脸觉得对方疯了的样子，两个人又是一阵缠斗。
男巫生怕把她的衣服扯下来，只能念出一句咒语，瞬间交错密集的拉绳被无形的手拉紧，六翼呼吸一窒，仿佛被人猛踹一下后背，身体不稳地摔在了地上。
“对不起！”男巫立即道歉，可是太过明显的偷笑声被六翼听得一清二楚。
一瞬，魔女的眼神无光了，虽然自己用着黎罗的外形，但以这个视角看着面前衣着完好的男人，想接近又不愿搭把手的样子，被戏弄嘲讽的感受是直戳灵魂的。
黎罗，或者说六翼，他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仰望五米高的天花板，仿佛看到顶绘壁画里的小天使飞下来接他了似的：“让我死吧。”
“不至于不至于…”男巫脸上赔着笑，向前伸展的双臂平行望地上一铲，把六翼抱起来，轻轻放在沙发上，把他身上的裙子重新拉好绳，穿好，顺滑地提起拉链。
“说好的，等舞会结束我们就回集会，你还是你，以后我还会带你去现世玩，让你体验这个飞速变化的世界，鲜活的世界，我会一直陪着你…”
男巫让六翼转过来好好看着他，然而他的脸太臭了：“…我现在居然理解了越帅的男人越会说鬼话的意思了…”
“那你信我的真心话了吗？”男巫深红的瞳色像极了虚伪的红月，却能令人深信不疑。
黎罗金橙色的眼睛仿佛遮盖住黑夜的太阳，明媚纯粹，她坚定地笑道：“我信。”
而她很明白这张皮包着的是黑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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