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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光映在他们的脸上，越央眼神变得冷冽。
“宋周岩和灵筹一脉藏的地方，你该去问个清楚了。”
宋凌澜的肩膀微微绷紧，整个人定在原地。
他从未在越央面前提过家族恩怨。
这些，本该是他自己该承受的。
“你怎么……”
“宋博轩死前最高攀的关系，是和你的血脉亲情。”
越央踮脚，轻轻点了点宋凌澜的眉心。
“我知道你一直记在心上。”少女的声音轻的像柳絮。
“那灵筹一脉的藏身处，他未必真的不知道。”
宋凌澜垂眸看她，提到灵筹一脉他眉间不自觉便带上戾气。
“只是他不告诉你。”
他想看你疯，看你困在自责里走不出来，看你像条丧家犬一样狼狈……
后面的话越央没说，只是轻轻握住宋凌澜的手。
宋凌澜的喉结滚了滚。
“我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
宋博轩临死前那副攀扯血脉的嘴脸，眼底藏着的恶意，早把心思摆得明明白白。
他就是要看着自己困在找不到藏身处的绝望里，看着灵筹一脉的仇永远报不了。
“可现在不用了。”
越央伸手覆在晶石上时，蓝光骤然暴涨，将两人的身影裹在暖光里：
“这灵阵能直达心之所向，你心里最记挂的地方，不就是他们藏着的地方吗？”
宋凌澜看着少女清丽的侧颜，忽然想起自己被传送到绝灵之地那天。
乌云压顶，
他以为自己要葬在这绝灵之地，却又遇见了他的光。
宋凌澜抬步跟上，掌心轻轻覆在越央的手背上，两人的体温融在一起。
灵阵的符文顺着脉络爬上青年的手腕。
那些被他压在心底的仇恨与执念，此刻竟因身边人的温度，变得不再灼人。
“那你呢？”他声音微哑。
“天玄门才是最安全的。”
越央偏头笑，眼尾弯成月牙：
“你忘了？我们说好是一起要去天玄门的？”
晶石骤然爆发出刺目白光。
天地在眼前倒转时，宋凌澜听见越央在他耳边说：
“宋凌澜，你的事，也是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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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散去时，
越央脚边正踩着一块沾着泥的界碑，碑上启临城三个字被风雨磨得模糊。
刚站稳，
就听见城口茶摊的汉子拍着桌子骂：
“那宋家也太不是东西了！仗着启临城就他们一家修真家族。”
“张铁匠的女儿不过是碰掉了他们家仆役的灵果，就被打断了腿！”
邻桌的老妪连忙捂住他的嘴，往城门上站岗的宋家弟子瞟了一眼：
“小声点！宋家现在是启临城的土皇帝，宋家家主明天过大寿，整个启临城的灵材都被他们家搜刮空了！”
越央轻轻碰了碰宋凌澜的小臂。
这些，都是普通的凡人。
灵筹宋家，原来是躲到了世俗界。
两人刚在茶摊坐下，隔壁的汉子轻呼一声。
“这两个俊后生啥时候来的！”
一队穿玄色劲装的修士撞开人群，为首的男人踹翻了卖糖人的担子，唾沫横飞地吼：
“宋老家主大寿，所有铺子今天必须关门去宋府帮忙！谁敢不去，就等着被赶出落启临城！”
买糖人老汉：额滴糖人！！
那队修士走后，茶摊老板才敢叹气：
“这启临城虽然偶尔有妖兽侵袭，但平时也太平啊！”
“自从宋家人来，仗着他们有筑基期的修士，把原来的修真家族都赶走了。”
“宋家更是狂得没边，说启临城的天，是我宋家的天！”
越央远远看向启临城中央。
那里盘踞着一座占地百亩的宅院。
朱漆大门上挂着宋府金匾，门口的石狮子都刻着独有的图腾。
少女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剑刃的光：
“他把你家的图腾，用来镇宅压民了。”
宋凌澜顺着越央的方向看去。
他想起宋周岩曾跪在他大伯面前哭求给灵筹族人留条活路。
最后为了权，背叛族人持刀相向。
如今更是在这偏远小城作威作福，连当年家族最看重的守礼祖训都抛得一干二净。
“明天是他大寿。”
越央用指尖在茶盏里蘸了点水，在桌上画了个简易的阵法图。
又偏头看宋凌澜脸色，
青年垂着眼，睫毛掩住眼底的红，只有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
“明天给他送份大礼。”
越央敲了敲茶盏，声音轻却带着锐气。
“他不是要做寿吗？咱们给他贺寿。”
“嗯。”
宋凌澜回过神，眼底的寒意里终于掺了点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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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刚亮，
宋府就挂满了红灯笼，贺寿的灵幡从正门一直飘到内院。
仆役们抬着灵酒、灵果往宴厅送。
府门外，只要是有些家产的城民都被强押着跪在府门外。
每人手里都捧着用破布包着的灵石，哭丧着脸不敢抬头。
一个孩童不小心打翻布包，灵石滚落。
立刻被护卫踹倒在地，哭喊声被硬生生憋在喉咙里。
就在这时，
两道身影缓缓出现在街尾，一步步朝着宋府走来。
“什么人？敢挡宋府的路！”
守门的两个修士见有人竟敢直视着府门走来，立刻横眉竖目地呵斥。
刚拔出刀，就被越央弹出的灵印精准地打中手腕。
刀哐当落地。
“我看你们不想活了是吧！”
另一人还想动手，却在看清宋凌澜眉眼后被他周身散发出的气势逼得僵在原地。
宋凌澜提着剑，一步步走到府门前。
玄色衣摆在风里猎猎作响，溯光剑刃上发着灵光，亮得晃眼。
宴厅里的喧闹突然停了。
宋周岩被簇拥着享受着阿谀奉承，听见动静想看看是谁敢在他的寿宴上闹事。
阴沉干瘦的老者穿着绣金的寿衣，端着酒杯从里面出来。
看见宋凌澜的那一刻，酒杯啪地摔在地上，酒液溅了宋周岩满鞋：
“你、你怎么会在这？！”
他明明选了这远离修仙界的穷乡僻壤，明明已经把灵筹一脉的痕迹抹得干干净净。
怎么还是被宋凌澜找到了？
这些年，宋周岩变了太多。
当年为了权利背叛家族时，他还带着几分修士的精干。
如今却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子，哪里还有半分修士的精气神？
他背叛家族，本想投靠浩然宗，却在宋博轩身死后因名声太臭被拒之门外。
只能龟缩在这偏僻小城，靠着压榨凡人、欺凌弱小作威作福。
当个土皇帝聊以自慰。
他身后的宋家子弟更是不堪。
一个个穿着绫罗绸缎，油头粉面，气息虚浮。
宋凌澜看着眼前这一幕，胸腔里憋着一股气，几乎要炸开。
就是这些人！
就是这种东西！
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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