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黑色的破甲箭，仿佛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黑色闪电，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瞬息而至！
“咄！”
一声闷响。
箭矢，正中靶心！
不仅正中靶心，强大的力道更是将整个箭靶都射得向后一仰，箭羽兀自嗡嗡作响，深入靶心，只留下末端一截微微颤动。
“好！”
太子一党的人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
“李将军神射！”
“百步穿杨！分毫不差！”
这一箭，无可挑剔！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又集中到了程凡的身上。
在这样完美的一箭之后，她要如何应对？
哪怕她也能射中靶心，但只要偏离中心一丝一毫，按照规则，她也输了。
李虎放下弓，脸上带着残忍而得意的笑容，看着程凡，仿佛在说：该你了，我看你怎么死。
程凡缓缓走上前，接过侍卫递来的一支普通羽箭。
她没有像李虎那样摆出稳如泰山的架势。
她只是随意地站着，将箭搭在刚刚“醒”过的旧弓上，左手持弓，右手拉弦。
她的动作很轻，很柔，没有丝毫烟火气。
那张看似普通的旧弓，在她手中被轻易地拉开了，弓身弯曲成一个流畅而优美的弧度。
她没有瞄准。
甚至，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所有人都惊呆了。
闭着眼睛射箭？
他这是在做什么？放弃了吗？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时，又一阵风吹过庭院，这一次，风比刚才更大了一些，吹起了程凡额前的碎发，也吹得远处的柳条疯狂摇摆。
就是这一刻！
程凡闭着的双眼，猛然睁开！
那双眼睛里，没有焦距，没有目标，只有一片空明澄澈，仿佛能映照出天地间的一切，包括那阵掠过庭院的风。
她松开了手指。
没有惊天动地的弓弦炸响，只有一声清脆的“嘣”。
那支普通的羽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托着，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快到极致的速度，飘了出去。
它没有走直线。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支箭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诡异的、肉眼可见的弧线！
它仿佛不是被射出去的，而是乘着风，在空中跳了一支舞！
“这是……”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下一瞬。
“噗——”
一声轻响。
那支划着弧线的羽箭，精准地……
钉在了李虎那支箭的箭尾上！
箭矢的尾羽被从中劈开，程凡的箭，顺着李虎的箭杆，一路钻了进去！
“一箭穿箭！”
满场死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所有人都石化了，呆呆地看着百步之外那个箭靶。
李虎的箭，正中靶心。
而程凡的箭，正中李虎的箭心！
这已经不是“准”能够形容的了。
这是神技！
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箭术巅峰！
李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变成了极度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他嘴唇哆嗦着，指着程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太子萧景瑞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铁青。他握着酒杯的手，因为过度用力，指节已经捏得发白。
宁王则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随即爆发出抑制不住的狂喜，他猛地一拍大腿，大吼一声：
“好！！！”
宁王的这一声大吼，如同惊雷，炸醒了满场石化的人群。
瞬间，整个宴会厅沸腾了！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一箭穿箭？”
“这……这是神仙手段吧！闭着眼睛，还能射出这样的一箭？”
“那个弧线……他是怎么做到的？他驾驭了风？！”
“怪物！这个程凡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惊叹声、议论声、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汇成了一股巨大的声浪，几乎要将王府的屋顶掀翻。
之前那些同情、怜悯的目光，此刻尽数化为了狂热、崇拜与敬畏！
萧月儿更是激动地跳了起来，小脸涨得通红，拼命地鼓着掌，看向程凡的眼睛里，全是闪闪发亮的小星星。
顾炎老怀甚慰，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天佑我徒！天佑我徒啊！”
与这边的狂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太子一系的死寂。
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仿佛被人当众狠狠地抽了一记耳光，火辣辣地疼。
尤其是李虎。
他死死地盯着远处的箭靶，双目赤红，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那不是气的，是怕的！
作为一名顶尖的射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程凡那一箭到底有多恐怖！
闭眼、御风、箭走弧线、一箭穿心……
这其中的任何一项，都超出了他毕生对箭术的理解！
这不是凡人能拥有的技巧！
他引以为傲的箭术，在对方面前，简直就像是孩童的涂鸦，可笑，且不自量力！
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恐惧感，瞬间将他吞没。
他“噗通”一声，双膝跪地，面如死灰。
输了。
第一局，他输得彻彻底底，毫无悬念。
程凡收弓而立，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对着面色铁青的太子，微微躬身：“殿下，第一局，草民侥幸。”
“侥幸？”
萧景瑞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这他妈叫侥幸？
这简直是将他的脸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与震惊，森冷的目光扫向跪在地上的李虎。
“废物！起来！”
李虎浑身一颤，挣扎着站了起来，却连头都不敢抬。
“还有两局！”萧景瑞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第二局，比力！孤就不信，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在力量上也能胜过你这头猛虎！”
他的话，让众人稍稍回神。
是啊，还有两局。
第一局比的是技巧，程凡赢得出神入化。
但第二局比的是纯粹的力量！
军中三层重甲，层层相叠，寻常弓箭连第一层都无法射穿，更别提贯穿三层了！
这需要恐怖至极的臂力和一张威力无穷的强弓！
李虎的“裂石弓”加上他天生神力，或许还有一线机会。
可程凡呢？
他用的是一张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旧弓，他那清瘦的身板，怎么看也不像是能爆发出千钧之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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