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岁月流转,奥鲁安斯之森的轮廓在晨雾中一如往昔。
古木镇的石板路被晨露打湿,反射着初升朝阳的金色光芒。
差不多娃娃之园门前的空地上,一群孩子围成一圈,眼中满是不舍与憧憬。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即将踏上旅途的刻和竹。
十三岁的刻,已经长成了清俊挺拔的少年。
他穿着一身便于旅行的深绿色外套和黑色长裤,背着一个半旧的登山包——那是丹妮奶奶用他父亲留下的旧背包改制的。
他的身高比同龄人略高,身形修长而结实,既有少年的朝气,又有着超越年龄的沉稳。
刻的头发依然是那种带着墨绿光泽的纯黑,如今已经长到脖颈处,几缕碎发被晨风吹拂,掠过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他的眉毛修长平直,鼻梁挺直,下颌线条清晰却不锋利。
但最引人注目的,依然是那双眼睛——森林般的墨绿色,深邃而宁静,仿佛能容纳整个奥鲁安斯之森的生机。
当他微笑时,那笑容温和而包容,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安心。
五年来,随着生命之力在体内缓慢苏醒,刻身上那种与自然共鸣的气质越发明显。
宝可梦会主动靠近他,受伤的小动物会循着某种本能找到他,就连枯萎的植物在他照料下也会奇迹般复苏。
站在他身边的竹,却呈现出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美。
十三岁的竹,身高比刻矮了半个头,身形纤细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的蓝绿色头发如今长及腰际,今天用一根深紫色的丝带松松束成低马尾,几缕发丝在脸颊边飘动,衬得皮肤更加白皙透明。
竹的五官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紫蓝色的眼睛比儿时更加深邃,眼尾上挑的弧度让他不笑时带着一丝清冷,笑起来时却如星辰绽放。
他的睫毛又长又密,鼻梁秀挺,嘴唇是淡淡的樱粉色,右嘴角那个几乎看不见的小梨涡只有在最灿烂的笑容中才会显现。
今天竹穿着便于行动的浅紫色连帽衫和深灰色工装裤,腰间系着一条多功能腰带,上面挂着精灵球、伤药和各种小工具。
他的背包是丹妮奶奶新买的,颜色是渐变的蓝紫色,与他的发色相呼应。
如果说刻的美是沉稳的、内敛的、如森林般包容万物的;那么竹的美就是耀眼的、危险的、如悬崖虹色花般让人既想靠近又心生畏惧的。
五年间,竹身上那种锐利的气息并未消散,反而被时间打磨得更加精纯,只是他学会了控制,学会了隐藏。
“刻,竹,你们一定要获得密阿雷大会的冠军啊!”
说话的是小安——当年那个抱着受伤小箭雀的三岁小女孩,如今已经八岁了。她的眼睛里满是对两位大哥哥的崇拜。
“对!打败所有对手!”
“让全世界看看我们差不多娃娃之园的训练家有多厉害!”
其他孩子也七嘴八舌地附和。
这些年,差不多娃娃之园的孩子们经常围在电视前观看宝可梦联盟大会的转播,对卡洛斯地区的密阿雷大会尤其向往。
刻和竹的天赋让他们坚信,这两位哥哥一定能创造奇迹。
刻温和地笑着,蹲下身与孩子们平视:“我们会尽力的。你们在家要听丹妮奶奶的话,好好学习宝可梦知识。”
“嗯!”孩子们齐声应道。
竹则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他手绘的明信片——每张上面都画着不同的宝可梦,背面写着鼓励的话:“这些送给你们,想我们的时候就看一看。等我到了新的城市,会寄真正的明信片回来。”
孩子们欢呼着接过礼物。
这时,丹妮奶奶从屋里走出来。
年近七旬的她,头发已经全白,但步伐依然稳健,眼神依然明亮。
她手里拿着两个小包裹,分别递给刻和竹。
“里面是应急的药品、干粮,还有一些零用钱。”丹妮奶奶的声音温和而有力,“记住我说的话: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遇到危险不要逞强。还有——”
她压低声音,用只有刻和竹能听到的音量说:“不要随意暴露你们的特殊力量。治愈的能力,这个世界对特殊之人并不总是友善的。”
刻和竹对视一眼,郑重地点头。
过去五年,他们的力量确实在逐渐显现。
刻的治愈能力是在两年前完全觉醒的。
那天,一只翅膀骨折的咕咕从森林里跌跌撞撞飞到后院,丹妮奶奶正准备为它治疗,刻只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淡蓝色的光芒从他掌心涌出,包裹住咕咕鸽受伤的翅膀。
几秒钟后,骨折愈合了,连羽毛都恢复了光泽。
丹妮奶奶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良久才说:“这是……特殊的天赋。刻,你要记住,这样的能力是祝福,也可能是诅咒。要谨慎使用。”
而竹的力量则更早显现,表现形式也更加……危险。
三年前的一个夜晚,竹的伊布在训练中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身体发出暗红色的光芒。
当时刻以为伊布生病了,想要用刚觉醒的治愈能力治疗,但竹阻止了他。
“等等……”竹的声音颤抖,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奇异的暗红色光泽,“我能感觉到……它在进化。但不是普通的进化,是……另一种可能。”
光芒持续了整整十分钟。
当光芒散去时,伊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全新的宝可梦——通体黑色,环状花纹在月光下泛着暗金色光泽,眼神锐利而深邃。
月亮伊布。
丹妮奶奶查阅了大量资料,确认这是伊布的稀有进化型之一,通常需要在夜晚与训练家亲密度极高时,通过某种刺激才能进化。
而竹,显然用自己的力量提供了那种刺激。
从那以后,竹的力量开始以各种形式显现:
他能让枯萎的花朵在触碰后瞬间化为灰烬,又能让灰烬中萌发新芽;
他情绪激动时,周围的物体会出现细微的裂痕;
他的触碰会让电子设备短暂失灵。
更重要的是,竹的月亮伊布在战斗中展现出惊人的破坏力。
它的恶之波动威力远超同类,恶系招式的能量纯度异常之高,仿佛天生就是为了战斗而生的杀戮机器——虽然竹从不允许它真正伤害任何宝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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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各自的第一只宝可梦,过去五年里,刻和竹还“意外”收服了其他伙伴——那些本该不会出现在古木镇附近的宝可梦。
对刻来说,最大的意外是三年前遇见的伊布。
那是一个秋日的傍晚,刻独自在奥鲁安斯之森边缘采集树果。
突然,他听到灌木丛中传来微弱的呜咽声。
拨开枝叶,他看见一只受伤的伊布——它的右前腿被捕兽夹夹住,鲜血染红了棕色的皮毛。
刻毫不犹豫地使用治愈能力为它治疗。
淡蓝色的光芒包裹住伊布的伤口,疼痛让伊布剧烈挣扎,但当它看到刻温柔的眼神时,渐渐安静下来。
伤口愈合后,伊布没有离开,而是蹭了蹭刻的手。
从那天起,这只伊布就跟在了刻身边。
它不像竹的伊布那样活泼好动,反而异常安静、敏感。
它对刻有着近乎依赖的信任,而对其他人则保持着距离。
更神奇的是,这只伊布似乎对刻体内的生命之力有着特殊反应。
每当刻使用治愈能力时,伊布会主动凑近,吸收逸散的能量。
一年前,在一个满月之夜,伊布突然被粉色的光芒包裹——那不是进化之光,而是一种更柔和、更梦幻的光芒。
光芒散去后,伊布变成了仙子伊布。
它的毛发变成了粉白相间,颈部和耳尖的缎带呈现淡蓝色,眼神温柔而纯净。
仙子伊布的能力与刻的生命之力完美契合,它的妖精之风带着治愈的能量,月亮之力招式在刻的加持下威力倍增。
另一个意外是木守宫。
两年前的春天,刻在古木镇北边的溪流旁发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木守宫。
它显然是从很远的地方漂流而来,身上有多处擦伤,尾巴上的叶子也枯萎了。
刻花费了整整一下午才将它救活。
木守宫醒来后,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深深看了刻一眼,然后做出了一个让刻惊讶的举动——它咬住刻的手指,留下了印记。
那不是攻击,而是一种古老的认主仪式。
木守宫留在了刻身边。
它性格沉稳,甚至有些孤傲,但对刻的命令从不迟疑。
它的草系能力异常强大,飞叶快刀的速度和精准度远超同类,阳光烈焰的凝聚时间也比正常木守宫短得多。
丹妮奶奶曾私下对刻说:“木守宫是丰缘地区的御三家,不应该出现在卡洛斯。而且它的天赋……太不寻常了。”
刻只是沉默。他知道这不寻常,但他也感觉到,这只木守宫的到来不是偶然,仿佛有什么力量在冥冥中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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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的“意外”同样令人费解。
两年前的一个雨夜,竹在差不多娃娃之园的屋檐下发现了一只受伤的黑暗鸦。
它的翅膀折断了,倒在泥水中挣扎。
竹本想像刻那样使用治愈能力——虽然他还不熟练——但当他触碰黑暗鸦时,暗红色的光芒不受控制地从指尖涌出。
那一刻,竹以为黑暗鸦会死去,因为他的力量总是带来破坏。
但奇迹发生了。
暗红色的光芒包裹住黑暗鸦,它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甚至羽毛都变得更加乌黑亮泽。
更惊人的是,黑暗鸦的眼睛从普通的红色变成了深紫色,翅膀边缘出现了暗金色的纹路。
黑暗鸦痊愈后,没有离开,而是落在了竹的肩膀上。
它似乎从竹的力量中获得了某种升华,恶系招式的威力大增,甚至学会了本不该在这个阶段掌握的恶之波动。
丹妮奶奶看到这只黑暗鸦时,脸色凝重:“黑暗鸦在古木镇很罕见,而且……它的眼睛颜色不对。竹,你要小心,这只宝可梦可能被你的力量改变了。”
竹只是抚摸着黑暗鸦的羽毛,轻声说:“但它选择了我。”
第二个意外是索罗亚。
一年前的冬天,竹在奥鲁安斯之森边缘遇到了这只年幼的宝可梦。
索罗亚当时正被一群大狼犬围攻,它用幻影能力制造分身试图逃跑,但力量已经耗尽。
竹冲过去挡在索罗亚面前,月亮伊布和黑暗鸦同时出击,击退了大狼犬群。
当竹转身查看索罗亚的伤势时,这只狐狸模样的宝可梦用那双红色的眼睛盯着竹看了很久,然后主动蹭了蹭竹的手。
索罗亚留了下来。它的幻影能力与竹的力量产生了奇妙的共鸣——竹的暗红色能量能增强幻影的实体感,让幻象几乎能以假乱真。
索罗亚也表现出对竹的绝对忠诚,它似乎能感知竹的情绪,在竹心情低落时会制造一些有趣的幻象逗他开心。
“索罗亚是合众地区的宝可梦。”丹妮奶奶查阅资料后告诉竹,“它出现在卡洛斯本身就是异常。而且它的能力……与你的力量太契合了,像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竹没有深想。他只是觉得,这些宝可梦选择了他,他就应该对它们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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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记住了,丹妮奶奶。”刻握住老人的手,感觉到她掌心粗糙的纹路,那是多年照顾孩子和宝可梦留下的痕迹。
竹则拥抱了丹妮奶奶,把脸埋在她肩头:“我们会小心的,您也要保重身体。”
“去吧。”丹妮奶奶拍拍他们的背,眼中闪烁着泪光,“去见识广阔的世界,去实现你们的梦想。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
告别终于到了尾声。
刻和竹背好背包,转身面对通往镇外的道路。
刻肩头坐着花叶蒂,仙子伊布安静地跟在他脚边,木守宫则趴在他另一侧的肩膀上——这是它的习惯位置。
竹身边,月亮伊布、黑暗鸦和索罗亚分别占据左右,如同忠诚的护卫。
他们迈出了第一步。
身后传来孩子们的声音:“加油!”“一定要赢!”“我们会看电视转播的!”
刻没有回头,他怕一回头就会舍不得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年的家。
竹也没有回头,但他悄悄握住了刻的手。
两只手交握的瞬间,那种熟悉的能量流动再次出现——温和的生命之力与锐利的破坏之力交融,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
五年来,他们无数次验证过这个现象:当他们接触时,刻的力量会平息竹力量中的躁动,竹的力量则会给予刻的力量某种……锋芒。
就像森林需要火焰来清理枯枝,火焰需要森林来提供燃料。
就像生命需要死亡来腾出空间,死亡需要生命来赋予意义。
他们沿着石板路走出古木镇,踏上通往5号道路的土路。
路两旁是开阔的田野,清晨的露珠在草叶上闪闪发光,几只掘掘兔在远处挖洞,天空中有几只傲骨燕飞过。
“第一站是白檀市。”刻拿出地图,这是丹妮奶奶为他们准备的详细旅行指南,“从古木镇出发,沿着5号道路向北,大概需要三天的路程。”
竹凑过来看地图,他的头发蹭到刻的脸颊,带来熟悉的薄荷香气:“白檀道馆是虫系道馆,馆主是紫罗兰小姐……虫系克制恶系,对我的月亮伊布和索罗亚不利。但你的仙子伊布和花叶蒂都是妖精系,应该能占据优势。”
刻点点头。
虫系对恶系的双倍克制确实是个问题,但竹的队伍不止恶系——月亮伊布虽然是恶系,但它的防御力很高,而且竹的指挥能力足以弥补属性劣势。
“不过在那之前……”竹的眼睛亮起来,指着地图上的一个标记,“看,这里有一片虹色花田!就在5号道路旁边!”
刻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确实有一个小小的花朵标记。
他记得父亲笔记里提过,5号道路的虹色花田是卡洛斯地区第二大花田,仅次于奥鲁安斯之森深处的那片。
“我们可以去看看。”刻说,“也许能遇到一些稀有的虫系或草系宝可梦。”
他们加快了脚步。
晨光逐渐变得明亮,气温升高,道路两旁的树木投下斑驳的阴影。走了大概两个小时,他们在一棵大树下休息。
刻从背包里拿出水壶,递给竹。竹接过来喝了几口,然后突然说:“刻,你感觉到了吗?”
“什么?”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竹环顾四周,紫蓝色的眼睛警惕地眯起,“从离开古木镇开始,我就觉得有什么在看着我们。”
刻也感觉到了。
不是具体的视线,而是一种更模糊的、仿佛整个环境都在“观察”他们的感觉。花叶蒂在他肩头不安地晃动,仙子伊布也抬起头,粉色的耳朵竖起。
“可能是野生宝可梦的好奇。”刻说,但他自己也不太相信这个解释。
休息了十五分钟后,他们继续上路。
正午时分,他们抵达了虹色花田的边缘。
那是一片令人震撼的景象——数不清的虹色花在阳光下盛开,花瓣根据光线角度折射出七彩光芒,整片花田像一块铺在大地上的巨大棱镜。
花丛中,各种宝可梦在飞舞嬉戏:彩粉蝶、狩猎凤蝶、巴大蝶、花蓓蓓、花叶蒂……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和甜腻的蜜糖味。
“太美了……”竹轻声说,迅速拿出素描本。这些年来,他的绘画技巧越发精湛,已经能画出堪比专业插画的作品。
刻则仔细观察着花田的生态。他注意到虹色花的分布很有规律,越往花田中心,花色越鲜艳,宝可梦的种类也越稀有。
在花田最中心,他甚至看到了几只稀有的花洁夫人——那是花叶蒂的进化型,通常只生活在能量纯净的地方。
“这里能量浓度很高。”刻低声说,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生命之力在与花田共鸣,就像两股同源的溪流在相互呼应。
竹画完一幅速写后,收起素描本:“我们往中心走走?我想近距离观察花洁夫人。”
刻点头同意。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花丛,尽量不踩到花朵。
随着深入,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里的能量纯度极高,而且……似乎有某种意志在引导这些能量。
突然,一只彩粉蝶从花丛中飞起,落在刻的面前。它的翅膀图案异常复杂,颜色也比普通的彩粉蝶更加鲜艳。
彩粉蝶绕着刻飞了几圈,然后轻轻落在他的指尖。
那一刻,刻感觉到一股温和的能量从彩粉蝶传递过来——不是攻击,而是某种信息,某种确认。
“它好像很喜欢你。”竹笑着说。
彩粉蝶停留了几秒钟,然后翩然飞走。但就在它飞走的瞬间,整片花田的虹色花突然同时转向,花瓣指向同一个方向——花田最深处。
“这是什么情况?”竹惊讶地问。
刻皱起眉:“像是……某种引导。”
他们跟着花瓣指示的方向前进。越是深入,周围的能量浓度越高,甚至能看见空气中飘浮着微小的光点——那是浓缩的生命能量具现化。
在花田最中心,他们看见了一棵古老的树。
树的品种刻从未见过,树干上布满了发光的纹路,树叶是虹色的,每一片都在阳光下折射出不同的色彩。
树下,一只花洁夫人静静地站着。它比普通花洁夫人更加高大,身上的花朵也更加繁茂,眼神中充满了智慧。
花洁夫人看着刻和竹,然后微微点头,仿佛在致意。它伸出手——或者说,伸出花茎——指向树干上的一个凹陷处。
刻走近查看,发现凹陷处放着一块石板碎片。
碎片呈淡粉色,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触感温暖,散发着与刻体内生命之力同源的能量。
“这是……”刻拿起石板碎片,碎片接触到他的手瞬间,淡粉色的光芒绽放,与刻身上的光芒共鸣。
竹也走过来,当他靠近时,石板碎片的光芒变得不稳定,暗红色的能量不受控制地从竹体内涌出,与淡蓝色光芒交织、冲突。
花洁夫人轻轻挥手,一股温和的力量平息了两种能量的冲突。它看着刻和竹,眼神复杂,然后缓缓消失在一阵花瓣雨中。
“这块石板……”刻看着手中的碎片,“它好像认识我们。”
竹盯着石板,紫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纹路……很模糊的记忆,像是梦里。”
刻也有同样的感觉。
这块石板的纹路让他想起父亲笔记里的某些图案,想起那个地洞遗迹里模糊的壁画,想起那些支离破碎的梦境。
他们将石板碎片收好,决定以后再研究。
离开虹色花田时,夕阳已经开始西沉。
按照计划,他们应该在野外露营,但刻提议加快脚步,赶往5号道路上的宝可梦中心。
“我们需要时间消化今天的事情。”刻说,“而且,花洁夫人和石板碎片的出现……可能不是偶然。”
竹点头同意。
他们沿着道路快步前进,终于在夜幕完全降临前,看到了宝可梦中心的红色屋顶。
卡洛斯地区的宝可梦中心设计现代,红白色的建筑在夜色中十分显亮。
走进自动门,温暖的光线和熟悉的消毒水气味扑面而来。
“欢迎来到宝可梦中心!”前台的乔伊小姐有着标准的粉色头发和温柔笑容,“需要住宿吗?”
“是的,两个床位。”刻说。
办理入住手续后,他们将宝可梦交给乔伊小姐恢复体力,然后前往餐厅吃晚餐。
餐厅里已经有一些训练家在用餐,大多是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正在热烈讨论白檀道馆的挑战策略。
刻和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今天的晚餐是宝可梦中心的标准套餐:咖喱饭、沙拉和树果汁。
晚餐后,他们回到房间。
宝可梦中心的双人间简单而整洁,两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个储物柜。
透过窗户,可以看见5号道路的夜景和远处森林的轮廓。
刻将精灵球放在床头,竹也放下精灵球。他们洗漱完毕后,各自躺在床上,但都没有睡意。
“刻。”竹在黑暗中轻声说。
“嗯?”
“你说……为什么我们会遇到那些不该出现在古木镇的宝可梦?木守宫来自丰缘,索罗亚来自合众,它们怎么会跑到卡洛斯来?”
刻沉默了很久。这个问题他也想过无数次,但每次思考都会陷入一个死循环——是偶然吗?还是必然?如果是必然,那推动这一切的力量是什么?
“我不知道。”刻最终诚实地说,“但我觉得,不只是我们,那些宝可梦也……被某种力量引导着。木守宫漂流到溪边,索罗亚被大狼犬围攻,黑暗鸦受伤倒在雨夜……太巧合了。”
“还有今天的花洁夫人和石板碎片。”竹补充,“它明显在等我们,那块碎片明显是为我们准备的。”
房间陷入沉默。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在地上投下银色的光斑。
“我有种感觉,”竹继续说,声音很轻,“我们的旅途,可能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参加联盟大会,成为冠军……这些目标太普通了,配不上我们身上的异常,配不上那些‘意外’出现的宝可梦。”
刻翻了个身,面对竹的方向。
月光下,他能看见竹精致的侧脸轮廓,能看见那双紫蓝色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不管有多不简单,”刻说,“我们一起面对。”
竹转过头,对刻露出一个微笑:“嗯。”
他们不再说话,但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
在寂静中,刻能感觉到竹体内那股暗红色的力量在缓缓流动,像一头沉睡的野兽在梦中呼吸。
他自己的淡蓝色力量则在回应,温柔地包裹、安抚。
共生之绊。
刻想起了这个词。
虽然没有告知,但他能感觉到,他和竹之间确实存在着某种共生关系。
他坐起身,从背包里取出那块淡粉色石板碎片。
碎片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与刻体内的生命之力共鸣。
隔壁床上,竹也坐了起来。
他没有石板碎片,但他伸出手,暗红色的光芒在掌心汇聚,形成一个跳动的光球。
他们对视一眼,同时将力量释放。
淡蓝色与暗红色的光芒在房间中央相遇、交织、旋转,形成一个双色漩涡。
漩涡中,两种力量没有冲突,没有吞噬,而是完美地互补、循环、平衡。
生命与破坏。
创造与毁灭。
生长与衰败。
在漩涡中心,一朵虹色花虚影缓缓绽放——那是他们力量的具现化,是共生之绊的象征。
花叶蒂、仙子伊布、木守宫的精灵球同时打开,三只宝可梦出现在房间中。
竹那边,月亮伊布、黑暗鸦、索罗亚也出来了。
六只宝可梦看着那朵虹色花虚影,眼中都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它们似乎也明白,自己与训练家的相遇不是偶然,自己身上不寻常的能力不是巧合,一切都指向某个宏大而隐秘的计划。
虹色花虚影缓缓消散,双色漩涡也渐渐平息。
房间恢复黑暗,只有月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银色的光斑。
刻和竹重新躺下,这一次,他们都感到了困意。
“晚安,刻。”
“晚安,竹。”
他们沉入梦乡。
在梦中,刻看见一片无限生长的蓝色森林,竹看见一片焚尽一切的黑色火焰,但在森林与火焰的交界处,虹色花盛开如海,一朵接一朵,延伸至视野尽头。
而在遥远的奥鲁安斯之森深处,在那个被遗忘的遗迹里,Z石雕的淡绿色光芒微微闪烁了一下。
秩序与平衡的守护者知道,棋子已经移动。
游戏,正式开始了——尽管棋子们尚未意识到自己身在棋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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