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州的造船厂,木屑纷飞如雪。
凌岳站在船坞边,望着那艘正在组装的巨舰。龙骨足有三丈粗,用的是吕宋深山里千年不腐的铁力木,船舷包着三层暹罗进口的铜皮,连船帆的骨架都用了新改良的硬帆布——这是郑五带着工匠们,花了三年时间,结合大宋福船、吕宋独木舟和欧洲卡拉维尔帆船的优点,造出的“星槎号”。
“将军,”郑五抹了把脸上的汗,手里攥着卷图纸,“这船能载五百人,配十二门佛郎机炮,罗盘用的是阿拉伯匠人改良的‘牵星术’,能在无星之夜靠测日影定位。粮舱能存半年口粮,淡水舱用的是吕宋的椰壳过滤法,保证半年不腐。”
凌岳伸手抚过龙骨,木料的清香混着桐油的辛辣钻进鼻腔。他想起十年前,第一次在吕宋看到土着用独木舟捕鱼的模样;想起五年前,荷兰人用铁甲舰撞开巴达维亚的防线;如今,大宋的船,终于要带着自己的名字,驶向更远的未知。
“船员选好了?”他问。
“选了三百名‘巴州卫’老兵,一百名吕宋渔民,还有二十个从书院挑的少年。”郑五指着船尾的甲板,“那几个穿青衫的,是苏大人推荐的算学和医科学生——她说,下西洋不光是做生意,还得记星图、写游记、传医术。”
凌岳的目光落在那群少年身上。为首的是阿福,如今已是十七岁的青年,穿着月白书院服,手里捧着本《海国图志》,正皱着眉和同伴争论:“不对!《岛夷志略》里说,西洋的季风是三月来,九月走,可我算着,要是走巽他海峡,能省十日……”
“阿福。”凌岳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少年抬头,眼里闪着光:“爹爹!我被选上随船了!我要去记录西洋的星象,画下他们港口的样子,还要教他们认我们的‘国’字!”
凌岳笑着点头:“好。到了地方,多听当地人的,少摆架子。我们不是去征服,是去交朋友。”
苏婉清的声音从船坞外传来:“凌岳,银行的新账册出来了。”她穿着淡青色官袍,发间插着支木簪,手里捧着个红木匣,“官票发行三年,全国流通量已过千万两。山西的煤商、江南的丝商,甚至草原的牧民,都开始用官票结算。户部说,这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凌岳接过匣子,翻开账册,墨迹清晰的数字里,藏着帝国的血脉。他转头对郑五说:“告诉船员,此去不仅是贸易,要把我们的学堂、医馆、水利法子带过去。要让那些没听过‘大宋’二字的地方,知道世上有个国家,教百姓读书,帮百姓治病,和百姓分利。”
半月后,“星槎号”载着五百人的梦想,从吕宋的甲米港启航。
凌岳和苏婉清站在码头,望着巨舰缓缓驶离。阿福站在船头,挥舞着绣着“巴州”二字的锦旗,少年清亮的声音随风飘来:“爹爹!娘亲!等我回来,要写一本比《三字经》还厚的书!”
苏婉清笑着擦了擦眼角:“这孩子,总爱说大话。”
“不小了。”凌岳望着渐远的船影,“他比我们当年,更懂什么是‘帝国’。”
海风卷着浪花,打湿了凌岳的衣襟。他知道,“星槎号”不仅是一艘船,是大宋的眼睛,要去看看世界的模样;是大宋的手,要去传递文明的火种;更是大宋的心跳,要在未知的海域,写下属于他们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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