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陀东部边境,一片水草丰茂的河谷地带,此刻已被战火与硝烟笼罩。巨大的轰鸣声如同九天惊雷,一次又一次地砸在薛延陀守军的心头,也砸碎了草原清晨的宁静。
河谷东侧的一处高地上,十门经过轻量化改造、更适合野外机动的“野战劈山炮”一字排开,黑洞洞的炮口指向数里外薛延陀人匆忙建立的土木营寨。炮身还带着行军后的尘土,但炮手们的动作却异常娴熟麻利,清膛、装药、填弹、压实、瞄准,一道道工序在口令声中快速完成。
秦琼身披明光铠,外罩一件玄色战袍,雪白的须发在朔风中飞扬。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持枪立马于阵前,而是站在炮兵阵地的侧后方,左手扶着佩剑剑柄,右手举着一架龙首原特制的黄铜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炮击效果。岁月的痕迹刻在他的脸上,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鹰,燃烧着久违的炽热战意。
“方位角,左移三刻!距离,减一百步!目标,敌军左翼骑兵集结区!装填实心弹!”秦琼的声音沉稳有力,透过望远镜,他清晰地看到敌军试图调动骑兵从侧翼迂回。
“得令!”炮队校尉高声重复指令。
“预备——放!”
旗语挥下。
“轰!轰!轰!轰——!”
十门火炮再次齐声怒吼!大地震颤,炮口喷出长达数尺的炽热火焰和浓密白烟。十颗沉重的实心铁球带着死亡呼啸,划破空气,精准地砸进薛延陀骑兵刚刚开始集结的区域!
“唏律律——!”
“啊!我的腿!”
“散开!快散开!”
人喊马嘶,血肉横飞!铁球落地后并不停止,而是以恐怖的动能继续向前弹跳、翻滚,在密集的骑兵队伍中犁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胡同!残肢断臂与破碎的鞍具、兵刃一起飞上半空。原本还算整齐的骑兵阵列瞬间崩溃,受惊的战马四处狂奔,将更多的士兵踩踏在地。
“打得好!”秦琼放下望远镜,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畅快的笑意,抚掌赞道,“这炮,端的是好东西!比当年靠人命填的攻城战,痛快多了!”
他身边一名年轻的副将激动得脸色通红:“大将军!这火炮之威,简直如同天罚!薛延陀蛮子怕是魂都吓没了!”
秦琼哈哈一笑,声若洪钟,仿佛年轻了二十岁:“哈哈哈!不错!正是要打出我大唐的天威!让这些蛮夷知道,犯我疆土,便是此等下场!”
他目光扫过混乱的敌军营寨,看到中军位置有一群衣着明显更华丽的将领正在试图稳定局势,立刻下令:“传令!换装霰弹!目标,敌军中军帅旗附近!给老夫狠狠地轰!把他们的指挥给我打掉!”
“换霰弹!”
炮手们迅速行动,将内部填充了数百颗小铅丸的开花弹塞进炮膛。
“放!”
又一波雷霆般的轰鸣!这一次,炮弹在飞临敌军中军上空时凌空爆炸,如同下了一场致命的钢铁暴雨!密集的铅丸覆盖了大片区域,薛延陀的将领和亲兵们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成片倒下,那面象征主帅的狼头大纛也被打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敌军已乱!机不可失!”秦琼“沧啷”一声拔出佩剑,剑锋直指前方混乱的敌营,声音如同虎啸山林,“擂鼓!进军!骑兵两翼包抄!步兵方阵,随老夫——踏平敌寨!”
“咚!咚!咚!咚!”
沉重的战鼓声惊天动地,与火炮的轰鸣交织在一起,奏响了进攻的序曲。
“大将军有令!进军!”
“踏平敌寨!”
早已蓄势待发的唐军将士发出震天的怒吼。左右两翼,各干精骑如同离弦之箭,卷起漫天尘土,向敌军侧后迂回包抄。中央,数千名盔明甲亮、刀枪如林的步兵,组成严密的阵型,迈着整齐而坚定的步伐,如同移动的钢铁森林,向着硝烟弥漫的敌军大营压去!
秦琼将令旗交给副将,自己却一把从亲兵手中接过那杆伴随他半生、饮血无数的虎头錾金枪!枪尖寒光闪烁,重达六十三斤的长枪在他手中轻若无物。
“儿郎们!随某来!”秦琼大喝一声,竟亲自跃上战马,率领一队最为精锐的家将亲兵,如同锋矢的箭头,汇入进攻的洪流,直冲敌营!
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大将军,而是重新变回了当年在隋末乱军中、在美良川下、在洛阳城前那个勇冠三军、所向披靡的秦叔宝!
薛延陀守军本就已被火炮轰得魂飞魄散,指挥系统瘫痪,此刻见唐军如潮水般涌来,尤其是看到那杆熟悉的虎头錾金枪和那个如同战神下凡的身影,最后一点抵抗意志也彻底崩溃了。
“是秦琼!是秦琼杀来了!”
“快跑啊!”
“长生天救命!”
溃逃如同瘟疫般蔓延。
秦琼一马当先,虎头枪化作一道金色闪电,枪出如龙,点、刺、扫、砸,每一枪都蕴含着无坚不摧的力量和精妙绝伦的技艺。一名试图阻拦的薛延陀骁将被他一枪刺穿咽喉,挑飞出去!又一名百夫长被他连人带刀砸得骨断筋折!
“杀!”秦琼须发戟张,怒吼声如同霹雳,震得当面之敌肝胆俱裂。他身后的唐军见主帅如此骁勇,士气更是高涨到了顶点,如同虎入羊群,砍瓜切菜般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战斗很快变成了一场追击战。唐军骑兵纵横驰骋,将溃散的敌军分割、包围、歼灭。步兵方阵稳步推进,清理负隅顽抗的残敌。整个薛延陀营寨彻底被烈焰和鲜血吞噬。
夕阳西下,战斗渐渐平息。秦琼勒住战马,驻枪而立,微微喘息着,看着眼前尸横遍野的战场和跪满一地、瑟瑟发抖的俘虏,胸中豪情激荡。铠甲的缝隙间沾满了敌人的血迹,虎头枪的枪缨也被染成了暗红色。
副将兴奋地前来禀报:“大将军!此战大捷!歼敌逾三千,俘获近五千!缴获牛羊马匹、军械粮草无算!我军伤亡不足三百!”
秦琼缓缓点头,目光扫过那些垂头丧气的俘虏,又望向西方薛延陀腹地的方向,沉声道:“将此捷报,速速传讯朔州秦杨将军!俘虏和缴获,按旧例处置。全军休整一夜,明日拂晓,继续向西推进五十里!夷男老儿缩着头不出来,老夫就一路轰到他王庭门口!看他能躲到几时!”
“末将遵命!”
秦琼抬头望向被夕阳染红的天空,长长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脸上露出了多年未见的、纯粹属于沙场老将的酣畅淋漓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痛快!痛快啊!”他朗声大笑,“没想到我秦琼年近半百,还能赶上这等好时候!有如此神兵利器相助,扫平漠北,何愁不成?陛下,秦兄,叔宝……必为大唐,再拓疆土万里!”
苍凉的笑声在血色战场上空回荡,与远方唐军打扫战场的号子声、伤员的呻吟声、以及降虏的哭泣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冷酷而雄壮的战争交响。老将的雄心,在火炮的轰鸣与铁血的厮杀中,被再次点燃,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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