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二年十二月末，神都皇宫太和殿内，气氛凝重如铁。
皇帝高坐龙椅之上，脸色铁青，手中的奏报被捏得褶皱不堪，目光如利剑般扫过阶下百官，怒声喝道：“看看你们王氏！到底想干什么？！琅琊王氏与叶氏宗族大打出手，死伤逾千，震动天下，你们难道都不知情吗？！”
话音落下，殿内一片死寂，百官纷纷垂首，无人敢应声。谁都清楚，皇帝此刻正在气头上，这时候触霉头，无疑是自讨苦吃。
“怎么？都哑巴了？” 皇帝见无人回应，怒气更盛，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朕养着你们这群官员，是让你们为朝廷分忧，不是让你们的宗族在地方上为非作歹、私相械斗！叶青是什么人？手握六十万北疆军，连朕都要让他三分，你们王氏居然敢主动招惹他，是不是嫌命长了？！”
终于，一名太原王氏出身的老臣硬着头皮出列，躬身道：“陛下息怒，臣有本奏。臣乃太原王氏族人，与琅琊王氏虽同出一源，却早已分家多年，互不相干。此次琅琊王氏与叶氏宗族的械斗，纯属地方宗族私事，与我太原王氏无关，还请陛下明察。”
有了人带头，其他非琅琊王氏出身的官员也纷纷附和：“陛下，臣等所属的王氏分支，与琅琊王氏并无往来，此事确实不知情。”“是啊陛下，宗族分支众多，各地情况不同，地方上的械斗，我等实在难以预料。”
皇帝冷笑一声：“不知情？说得倒轻巧！琅琊王氏乃是千年大族，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你们之中难道就没有琅琊王氏的人？站出来！”
殿内一阵骚动，片刻后，两名身着御史官服的官员缓缓出列，躬身行礼：“臣…… 臣乃琅琊王氏族人。”
“好！好得很！” 皇帝怒极反笑，“你们两个身为御史，监察百官、体察民情，自己宗族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死伤上千人，居然说不知情？！”
其中一名御史连忙辩解：“陛下，臣确实是刚刚得知消息，此前毫不知情。琅琊王氏宗族庞大，地方上的事务，族中长辈并未通报于臣，臣也是今日早朝之前才收到家书，了解到大致情况，具体细节尚不清楚。”
另一名御史也跟着说道：“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臣在京为官多年，早已不参与宗族事务，此次械斗，实属意外，还请陛下恕罪。”
“恕罪？” 皇帝怒声呵斥，“你们拿着朝廷的俸禄，享受着朝廷的恩典，却连自己的宗族都约束不了，任由他们在地方上草菅人命、挑起事端，这就是你们的本分？！一旦叶青被彻底惹恼，率领北疆军南下，你们谁担当得起这个后果？！”
两名御史脸色惨白，浑身颤抖，连连磕头：“臣有罪！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皇帝看着他们狼狈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几分，但语气依旧严厉：“责罚？责罚你们有什么用？能平息叶青的怒火吗？能让死去的百姓活过来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百官，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无力感。他这才意识到，王氏宗族的势力，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庞大。朝中百官，竟有三分之一是王氏族人或与王氏有牵连，遍布各个要害部门，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若是真的严惩琅琊王氏的官员，恐怕会引发连锁反应，导致朝堂动荡；可若是不严惩，又难以平息此事，更无法向叶青交代。
“你们给朕听好了！” 皇帝沉声道，“立刻传信给琅琊王氏，责令他们即刻停火，不得再与叶氏宗族发生冲突！凡参与械斗的相关人员，一律交由钦差大臣处置，不得包庇！”
“另外，” 皇帝看向那两名琅琊王氏出身的御史，“你们两个，即刻写一封家书，严厉斥责族中长辈的鲁莽行为，劝他们以大局为重，配合朝廷调查，否则，朕定当严惩不贷，株连九族！”
“臣遵旨！臣遵旨！” 两名御史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
“还有你们所有人，” 皇帝的目光再次扫过百官，“都给朕约束好自己的宗族！若再敢出现私相械斗、挑起事端的情况，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宗族，朕都绝不轻饶！”
“臣等遵旨！” 百官齐声应诺，躬身行礼。
朝会结束后，百官纷纷散去，太和殿内只剩下皇帝与丞相两人。
皇帝疲惫地靠在龙椅上，揉着眉心，叹声道：“丞相，你看看，这王氏宗族的势力，已经大到这种地步了，朕这个皇帝，都快管不住了。”
丞相躬身道：“陛下，王氏宗族传承千年，根基深厚，确实难以一时撼动。此次械斗，虽是意外，却也暴露了地方宗族势力过大的隐患。若不加以约束，日后必成大患。”
“朕当然知道。” 皇帝沉声道，“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安抚叶青，平息此事。一旦叶青真的翻脸，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英明。” 丞相说道，“钦差大臣已经出发前往徐州，相信很快就能传来消息。只要能查明械斗真相，给叶青和王氏宗族一个满意的交代，此事或许还有缓和的余地。”
皇帝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希望如此吧。朕只盼着，叶青能顾全大局，不要真的起兵南下。否则，这大靖的江山，怕是要不保了。”
而此时的北平镇国公府内，叶青正站在地图前，目光紧紧盯着徐州琅琊郡的位置。苏清雪已经传来消息，她已抵达琅琊郡，正在着手调查械斗真相和山西、山东血案的关联。
“废太子，琅琊王氏，朝廷……” 叶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你们一个个都想把我当棋子，当枪使，可你们忘了，我叶青，从来都不是任人摆布的人。”
他转身对亲卫下令：“传我命令，让张辽密切关注徐州动向，若钦差大臣敢偏袒琅琊王氏，或有任何对叶氏宗族不利的举动，立刻采取行动，不必请示！”
“另外，令苏清雪加快调查，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查明真相，找出幕后真凶！我要让所有算计我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遵命！” 亲卫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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